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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一定要让这秣陵杨家的当家人,亲自把这污秽给清洗了去。之后我就”

他转向慢慢聚拢到身边的家人,一字字道:“脱离秣陵杨氏,自立堂号”

自从见了家中的情形,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后这就是他的家,这些人就是他的人,他这一家之主的脊梁骨若是不挺起来,这一大家子人就别想再做人,这一次拼也得拼,不拼也得拼

肖管事含着泪道:“好,好,老肖听少爷的,老肖都听少爷的。”

这时,远远一阵叫骂声传来,杨家人都在同一个镇上住着,兄弟行们的房子甚至是一幢挨着一幢建的,没多长时间,就有一大群愤怒的男女拿着勾钩扁担,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夏浔提起一根哨棒,慢慢踱出门外,当门而立,沉声喝道:“不懂拳脚功夫的人都退回院子去清理房舍院落中的牲畜尸体,其他人站到大门里去,守住大门两侧,胆敢闯进一步者,就给我乱棍打将出去”

彭梓祺柳眉一扬,大踏步走到他的身边,夏浔睨了她一眼,彭梓祺脸色虽然晕着,却勇敢地道:“打仗亲兄弟,上阵夫妻兵。我与你并肩作战。”

夏浔一笑,目光又往她腰间一沉,说道:“轻易莫用刀。”

小荻扬声叫道:“彭姐姐”

彭梓祺一扭头,就见小荻自一家人手中抢过一根哨棒,已然向她掷来,彭梓祺一抬手,砰然一声攥住了哨棒,然后踏前一步,微微侧身,与夏浔各自持棍在手,形成一个外八字的站位。

“是谁,是谁杀了我家的牛”

“我家养的骡子”

“好大的狗胆,我家的老母猪都快下崽了呀”

“他六婶儿,我家那几只老母鸡可是天天下蛋的呀。”

男人女人一大票人,这个骂那个喊吵吵嚷嚷地到了面前,夏浔舌绽春雷,陡地大喝一声:“统统住嘴”

只这一吼,还真把那些人吼住了,静了一静,才有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我秣陵镇,擅杀人家牲畜光天化日之下,你不怕王法吗”

夏浔把哨棍往地上一顿,微笑道:“王法,笑话,我正要问,若是你们识得王法,我家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你问我是什么人这儿是我的家,你说我是什么人我杨旭少小离家,今日回转家门,也不知哪里钻出来许多野驴野牛、野鸡野羊,一群不知礼的野公母,把我的家弄得乌烟瘴气

就连家母的灵位都被秽物所污。为人子的见了怎不痛澈心扉各位想必不是我的近邻,就是同宗的族人吧抱歉的很,我的家现在非常乱,不便待客,各位还请回去,等杨旭腾出空来,左邻右舍、远亲近宗,都是要一一拜访的。”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这时他们才忽然想起,原来这房子宅院是有主人的,只不过这一户人家当年凄凄惶惶,荷挑远走他乡,十多年来音讯皆无,族人还以为杨鼎坤这一房已经在外面死绝了,想不到今日他竟然回来了。当年那个每次出门,都被同宗族亲的孩子们给打哭的小孩子,居然长成了这么一条威风凛凛的壮汉。

“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含沙射影,开口骂人什么野驴野牛,不知礼的公母你你,这有牛棚猪圈,羊栏鸡舍,你还不知道这是有人养的么,一句野物,就想推卸责任你杀了我家三头猪,今儿不说个明白、不陪礼道歉,不赔偿损失,我认得你是亲戚,我手里的粪叉子可不认得你”

虽然也有少部分人觉得心中有愧,一时语塞,但是大部分人并不在乎,当年杨鼎坤在的时候,一门老少还不是被族人欺得抬不起头来现在老的不见露面,想必是已经死了,剩下一个小的,他还能顶门立户,回到族人面前挺着胸膛说话

夏浔双眼厉睁,猛地一声大喝:“有人养的哪个狗娘养的我家这大门是家父亲手锁上的这房契还在我杨旭怀里揣着,谁敢砸我家的房门,侵占我家的院落房舍搬空我的家宅,污辱家母灵位,将我杨家做了养猪蓄羊的牲口棚子你说”

“这么说,你是有意为之了”

说话的那个人冷笑起来:“好,杨旭,你个小崽子,比你爹出息多啦回转故乡,不夹起尾巴做人,敢搞出这么大的举动来,好这笔帐,我和你算个清楚。”

夏浔冷笑:“你是哪里蹿出来的野狗”

那人只比他年长几岁,长得魁梧,闻声喝道:“小畜牲,我是杨文武,还记得吗”说着挥起手中粪叉子就砸了过来。

夏浔见他动手,自然也不客气,手中哨棒一挑,棍尖便向他叉端刺去。一见杨文武动手了,那些本来理拙的杨家人立即大打出手,只要把杨旭拍趴下,这个理怎么讲,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彭梓祺一见他们刀枪棍棒都往自己男人身上招呼过来,不由得火冒三丈,她杏眼圆睁,一声叱喝,手中哨棒便圆转如意,运动如轮,向他们横扫出去。

夏浔和彭梓祺的棍法风格不尽相同,但是同样的犀利冷酷。持棍搏击在技不在力。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徒手搏斗,力气大者可占不少优势,但用棍搏击,情况就不同了。棍法在技击上不主张硬拼劲力,而是讲究技巧方法,刚柔并用。

用棍搏击时,要考虑两棍之长短,量度距离之远近,计算时间之迟速,明确生死棍的变化,生死门之趋避,老嫩棍之进退,发力点之控制,回击点之内外掌握了这些就算是学到了上乘的棍法,才能在搏击中得机得势。因此虽然二人的棍法各有心法巧妙,但是表现在外象上看着却大抵相同。

只见二人同进同退,互相配合,两条棍在他们手中就像两条蛟龙,张牙舞爪,所向披靡,那些粗通拳脚的人物如何是他二人对手,二人冲到哪里,哪里就像沸汤泼上了雪狮子,那看似汹汹的对手立即东倒西歪,惨叫连天。

那些欲待撒泼的妇人们一见这二人下手毫不留情,根本不管你是男是女,吓得早已远远避开,不敢冲上去自触霉头了。

有夏浔和彭梓祺这两条棍,来者虽众,竟无一人可踏进院门半步,夏浔和彭梓祺的攻守配合越来越是默契,打得也是越往越顺手,就在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住手住手”

随即便有更多人跟着叫嚷:“住手,老爷子来了,统统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