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敌起身踱了一阵,目光渐渐锐利起来,他站住身子,缓缓地说道:“燕王秘谍一定是燕王秘谍从中作祟,马上集中人手查她的下落,说不定咱们可以从她身上找到我们一直想抓而抓不到的那个人”
刚说到这儿,陈东便气喘吁吁地赶来禀报:“大人,山后国使节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孟侍郎正安排车辆,准备护送他们离城。”
“嗯”
罗克敌的心中急急翻腾起来:“徐妙锦破坏徐家与方家联姻,紧接着就被人接应,巧妙脱身逃走。然后是山后国使节离京,而此前不久,徐妙锦曾往鸿胪寺见过山后国王子,以此看来”
罗克敌的眼睛亮了,脱口说道:“快,马上截住山后国使团”
上坊门,一行车驾缓缓出了城门。
孟浮生坐在车上,对一旁的何天阳笑道:“几个月来,孟某与王子相处甚欢,今日王子归国,孟某可是有些依依不舍了。”
何天阳道:“小王也是一样啊,承蒙何大人一直以来的关照,过上几年,天阳定然再度来朝谒上国,到时与大人还是有相见之期的。”
说着,一方玉佩已经顺着他的袖子顺了过去。
“番邦小国,海外孤地,实在没有甚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小王此番回国,特意在城中金玉坊采买了许多礼物,准备回去后敬献与父王、母后,以及亲朋好友,见这方玉佩极是华美,便也买了下来,今日把它赠予这件大人,小小礼物,聊表小王对大人的谢意”
“哎呀呀王子,这可使不得,款待王子,乃是本官的责任,哪能收受王子的谢礼。”
何天阳正色道:“这点东西,别无所图,只是希望孟大人睹物思人,记得你我今朝友谊,记得海外异域还有小王这位朋友。大人若是拒绝,那可就是拒绝了小王一番情意了,还请大人千万收下”
“这这,既然王子这么说,那下官可是不便推辞了,多谢王子惠赐,本官愧受了。”
玉佩在递到他手里时,微微闪出一线来,只见洁白莹莹的,果然是一方美玉,而且那质地剔透澄澈,堪称极品。等那沉甸甸的美玉这一入手,更觉触感温润滑腻,孟浮生在袖中用大拇指狠狠地蹭了两下玉佩,感觉着它的细腻质感,心中暗道:“果真是一方极品好玉,这质地,想必是一方和阗羊脂玉了,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心里想着,他的袖子往下一垂,那方羊脂玉的玉佩便滑到了袋子里去,孟浮生又捏了捏,这才踏实下来。再与何天阳叙谈时,可就真的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站住站住停车检查”
车子刚出上坊门,还未到十里长亭,就有几个差官按刀迎了上来。
鸿胪寺护送的官兵勒马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是鸿胪寺的车驾吗”
那巡检官不卑不亢地道:“不好意思,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鸿胪寺的同仁多多体谅。”
孟浮生眉头一皱,起身走出车轿,往那一站,威严地喝道:“什么事”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拐带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呀”
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踉踉跄跄地跑上来,捶胸顿足,号啕大哭。
四下里忽啦啦围上一群持刀枪的公人,看服色,应该是应天府的差役,其中还拥着一个身着推官服的官儿,在这些人中品秩最高,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儿了。
看这推官只三旬上下,虽只是个五品官儿,可他是在天子脚下负责地方治安、侦缉问案,麾下的公差捕快们比别的地方一省按察使司衙门里的人数还多,所以威权极重,见了孟侍郎这三品大员也不显得局促慌张,只是拱了拱手,对孟浮生道:“大人请了,这个百姓向本官举报,这一行车驾中,有人拐带了他的女儿,本官职责所在,不得不察,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让下官派人搜查一番。”
“简直是胡闹”
孟侍郎拂袖大怒道:“这是山后国使节,来朝觐我国天子的,今日归国,本官奉天子旨意护送离去,你们应天府也敢来查,这怠慢外使之罪,你们承担得起吗”
不想那推官倒是颇有点“强项令”的架势,夷然不惧,亢声道:“下官掌一府刑名,维护京城治安,无论王侯公卿、文武百官,但为不法事,下官就管能得今有苦主在此,只因他们是外国使节,下官就查不得吗下官职责所在,还请侍郎大人莫要为难下官,且容下官搜上一搜,若车中果真藏匿了民女,那下官就要把他们都带回去交由府尹大人发落。若是所控不实,下官自向大人您叩头谢罪便是了。”
“你大胆”
孟侍郎职责所在,岂肯让他搜查外国使节车辆,再说,拿人手短,刚刚收了人家一方上好的玉佩,哪能不管事呢,他正要再度斥骂,何天阳从车中走了出来,笑吟吟地道:“行为坦荡,自然心中磊落,大人维护之心,小王心领了,他要查,就由他查去吧。”
孟浮生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迟疑道:“王子”
何天阳笑道:“大人放心,小王虽是番邦小国中人,也习天朝上国文化,哪能干出这等作奸犯科的事来呢。”
孟浮生这才一摆手,让鸿胪寺的护送官兵闪到一旁,那位推官便按着刀,领着那告状的白胡子老头儿逐辆车子仔细地查起来,这一通查,他们车上车下、车里车外都查遍了,不肯漏过一处可以藏人的所在,就连厢壁和踏板也要叩上一叩、敲上一敲,看看有无夹层。
十几辆大车全都查遍了,所有的仆从使女也都在地上排成队,一个一个地由那老头儿仔细看过,始终找不到那老头的女儿,老头眨巴眨巴眼,有些茫然地道:“没错呀,邻居二愣子说,老汉的女儿就是被这样一行车驾给带走的呀,怎么不见人呢”
“混帐你污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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