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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地感受着那种安闲、自在

不知什么时候,西琳又出现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浔乜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甚么事,说吧”

西琳今早被他训斥了两句,心中颇为忐忑,这时受他一笑不禁受宠若惊,连忙裣衽施礼,小心翼翼地道:“老爷,有位胡凝胡大人,见来府上求见。”

“胡莹”

夏浔先是一呆,随即才想起这人正是昨日永乐皇帝吩咐要接管飞龙秘谍的那人,便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叫他书房候着,我这就去”

未等他说话茗儿便善解人意地道:“相公有公事,自去忙吧,妾身在这池边再散散步。”

夏浔点点头,吩咐巧云道:“好生照料夫人”便向前宅赶去。

胡溃在辅国公府的外书府里正襟危坐了一阵儿,还不见夏浔赶到,便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一杯茶捧在手里,却无心去喝。想到厅门口去瞧瞧,旁边有辅国公府的下人侍候着又不便冒失,心中当真忐忑。

他今年刚刚二十八岁,建文二年中的进士,随即便被授予兵科给事中之职,可谓位卑而权重等到永乐皇帝登基,他又改任户科给事中。永乐皇帝继位之后,最关注的就是三件事:军事、民生和律法。而武事和民事,恰恰都是他曾经做过的和正在做的,因此上过几条谏议,受到了永乐皇帝的青睐,就此平步青云,常在御前参与议事,成了永乐皇帝极为信赖的大臣。

不过论权势,他固然不及解缙、纪纲、陈瑛等一干权臣论风光甚至也不及肖祖杰那样外派地方的钦差大员他只是极得皇帝信赖的一位近臣,主要承担着参政、参议之责。

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一个山一般大的雨点砸到他的头上了,砸得胡糙晕乎乎的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头一回知道,皇朝还有一支比锦衣卫更神秘的秘谍队伍而这支原本掌握在辅国公爷手上的秘密力量,从此就要归他掌管;他头一回知道,原来建文皇帝可能还活着,朝廷正在秘密缉查建文的下落,而这件任务交到他的手上,他将一步登天,成为永乐皇帝的宠信近臣,并且拥有不弱于锦衣卫的庞大力量。

如此种种,自然让这个小小的户科给事中欣喜若狂,他坐了一阵不见辅国公出现,便开始担心辅国公不愿交权,人家是国公,若是有心。难他,这权虽然早晚依旧得交到自己手上,要把他折腾掉几层皮却也不是难事,不禁又患得患失起来。

正想着,门口的家丁忽然唱道:“我家老爷到了”

胡醚一惊,攸地一下就从椅子上弹起来。

夏浔迈步进了书房,便见一个面皮白净、颌下微须的官儿快步迎上来,神色局促,惶恐中带着些谦卑、讨好,急忙的向他施礼,夏浔摆摆手叫他起来,笑问道:“你就是户科给事中胡糙”

胡糙赶紧道:“下官正是胡糙。”

“唔,你坐吧”

夏浔展着舒袖,云淡风轻地自他身边走过去,在主位上坐了,先支开守在门口的下人,随即取出钥匙,打开固定在书案下的一口铁梨木包锡皮的匣子,从里边取出厚厚一摞案牍,对胡糙道:“皇上已经交待过我了,这飞龙秘谍的花名册、钱物支用,以及这几年来调查巡访过的资料,金都在这儿,已经整理好了,随时可以交接。”

说到这里,夏浔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惭愧啊,皇上交待给我的差使,就这一件,杨某一直没有办好,有负圣望。本国公是寻坟的第一任、第一人,接下来,就要交给你了,希望本国公没有完成的这件任务,能在你的手里完成”

胡躐见夏浔对他毫无刁难之意,而且期望如此殷殷,不禁又是感激,又是高兴,连忙长揖到地,一脸郑重、肃穆言道:“胡凝一定不负皇上厚望、不负国公所托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完成使命”

胡凝却未想到自已一言成殛,从此以后,他果然上穷碧落下黄泉,大半生就在奔波中度过了:过年不能家人团聚、老母身故也不能回家,永乐皇帝觉得他反正是要找人的,后来还给他加了一项找人的差使,叫他顺带着查访邋遢仙人张三丰的下落,胡漩十年寒窗,一朝中举,却成了一个很悲催的专门负责找人的人,一找就是十多个年头

第645章糊涂一时

夏浔文武两途的本事,都不及那些科班出身的官员,他上位靠的就是剑走偏锋,因此信息情报对他的决定和行动便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有鉴于此,在他萌生了建立一支完全由自己掌握的情报组织的时候,就有意识地把飞龙和潜龙分割了开来,不管是人员、编制、配备、以及薪资饷硼。

故而他要交接也容易的很,完全不必担心飞龙和潜龙之间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地方,叫胡糙有所察觉。因此他只清理了一个晚上,就把飞龙组织完整地交到了胡糙的手上。

皇帝召见的事,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在辽东的政绩那般突出,皇帝在殿堂上也公开褒奖,这就是对他的肯定。至于他犯了官场的规矩,往严里说,如此陷杀大臣便是触犯国法,皇帝对此没有公开追究,只剥夺了他执掌秘谍的权力,已是极大宽容。在他想来,朝会之后皇帝召见,只是为了安抚其心,免得他以为就此失宠,心生怨诽。

可是在这一点上,夏浔却猜错了。皇帝,需要在意臣子是感激还是怨诽么尤其是朱棣这样一个性格极其强势的皇帝,对臣子来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而对皇帝来说,那就是皇帝喜怒的真心表现,他需要因为在意一个臣子的想法而去掩饰自己的喜怒么

gu903();当朝会之后,夏浔准时起到谨身殿见驾的时候,看到内阁首辅大学士解缙及杨荣等几位学士都在,甚至僧录司左善世道衍大师也赫然出现,便知道不是闲聊几句,安扼安抚自已的情绪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