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松柏树。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
夏浔咳嗽一声道:“好诗,这是甚么意思”
彭梓祺为之一窒,刚想恼他明知故问,忽地想到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杨旭,不明白这首诗的意思那是大有可能的,自己分明是对牛弹琴了,不由为之气苦,狠狠瞪他一眼,便策马奔去。
夏浔虽不知这首诗的来历含意,从她神情举动却知道她在苦恼些什么,夏浔急忙打马一鞭,自后追去。双马贴身,眼看接近,夏浔一按马背,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的马股上,伸手挽住了她的纤腰。
彭梓祺负气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夏浔却牢牢地箍住了她的细腰,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出一番话来。彭梓祺惊喜地扭头,问道:“真的”
夏浔嘿嘿笑道:“不好说喔,你要是还对自己男人这么凶,哼哼,难说我会不会改变主意,这辈子让你做定了受人欺负的小妾。”
“不行不行,你敢这样做,看我不咬死你”
彭梓祺破啼为笑,身子利落地一个起跳,便整个儿转过来,变成了与夏浔面对面,她嘴里说着要咬死他,一双樱唇却贴到他颊上,很温柔很温柔地吻了一下。
“引入竞争机制就是好啊,垄断是不对滴。”头一回看见彭梓祺如此温柔款款,主动示爱,夏浔不禁开怀大笑。
但是彭梓祺却很快就发觉不妥了,春天到栖霞山来的游客虽然极少,路上却并非没有行人,虽说她是夏浔的女人,可两人同乘一马,面面相对,叫人看见也实在害羞,她想让夏浔回到自己马上去,夏浔赖着不走。她想转过身去,夏浔却又不准,羞得她只好把头都埋进夏浔怀里扮驼鸟。
两个人很是惊世骇俗地进了栖霞山
“大家听着”
杨羽唾沫横飞地站在族人们面前,声嘶力竭地吼着。一旁杨文武领着七八个壮汉,手中铁锹,杀气腾腾。
“我杨氏族规,一:重家法,守国法;二:和睦宗族,友善乡里;三:孝顺父母,尊从长辈;四:合乎礼教,以正名份;五:祭祀祖宗,香火永继;六:爱护族人,守望相助;七”
“十大族规,杨旭条条有犯古人说,虽一家之小,无尊严则孝敬衰,无君长则法度废,有严君而后家道正。治家者,治乎众人也,苟不闲之以法度,则人情流放,必至于有悔,失长幼之序,乱男女之别,伤恩义,害伦理,无所不至。我杨氏一族,容得了这种人吗”
杨文武振臂高呼道:“老太爷已经汇集族老,自族谱中削去了杨鼎坤一房,同时上书应天府,请转礼部,控告杨旭种种不法,请求削其功名。杨鼎坤这一房,子孙不肖,不仁不义,如今又被逐出宗门,还配留在我杨家祖坟,享受后人祭祀吗宗祠里已没有杨鼎坤这一房的字号了,他的坟也该中我杨家祖坟地里迁出去,不能让他留在这儿,叫祖宗蒙羞”
人群中有人怯怯地和他打商量:“文武兄弟,咱们这么干不太好吧就算要让他迁坟,叫他自家把坟迁走不就行了,如今还没告诉人家,就擅自把人家父母的棺材起出来,曝晒于阳光之下,这这是不是”吃杨文武一瞪,“伤天害理”四个字他便没有说出来。
杨文武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是不是杨家人嗯你也想和杨旭一样,目无尊长,不孝祖宗,被赶出宗门吗”
“嗳,文武,不要这么说话。”
杨羽拦住他,笑吟吟地打圆场:“杨旭所作所为,天人共愤,我们今日所为,正是替天行道。虽不合情,却也合情,虽不合理,却也合理。这是我们全族人一致的决定,俗话说法不责众,我们就这么干了,杨旭能怎么样官府能怎么样愿维护我杨氏一族声誉的,跟我们走”
杨文武又跳出来扮黑脸,恶狠狠道:“老太爷是个宽宏仁厚的长者,自然是不愿做这种事的,可那杨旭欺人太甚呐这事儿不是老太爷吩咐的,却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番孝心,族中父老都在那儿看着呢,想当熊包不敢去的,就滚回家抱孩子去吧,我们走”
夏浔不怕杨氏家族的排挤打压,可那些普通的杨氏族人却没有这个魄力和胆量,其中有些人尤其是家中牛羊被夏浔杀得精光的族人,对夏浔恨之入骨,能掘他祖坟泄愤,他们是求之不得,另有些族中的青壮汉子被杨羽、杨文武等人煽动,也都气势汹汹,少部分安份守己的人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缺德,可是别人都去了,自己如果不去,恐怕以后在家族里受到压迫,也只好随之而去。
杨充父子站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杨鼎盛有些担心地道:“儿啊,这么闹是不是动静闹得太大了些。你爷爷还蒙在鼓里呢,其实把他逐出宗族也就够了,何必这样,掘人祖坟,实在是”
杨充冷笑:“爹,杨旭的声势你也看到了,逐出宗族,你认为他在乎吗于他可有一丝一毫的损失这样做,能够杀一儆佰么恐怕家族里,会有更多的人起而效之呢。孩儿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这是族人自发的举动,是义举,官府也要顺应民意的。”
他阴阴一笑,又道:“上一次,被他占住了大义道理,连我恩师说话都没能整治得了他,可这一回不同,理在咱们这儿,逐他出宗族,咱们占了理。族人迁他的坟,占了一个义,哼官司打上金銮殿,他也无计可施。爹,你还是带了爷爷,按我说的,出门访友去吧,爹和祖父对此事一无所知,便也不失长者仁厚之道。”
杨鼎盛无可奈何,只好叹息一声离去。杨充背负双手,看着扛着铁锹锄头奔向杨家坟场的族人,嘴角溢出更加得意的笑容:“占了你的祖屋,你把所有牛羊杀个精光。掘了你的祖坟,怕你不愤而杀人跟我斗,你也配”
s:关于夏浔的品格设定,我的设定是这样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优点长处,有缺点毛病,他不是道德标兵,大贤情圣,也不是韦小宝那样的人,只要我喜欢了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用阴谋诡计也好,用什么卑劣的手段破坏你和男友的感情也好,也要把你追到手,哪怕你的心不在我这儿,身子归了我就行了。他有他的自尊和骄傲,不会如此低三下四,但是对有可能追求,心中也确实喜欢了的女人,却也不会忸忸怩怩,推三阻四。
对于其他的行为,对国家、对民族,同样如是,当初在原有环境下的法律和道德观在六百年前的世界里,很多都被颠覆了,主角是一个迷失在历史浪潮里的人,所以他唯一需要坚守的,就是他的本心,在他的心中衡量,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也唯其如此,在永乐和建文之争的巨浪漩涡中,他才能游走自如,做出符合他性格的应该做出的行为来。毕竟,很些人认为朱棣私德有亏,准确地说,他们认为朱棣公德有亏,把朱棣成功之后,对方孝孺等与他为敌的官员们残酷的惩罚,大而化之,取代了他对国家民族以及百姓子民的重大贡献,认为他十恶不赦,一无是处。好象他们就是方家的后代子孙似的。而反对建文的,同样如是,认为他一无可取。
我试图尽最大可能的还原他们,他们的功与过、对与错,都予以表现出来,他们有血有肉,不是被人剔除了杂志后的那么纯粹的形象。这样很难写,但写出来很精采,不致于把这些历史人物脸谱化,
gu903();当然,其实很多史料现在还是没有定论的,比如诛十族,比如铁铉到底有没有女儿,以及由此衍生的许多传说与故事的真伪,我就算一一进行甄别,也是拿不到盖棺论定的说法的,在这方面,我决定还是按比较大众的说法,毕竟,这是一本小说,最重要的是戏剧冲突和矛盾起伏,它不是史实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