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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露蝉忙道:“请恩师指点如何解得”

万松岭竖起一指道:“这最简单的法子,自然是令妹身故,她若死了,天煞之气自然不能妨害他人。”

谢露蝉脸色一变,顿时摇头道:“万万不可谢露蝉宁可自己死了岂能伤害妹妹”

万松岭道:“为师只是在说解法,并不是要你伤天害命。这只是一个法子,另一个法子,就是令妹嫁一个八字比她还要刚硬的男人出了谢家门,不是谢家人,自然不能妨害了你。而且,那男人八字比她硬自可克制了她,不会再克害丈夫与家人。”

谢露蝉迟疑道:“小妹性情外柔内刚,若非她自己喜欢了的人恐怕恐怕她不肯嫁的。”

万松岭叹道:“女子终身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她自己作主的只要你做哥哥的与人签下婚书,便是到了官府这笔帐也是人人都认的。唉若不用这个法子,你的腿疾终身难愈,而且“很难讲她对你谢家是不是还有什么伤害,天煞孤星”便是将你谢氏一门妨尽克绝,又有什么稀奇的亏得你也是天上文曲,有上天护佑,这才活到今日,否则徒儿,你好好想一想吧,如果你愿意,为师倒可以为你寻访一番,找个能克制令妹八字的男人,解了你谢家这个大劫。”

谢露蝉蹒跚着走向自己家门,到了家门附近,远远站定,却有些鼓不起勇气前行了。相依为命的妹妹,竟然是妨害了谢家满门的天煞孤星他本不想相信,可是想着慈祥可亲的师父所说的那番话,再想想谢家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又不由他不信。

暗暗蹑在后面的万松岭换了一副穿着装扮,远远见他迟疑失措的样子,微微一笑,向莫言的小跟班赵小乎打个手势,赵小乎点点头,立即递出暗号去,两个士子打扮的人立即闪了出来,轻摇折扇,向站在那里发怔的谢露蝉走去。

“嘿嘿,那个小娘子姿容婉媚,风情万种,还真是够味儿,听说她家就住在这一带”

“应该是吧,她就像一只小狐仙,只有她来找男人,咱们哪里摸得到她的踪影,张兄莫着急,过上几日,她自会寻个借口再来与我等幽会。听说她家中只有一个瘸子大哥,不怎么管束她的。”

谢露蝉听得心中一动,有心张口一问,可又难以启齿,两个士子没拿他当回事儿,就从他身边摇摇摆摆地过去了:“有一回她说漏了嘴,好象自称姓谢的,谁知道呢,可惜了一副娇俏的样儿,却太过放浪了些,要不然我还真心收了她作妾呢。”

谢露蝉心中轰轰作响,反反复复只是万松岭说的那句:“女主文曲,自甘堕落,水性杨花”

眼见二人去远,谢露蝉把牙一咬,便向家门奔去,待他冲到家门口,却恰见一个员外,领着几个家丁正在堵门叫骂,院中站着妹妹和南飞飞,双方也不知争吵些什么。

忽地见他回来,妹妹脸上露出惊惧神色,连忙斥骂那些人走开,谢露蝉疑心大起,上前一问,竟然是个被妹妹伙同南飞飞骗去了钱财的员外,谢露蝉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扭头再看,就见妹妹脸色苍白,惊惶不语,什么都不用问了,眼前所见一切,还有假么

谢露蝉暴跳如雷,指着妹妹大吼一声:“你你竟如此不知羞耻、败坏门风,你你”

一句话没说完,他一头向前栽绝,竟尔气晕过去,不省人事。

那员外似怕摊上人命官司,见此情形,再骂两句,便领着家人急匆匆走了。

“师父,你说的人就是他”

谢露蝉看着路边摊位后面的那个满脸横肉,衣襟油得能拧出二两猪大油的的大汉一脸木然。

万松岭道:“不错,这个人叫李达庸,是一个屠户。生辰八字四柱,年月日时,各有阴阳之属,一阳三阴者三阴克一阳,得五行一属,即一命;而两阳两阴者,阴阳相抵,亦得五行一属一命;而命里有三个阳字时,三阳克一阴,可得五行两属,即两命

这个人却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四阳鼎聚,天佑之命。你莫看他操持贱业,但命格之硬百年一遇,我道家弟子殷勤艰辛修身百年、堪悟大道方得正果成真身,但他这命好之人,甫一生下来就是个“真人”不容易啊他已先后娶妻两人都因他命格之硬,早早离世也唯有令妹这样命带孤煞的人,与他相生相克方才可得长远。”

“妹妹”嫁给这样的人么”

谢露蝉嘴角抽搐了几下。

万松岭微微也着眼睛,瞟着他的表现,心中暗暗冷笑。发生在谢家的事他当然都知道了,那本来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两个寻花问柳的士子是他的人假扮的,那个员外却是莫言四处打探,找来的一个曾被谢雨霏骗过的人。谢露蝉是个极重门风的人,先是被他知道妹妹水性杨花,在外面与些士子纨绔鬼混,败坏名节,不守妇道。又被他知道妹妹伙同他人以色诱人,坑蒙拐骗,这双重的打击,再加上她的天煞命格,还不足以抹杀他心中的亲情么

万松岭深谙他人心理,他有十足的把握,谢露蝉知道了妹妹放荡无耻的丑行,诈骗钱财的行径,这种痛恨和伤心足以抵消他对妹妹的骨肉亲情,这时他为了自己前程的考虑、为了谢家的清誉,哪怕挣扎再久,最后一定会乖乖听从自己的安排。一个这样的女人,配一个屠夫都是高攀了,他还想挑剔什么

把那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嫁给这么一个屠夫

万松岭暗暗狞笑起来,李达庸的确娶过两个老婆,却不是被他克死了,一个是不堪他酒醉就痛殴自己的生活,跳井自杀了;另一个根本就是被他打得不堪忍受,卷个小包袱与人私奔了,让那谢雨霏落得这般下场,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看着瞪着一双牛眼,挺着粗如猪鬃的络腮胡子,腆着大肚子正在剁着猪肉馅的李屠户,万松岭眼中的笑意更愉快了。

谢露蝉神色变幻,挣扎良久,终于咬了咬牙:“好,我听师父的,这就与他谈谈亲事”

“谢家怎么样了”

夜色深沉,青渗渗的灯光照着万松岭青渗渗的脸,显得有些阴森。

莫言道:“谢家兄妹吵得不可开交,谢露蝉那傻小子扇了妹妹两记耳光,谢雨霏寻死觅活的要上吊,李屠户又找了坊长和街邻拿着婚书门逼亲,嘿嘿,真是好生热闹。”

万松岭阴阴笑道:“还不够热闹,等明天人们发现我们这里人去室空,所有的人和钱都不见了,找到我那好徒弟家里去,权贵缙绅,各施本领,各走门路,逼着他谢露蝉这唯一与我们有关的人要我们下落的时候,谢露蝉也只好自杀以谢天下了。”

他又扫了一眼,莫言、赵小乎已经准备妥当了,一人肩上背了一个大包袱,里边沉甸甸的都是这些天骗来的钱财,万松岭一摆手道:“趁城门还没关,马上走”

三人刚要往外走,房门忽地撞开了,谢露蝉从外边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气呼呼地道:“师父,李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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