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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远处,负责看顾另外几帮马的一个牧马人摇头失笑:“小九这小子,又故意找辙,勾搭人家了了姑娘说话了。”

这个牧马人也是汉人,叫郑思安。白从有一户牧民家开始雇佣流戍开原的汊人替他放牧以来,苦于家中没有多余壮丁的许多牧人家纷纷仿效,雇佣了许多汊人帮忙。

这些汉人都是因为各种罪行被流戍辽东的普通犯人,无产无业,以帮人打短工为业,正好雇来做事。这些因为各种犯罪行为而被流戍的罪犯性情品格自然谈不上高尚,不过对上了性格彪悍、喜欢好勇斗狠的游牧部落,他们做事剧也不敢偷奸耍滑,更不敢恶客欺主。

不过我们看着放牧很有诗意,可是一天到晚只是跟畜牲打交道,实际上是非常枯躁的,难得了了姑娘这么俊俏的一个女子跑到这儿来指点他们放牧,他们自然要想法设法的与人家搭讪,多聊几句了。关于头马的觌矩,老郑早跟阮小九说过了,他岂能不懂,故意出些岔子,撩拨人家大姑娘和他说话而已。

“咄、咄,去”忽见别人帮中的一匹公马靠近了自已的马群,郑思安立即挥起了鞭子将它驱赶开。

养马的规矩是多,牧草、饮水、喂盐”还有,儿马不允许任诃其它帮的公马靠近自已的马帮,一旦靠近了,儿马就会跳出来与对方厮咬起来;自己马帮中的任何一匹母马如果跑到别人的马帮里去,它就很难再归队了,因为儿马绝不原谅这种背叛自己的母马,它若回来,儿马是会驱逐它离开的。

还有就是,小儿马长大了,就会和老儿马争夺地盘,牧马人就得看着,等一方落败了,就得把它套走,骟了之后去拉车,若再把它留在马群中,那就不得宁日了。如此种种,很多规矩,所以牧马人看似悠闲,每天需要应付的事情实也不少。

了了是个粗枝大叶的姑娘,浑未注意阮小九的一双贼眼尽在自己鼓腾腾的胸脯上留连,她很认真地讲解了一番,一扭头捕捉到阮小九有些猥亵的目光,这才发觉他别有用心,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攸地扬起鞭子,喝道:“找拖是不”

阮小九一见她扬起鞭子,脖子顿时一缩,赶紧道:“哪有,哪有,我确实不明白,嘿嘿,多谢了了姑娘指点”

了了哼了一声,收回了鞭子。要么真抽,要么别抽,草原人的鞭子,讲法也耸着呢,若是轻轻抽他一下,那就不是惩罚,而是向自己心爱的男人示爱了,了了哪能让鞭子落在他的肩上,她气鼓鼓地走开,也不踩镫,直接伸手一按马背,纵身跳了上去,身形一弯又一纵,便漂漂亮亮地立在了马背上,呼哨一声,那枣红马便跑开了。

阮小九摸摸肩膀,又流里流气地一笑。他当然不以为人家了了姑娘能看上他,不过要是被她抽上一鞭,起码也能想入非非一下,可惜了,人家这鞭子,终究是吝于落下,贱皮子呀

了了踩在马背上,在草原上风驰电掣般地奔跑了一阵,刚刚跑到一片草坡高处,忽然咦地一声,猛地止住了骏马,她手搭凉蓬往远处看看了,立即按住了腰间的佩刀。毯外,远处正有百余骑快马向这边疾奔而来,了了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敌袭,但她随即省悟到,这一带已经没有鞑靼的人马了,小股的鞑靼人怎敢前来侵犯不如”若是胡匪怎友办

了了胯下这匹马十分神骏,她是不担心会被对方捉住的,可她担心若是胡匪来劫掠,后面草场上这几帮牧马人就要遭了殃,犹豫片刻,了了坐稳在马背上,策马迎了上去。

双方还距着一箭之地,了了便止住了马,反手抓弓,开弓一箭,一枝利箭嗖地一声射去,正落在对面跑来的那群人马前,了了的弓上又搭上了第二枝箭,冷冷相对。

对面跑在最前面的人立即高举双手,制止了自已的人马再动,然后张着双手,驱动胯下马独自迎了上来。

“美丽的姑娘,你好啊我叫阿木尔,与我的族人,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长途跋涉,赶到这里。请问姑娘,再往前去,就是开原城了吧”

来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黝黑赤红的皮肤,一脸的褶子,他以手抚胸,用很恭敬的态度对了了说道。

了了特穆尔手中的弓箭指向了地面,却仍保持着警惕:“不错,从这儿往东走,过了八虎道就是开原城。请问你们从哪儿来,到哪里去,要见什么人吗”

阿木尔喜忧地道:“长生天保佑,我们终于平安赶到开原了。美丽的姑娘,我们是来归附大明的,姑娘可以为我们指点一下道路吗”

他的脸上雳出悲哀的表情,低沉地说道:“以前,我们也曾游牧在这一带,不过从来没有靠近过八虎道附近,所以再往前的路,我们就不认得了。”

了了有些狐疑地道:“以前你们的部落在这一带吗你们是什么部落”

阿木尔的神色更加悲哀,颌下的白胡子微微颤抖着:“我们是一个小部落,也许姑娘听说过我们部落的名字,我们是桦古纳部落”

“桦古纳”

了了惊呼一声:“天呐,你们不是被鞑靼太师阿鲁台下令屠族了吗”

“是的”

阿木尔老泪纵横,一双苍老的大手紧紧攥起:“我们是一个不足千帐的小部落,一向与人无争。明军袭击了乌古部落,我们担心阿鲁台和明军会为此大打出手,殃及我们,就全族北迁,游牧到了耶里古纳河,可是阿鲁台居然无端降罪,派人屠戮了我们全族老少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族风”

阿木尔泪流满面,唏嘘道:“可我们没有死绝,我们一部分族人当时正在外面放牧,得以逃过阿鲁台的屠刀,我们东躲西藏的到处逃命,直到我们听说,大明的辽东总督杨旭大人大败阿鲁台的军队,螯个科尔沁草原往东往南地区,已经没有阿鲁台的走狗爪牙,我们才冒险逃过来。”

了了特穆尔不觉有些心虚起来,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当初为了让蒙哥贴木儿能取得阿鲁台的信任,需要一个替死鬼,是她的父亲出主意,嫁祸给这个桦古纳部落,让兵士们谈论此事,说是桦古纳部落的牧人为明军带路,才轻易袭击了乌古部落。

并且故意让乌云福晋听见这一切,然后故意制造机会让她逃走。结果阿鲁台闻讯后派兵追到耶里古纳河,对桦古纳部落施以屠族的惩罚。想不到桦古纳部落居然还有幸存者。

“好吧,叫你的族人始终保持一箭之地,我带你们去八虎道”

带着些歉疚和补偿的心理,了了特穆尔对阿木尔道。

“好的,谢谢你,美丽的姑娘”阿木尔满口答应,立即驱马返身奔去。

了了坐在马上望着他们的动静,眼角忽地捎到另外一些景像,纵目一望,只见西北方向的草原上,也有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正向这边策马驰来。

了了一惊,正不知该如诃应对这种局面,那支队伍中已经有一匹马单独奔了过来。

隔着还有十来丈远,了了正犹豫要不要警告他不要接近,那人已大声道:“嘿是了了特穆尔吗”

了了一怔,看看这人,身材矫健结实,眼神鸷猛锐利,穿一件右衽、斜襟、高领、长袖、镶边,下摆不开叉的土黄色蒙古皮袍,脚上蹬一双靴头粗饕,靴尖上翘的马靴,腰间紧扎着一条牛皮带,佩刀牢牢插在皮带里,并不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而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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