钱正是夏浔推论的庚员外的杀人动机:“庚兄啊,你我相交莫逆,本来商借于庚兄的那笔钱款,若是庚兄手头一时太紧,小弟不该相催的,只是小弟也难啊。你也知道,那贷出的钱款,并不都是小弟的本钱,寺庙僧舍啊、官宦士绅啊,手中有些闲钱,信任小弟,便都交予小弟经营生利,这要是久拖不还,小弟倒是容得兄长,可小弟也只是过路财神,面上风光,身不由己啊”
庚薪一听,面色登时发胀,吱唔道:“这个,贤弟不是不是说过可以宽限些时日么,你也知道,自从自从那次进了假药,赔了很多钱财,现如今小号刚刚周转过来,要是现在还钱,为兄勉强也拿得出,可这样一来,为兄的各处店铺生意连进药的钱都没有了,岂不坐等倒闭贤弟怎么忍心,上次贤弟不是答应宽限为兄到八月,介时先还三成嘛,怎么又”
夏浔心中急转:“原来杨文轩已答应宽限时日分期还款了这样的话,他一个正经商人,似乎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啊。”
夏浔一面想着,一面苦笑道:“小弟这不也是从中作难么罢了,那就依前议,等到了八月,这三成的本利,庚兄可不能再拖了啊”
庚薪神情一松,连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时那跛足下人进来禀报,酒席已经备好,庚薪忙强作欢颜道:“贤弟,你我久别重逢,今日定要不醉无归,请。”
出了小书房,便是宴客厅。
酒宴一开,夏浔便惊住了。这老庚真能喝啊,看他一直温吞吞的性子,想不到见了酒简直如鲸吞牛饮一般,酒到杯干,豪气万分。夏浔是客人,可他劝夏浔饮酒,夏浔只是浅到辙止,并没喝几口,他这主人倒是无须人劝,一顿酒喝下来,不过大半个时辰,夏浔双目仍然清明如故,庚员外却已酩酊大醉,软倒在桌上爬不起来了。
若是这庚员外喝多了酒喜欢说话,夏浔倒是乐见其成,问题是这庚员外酒品甚好,酒一喝多便两眼发直,一句话不说,往桌上一趴便呼噜大作,连客人都不管了。见此情形,夏浔不禁哭笑不得,连忙走到廊下,恰见那跛足家仆正在修剪花枝,夏浔忙招手道:“你来,贵府老爷喝醉了酒了,快快扶他歇息去吧。”
那跛足个人手上动作一停,紧接着似乎收手不及,“喀嚓”一声,将一株花树的主干剪成了两半,这才回过头来,谦然一笑,应道:“是”
片刻功夫,几个下人便赶到堂上来,孙夫人也闻讯从后院儿赶来,一见丈夫烂醉如泥的模样,便没好气地嗔道:“这个没出息的,一见了酒,馋虫儿就勾起来了,客人未醉,他自己倒不省人事了,快些,把老爷搀起来。”
说着,孙夫人便亲自上前搀扶庚员外,夏浔与庚员外傍肩而坐,她这一靠近,恰见孙夫人细细腰身,大概是内衣里穿了襕裙,所以妖娆体态尽显,那怒突椒乳,俯身间直欲裂衣而出,尤其是那透体幽香,夏浔虽然微微仰身闪避,仍是禁不住那诱人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细细品鉴,这还真是个韵味十足的美人儿,一头秀发梳得服服帖帖,淡淡蛾眉,浅浅红唇,发髻上插一枝翠玉的发簪,细腻的肌肤衬着精巧端庄的五官,容颜妩媚、身姿婀娜,虽是一介商人妇,风姿韵味却极是不凡,庚员外还真是好艳福。
孙夫人搀起烂醉如泥的庚员外,交给两个家人,嘱咐道:“扶回去好生服侍着,喂些醒酒汤。”
两个家丁答应着,架了员外往后宅走,男主人离去,厅中只剩下夏浔和女主人,见此情况,夏浔忙也起身告辞:“嫂夫人,都是小弟的罪过,庚兄刚刚回府,就让小弟灌了个酩酊大醉,实在是抱歉之至,还请嫂嫂恕过,天色将晚,小弟也该回去了,嫂嫂,告辞。”
“慢着”
孙夫人侧身跨出一步,堪堪堵在他的身前,那饱满双峰几乎顶在夏浔身上,迫得他不得不退了一大步,才避开那对凶器。
孙夫人向他盈盈一瞥,眼波透出狐一般的媚丽,那贝齿轻轻噬着红唇,似笑非笑地道:“那死鬼醉了,可不正遂了你的心意么,这里又没旁人,你还装的什么佯儿”
“呃嫂嫂你”
“去你的。”
孙夫人娇啐,媚眼儿儿一丢,甜腻腻地道:“你这冤家,坏透了,人家假其名贴邀你前来时,你不知道跑到哪儿去风流快活,偏要选他在家时才来,你就这般喜欢让他做个活王八么”
夏浔冷汗直冒,吃吃地道:“嫂嫂你你”
“还叫人家嫂嫂”
孙夫人软绵绵地欺进他的怀里,一双分外圆润妖冶的纤纤玉手轻轻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胸上,羞答答地道:“你就喜欢叫人家嫂嫂,可人家偏喜欢你叫人家的闺名儿。”
她仰起春意迷离的俏脸,柔声呢喃道:“你唤人家莲儿的时候,人家就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仿佛我的身子,我的心,全都给了你,全都属于你”
夏浔的手搭在那对鼓腾腾的玉峰上,只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毁了毁了,祸事来了”
跛足家仆头前引路,两个家丁半架半抱着瘫软如泥的庚员外,到了后宅往榻上一放,一个家丁擦着汗笑道:“黎叔,要不要给员外喂些醒酒汤啊。”
“滚你妈的”
那叫大隐的跛足人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黎大隐知道这家丁也只是在调侃罢了,杨公子与孙夫人之间的情事,旁人不知道,孙家后宅里不知道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大家只瞒着员外、庚翁和小小姐几个人罢了。夫人吩咐喂醒酒汤只是一句场面话,谁会当真
gu903();淡淡地看了眼庚员外,黎大隐冷冷地道:“让这废物睡去吧,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