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八方的打击。
在他们后方,负责掩护的骑兵且战且退,浴血巾的战士不断有人例下,撤退的队形似乎有些松散了,可是当他们撤退到河流与一片矮山形成的浅谷地带时,突然一声炮响加入了战团,又一支骑兵从矮山背后绕了出来,钦刺里杀向起朝军队的左翼。
这支骑兵只有三千多人,可是他们骑射俱精,个个骁勇,尤其是在同样精疲力竭的起靼军队正以为可以突破明军防线,让明军全面溃败的关键时庶杀出,对鲇靼骑兵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林靼骑兵的攻势顿时缓慢下来,追击阵形也为之大乱。
斟刺里杀出的这支人马就是三万卫的骑兵,该部将士以女真人为主,他们与起朝人一交手,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个亡命般扑进敌阵,鲇靼兵马的士气顿时降到了极点,阵型松动,进退维谷,指挥混乱,不断有人倒下,鲜血飞溅,尸横遍野:
突然,连将旗手也被射角了,周围的士兵都在与扑到面前的三万卫将士搏杀着,根本无暇下马去竖起大旗,远方的士兵不知道是不是主帅已然战死,一时间全都乱了,缓慢推进的阵形变成了散乱的各自为战的后退。
这支闻讯赶来追击的起靼军队的将领是缺靼上万户府的斡赤斤土哈,他骑在马上,冷眼看着自己的人马从进攻渐渐变成溃败,脸色阳沉的可怕,在他的辖区,整整一个部落,一个两万多人的大部落被整个儿的端了,太师能饶得了他么
斡赤斤土哈越想心里越寒,可是以他丰富的战阵经验,他非常清楚,一旦真正的溃败形成,没有人能在战场上立时整顿队伍,扭转颓势。除非他手巾还有一支没有投入战斗的生力军,或者适时击衙敌军的帅旗,又或者他有一禹天雷般的大喉咙,吼出的声音能让方圆数里战场上的士兵们都听见。
可这一切,他都办不到,所以他只能眼看着兵败如山倒,没人扶得起一座山。
“达鲁花赤,达鲁花赤大人”
一个浑身浴血的将领盔歪甲钦地策马驰到他的面谈,这人想不甲钦都不成,他身上的皮甲被人一刀钦刺里劈开了,里边的衣衫也被割开,侥幸没有伤及身体,他身上的鲜血大部分都是别人浅到他身上的了
“达鲁花赤大人”
那人唤着斡赤斤土哈的官名,急匆匆道:“我军败势已现,如果明军再杀出一路伏兵的话,咱们的损失就太大了,眼下距大明卫所越来越近,明军很可能还有接应的伏兵,大人,还是下令收兵吧”
翰赤斤土哈眸子里阴沉沉的火花一闪,呤冷地发话了:“猛哥贴木儿,你竟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故意纵放明军”
第572章议变
蒙哥贴木儿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了斡赤斤土哈的险恶用心,不禁勃然大怒道:“达鲁花赤此言何言贴木儿临战奋勇争先,一身浴血,何谈故意纵放明军”
斡赤斤土哈指着他的鼻子咆哮道:“本官一直怀疑,你的部落位处乌古部落之东,为何明军自东而来,却不袭击你的部落数万明军越境而入,声势浩荡,你们的部落四处游牧,眼线众多,竟然毫无察觉若非你部在乌古部之东,为其屏翼,且无警讯传来,乌古部又怎会猝不及防,一败涂地”
蒙哥贴木儿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哆嗦:占达鲁花赤,你这是血口喷人,我的族人冲在最前面,死伤最惨重,却被你说是故意纵放明军。乌古部在你的治下被人家连窝端了,你想矫过饰非,诿罪于他人吗”
斡赤斤土哈旁边一个谋士般的人物赶紧出言劝和:占明人这一次有备而来,显然是为了报复乌古部落劫掠三万卫,与你并不相干,你族将士奋勇厮杀,不落人后,达鲁花赤也看在眼里,只是眼见功亏一篓,让那明军从容返回辽东,心有不甘,一时气愤,口不择言而已,两位大人就不要争吵了,咱们还是收拢将士们,再图后计吧”
这人是斡赤斤土哈的堂兄马哈尔特,身休比较单薄,不以武力见长,却颇有智计,平素为斡赤斤土哈出谋画策,甚得他的信任,马哈尔特出面这一斡旋,斡赤斤土哈便愤愤地道:e鸣金收兵再商对策,明人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蒙哥贴木儿也不说话,只是僵硬地一抱拳,拨马驰向前去,自去收拢他的残部了。
斡赤斤土哈不满地横了他堂兄一眼道:占马哈尔特,你怎么替他说话”
马哈尔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土哈你想对贴木儿怎么样呢,指摘他与明人私相勾结,坑害乌古部落临阵故意纵放明人逃走”
斡赤斤土哈愤怒地向空一挥鞭子,低喝道:e若不找只替罪羊,阿鲁台太师闻讯之后岂能饶过子我”
马哈尔特拨马靠近了些,低声道:“土哈我不是阻挡你用这蒙哥贴木儿做替罪羊,只是你的性子也太急了,这里是战场,他的族人就在前面,你迫不及待地向他推诿责任,你就不怕狗急了跳墙土哈,做事不能总是直来直往啊。”
马哈尔特阴恻恻地笑笑,说道:占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上面的人信不信,在于大汗和太师信不信只要他们信了,蒙哥贴木儿不肯承认又能怎么样。你想逼他自己承认,那不是异想天开吗我的兄弟,先稳住了他再从乌古部伤残未死的牧民中找几个来做人证,直接送到阿鲁台太师大人面前,贴木儿承不承认,都不要紧了。”
斡赤斤土哈想了想,用马鞭一指马哈尔特,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还是你的心眼多,哈哈哈,就这么办”
蒙哥贴木尔收拢残兵回到部落回到自己的毡帐前翻身下马自有小奴去解鞍洗马喂草料,蒙哥贴木儿一边往帐里走,一边解着宽宽的皮带,看到他皮甲上那道怵目惊心的刀。家里几个妻妾都惊叫着扑上来,连声询问着。
蒙哥贴木儿不耐烦地把她们轰开吼道:占滚开,叫凡察来见我”
说着,他解下皮甲连着血衣扔在帐边,光着脊梁走进帐去,自在羊毛毡毯上盘膝坐了,按着双膝脸色阴霸,那几个女人一见丈夫心情不好,便都住了嘴不敢向前,只有一个方才不曾上前嘘寒问暖的女人,这时却端了一碗马奶酒,慢慢走到他身边,放在他身前的矮几上,微微鞠了一躬,就要退开。
蒙哥贴木儿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那个女子就温驯地贴着他坐下了,其他几个女人都露出嫉妒怨恨的眼神儿,却不敢说什么。
这个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同其他女子们一样,梳着一双辫子,额前缀着珊瑚、绿松石等饰物组成的发饰,藏住了身材的肥大长袍外罩着一件无领无袖,前面无衽,后身较长的坎肩。姿色上,其他诸女真个无法与她相比,彼此相差了不只一个档次。
其他诸女中固然有宽额方脸,两颊赤红的普通草原女子,也有姿容秀丽、身材窈窕的姑娘,但是像她这般拥有一张艳红的小嘴,白皙的脸蛋,明亮的双眸,两道细细长长、黑黑亮亮的勾魂美眉的女子,却是一个没有,也难怪贴木儿对她最为喜欢了。
贴木儿让她在身边坐了,却并不说话,仍是锁紧了眉头想自己的心事,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只是下意识地摸挲着那个女子柔软的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