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请公子候在这儿,小的马上进去传报。”
那庄丁“砰”地一声把大门关上,撒开双腿进去报信了。
彭家的二十几位大少爷此刻正在演武场上练功,因为朝廷严厉打击的缘故,彭家的主事人大部分都调回来了,教坛的传经授徒暂时全部停止,他们没有事做,又不准出庄子,闲来无事,兄弟伙们便在一起切磋技艺,较量武功。
彭子期正在场地边上舞着石锁,见他一溜小跑地过来,便道:“丁小浩,急三火四的,跑什么”
那庄丁连忙站住,规规矩矩地道:“少爷,庄前来了一位客人,说是秣陵杨旭,也没说是庄上哪位爷的好朋友,只说小的只要把姓名通报上,庄主自会接见。”
彭子期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一只百多斤的石锁被他高高地扔到空中,待那石锁落下时,微微一沉,用肩膀稳稳地接住了石锁,又向上一挺,将那石锁挺起两尺来高,翻滚着落向另一个肩膀。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一听秣陵杨旭四字,彭子期的目光不由一厉。他的手臂陡地一震,那石锁落到肩头,顺着肩膀翻滚下来,滚落到手腕处,正好被他握住手柄,彭子期沉声喝道:“你说谁他叫什么”
“他说他是秣陵杨旭”
“杨旭这个混蛋还敢追上门来”
彭子期怪叫一声,手中石锁向地上愤力一掷,铿地一下砸出一个大坑来,泥土飞溅起两尺多高,吓得那个庄丁急急退了几大步。四下里的彭家肌肉男们不管是舞刀的弄棍的,练镖的耍花枪的,呼啦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瞪起牛眼,七嘴八舌地问道:“杨旭就是欺负咱家祺祺的那个杨旭”
彭子期没理他们,他摆了摆手,瞪着家丁问道:“说,姓杨的带了多少人来”
那庄丁心道:“怎么这口气啊,难道那姓杨的是咱们家的仇人”
丁小浩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没有旁人,就他一个”
彭子期呼出一口大气,走到校场边上,伸手从兵器架上取下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虎虎生风地向前庄走去,那些彭家兄弟招呼一声,立即紧随其后,二十多个肌肉壮硕的大块头走动起来,仿佛一座人肉屏障,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姓杨的,你还敢来”
彭子期一脚踢开大门,腾身跃了出去,一见果然是夏浔找上门来,不由得火冒三丈。
这几天因为一个杨旭,彭家可是闹了个天翻地覆。先是爹爹和妹妹吵,然后是叔叔伯伯和婶子大娘们帮腔吵,再然后是爹爹和姑姑吵,接着是老爹迁怒于老娘,说老娘教女无方,有辱门庭,爹娘二人继续吵起来,最后爷爷又跑出来罚老爹的跪,说老爹教女无方,所以妹妹才做出有辱门庭的事来。
虽然都是彭家人,兄弟们没人嘲笑他,可他这亲大哥却也觉得脸上无光,臊得不行,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杨旭,这个混帐东西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夏浔打定了主意,要用自己的一片赤诚打动彭家人,他神情庄重地走上前去,向彭家众兄弟团团一揖,神情湛湛、一脸凛然地道:“我为什么不敢来诸位,我对梓祺,确是一片真心。自从令妹被彭兄弟带回来以后,杨某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日夜兼程赶来相见,只怕梓祺会想不开。子期兄,各位彭家兄弟,念在杨某一片赤诚,你们就让我见见她吧。不然,让我见见彭庄主也使得,我杨某人对天盟誓,一定会三媒六证,娶梓祺过门,绝不会亏待了她。说起家世身份,各位不会觉得杨某如此不堪,羞辱了你彭家庄吧”
夏浔说着,高高挺起了胸膛,那坚毅的神情、忧郁的眼神,紧抿的嘴角,还有那风中凌乱的头发,很有一代情圣的气派。
咦
夏浔忽然发觉有点不妙,彭家兄弟们正在散开,对他渐渐形成包围之势,人人面色不善,眼神阴沉,那模样不像是被他的言语所感动,倒像是想要揍他一顿似的。
彭梓祺的一个堂兄恶狠狠地道:“你这狗官,仗着有权有势,花言巧语骗我妹妹,现如今仗着官身,还敢欺上门来,你当我彭家真怕了你吗”
夏浔急忙道:“不敢不敢,这件事确是杨某有错在先。我此次登门,只为梓祺而来,一不着官袍,二不仰官势,各位兄弟,我知道我做的事有些欠妥当,不过我与梓祺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你们爱护子祺,也不希望棒打鸳鸯”
“我们不打鸳鸯,我们只打你这种花言巧语、诱拐良家妇女的贼子色狼”
夏浔赶紧后退一步,拉开架势说道:“且慢且慢,诸位兄弟不要冲动,杨某此次登门,可是来讲理的”
一个彭家大汉喝道“我们彭家的人,一向是用拳头讲理的。”
“杨某此来一片真心”
“我们要打你,也不是虚情假意”
“揍他”
第172章难如意
夏浔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肉屏风围了起来,无数双拳头雨点一般倾泻下来,仅仅一呼一吸之间,夏浔就被打倒了,然后是无数双大脚丫子,没头没脸地向他踹下来。
彭梓祺坐在后宅自己的闺房里正在生闷气,她的门前屋后,都有人守着,她根本出不去。这几天她什么手段都使尽了,哭,没人信她,从小就跟假小子似的随着哥哥们疯,爬墙头玩弹弓掏鸟窝下河泡子无所不做的梓祺会以泪洗面骗鬼呢。
“闹闹吧闹吧,咱彭家地方大,一座庄子就是一个村落,随你闹,不闹还不热闹呢,闹累了还能多吃两碗干饭”这是她老爹跟她说的。
“上吊你别逗了,你上吊了她都不会上吊。”这是她爷爷对她奶奶说的话。
万般无奈之下,彭梓祺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她向她的姑姑婶婶、妗子大娘们郑重宣告:“我已经怀了杨旭的孩子”
这一着果然奏效,片刻功夫,她老爹和她爷爷就像踩着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地跑了来,两个人一人握她左手,一人握她右手,给她号了一会脉,彭老爷子把袖子一甩,找他亲爹彭老太公下棋去了。
彭梓祺的亲爹彭宇宁彭大庄主则吹胡子瞪眼地向她吼道:“生你给我生你这个臭丫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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