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风花雪月、富贵荣华,就这样吧”
朱高燧不安地道:“二哥”
朱高煦又一摆手:“老三,我的性子你知道,一旦决定,九牛不回,你不用劝了”
说完他又看看朱高燧,关切地道:“大哥储君之位既定,父皇对我又渐生不满,甚至有了戒备,把我远远的打发到云南去,就可见一斑。幸好你没跟着掺和,挺好父皇封你去北京,大明两京,太子在这儿,你在北边,可见父皇的钟爱”
他凝视了朱高燧一眼,突然道:“皇兄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二哥这辈子,已经废了,如果大哥天不假年,有个什么,我看父皇是想以你为储君之储君的”
朱高燧身子一震,骇然道:“二哥”
朱高煦攸地坐直了身子,肃然道:“你觉得荒唐不然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社稷江山,为了稳如果太子早去,父皇会效仿皇祖父,立一个皇太孙你觉得可能吗二哥糊涂,三番五次倚仗父皇的宠爱惹是生非,终有今日之报,可父皇刻意把你安排在北京是什么意思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封王偏在南北两京之地封一藩王,而这北京还是父皇龙兴之地,老三,你仔细想想,父皇为什么有这样的安排天子一举一动,莫不暗蕴天机,你道这是偶然为之么呵呵,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此去北京,你好好做,安知来日,你不是那九五至尊”
朱高燧听得又惊又喜、又慌又乱,既不敢接二哥的话碴儿,又想问个清楚,那一颗心好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朱高煦轻轻叹了口气道:“二哥抱病追上来,和你说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只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此去北京,好生做事,切莫招惹是非,千万不要像二哥一样,恃宠而骄,自己丢掉了大好机会”
“二哥”
朱高燧的心好象被人撬开了一道缝,亮堂堂的,握着朱高燧的手,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朱高煦道:“好了,咱们自己兄弟,不用说外道话。眼看天色阴沉,将下暴雨,你快些上路吧,免得耽搁了行程。古人说,贵人出门风雨多,二哥就借这场豪雨,送我三弟一路顺风吧”
朱高燧感激莫名,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握紧了朱高煦的双手,使劲地摇了一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闪电撕开悬空,“喀喇喇”一道惊雷撼地而起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帆樯船影,尽没于迷茫之中
下雨了
檐下雨水如珠帘,院中青青石板路上,积水也过了脚面,排水的速度显然比不上这老天倾盆般的倾注。
夏浔立在檐下,微笑地看着几个女儿。
思杨和思浔披着蓑衣和雨靴,在雨水里快乐地蹦跳着,在母亲的看顾下,连大海她们都敢下,当然不在乎这么点风雨。
思雨则举着一把福州“万福翔”字号出的漂亮小花伞,伞柄儿搭在肩上,站在一株花树下,娉娉婷婷,笑看着两个姐姐在雨地里奔跑,扮足了小淑女的模样。思祺虽然小,胆子却大,平时爱疯爱淘的劲儿不比大姐二姐差,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些,她披着一件小蓑衣,跟着在雨地里玩了一会儿,就被雨水迷了眼,不得不蹭到三姐身边看热闹。
她穿着雨具,却拼命往思祺伞下挤,蹭得思雨一身是水,不由得娇嗔起来,嘟着小嘴儿训斥几句,却还是张开手臂,把她揽在怀里。
谢谢看得不放心,对夏浔道:“相公,那池水都与地面漫平了,一不小心跑过去就要跌进池子,还是唤他们进来吧。
夏浔笑道:“无妨,小孩子率性而为,难得的辰光,叫他们玩个痛快吧长大了想起来,这就是很值得怀念的回忆。”
这时,月亮门处传进几个人影,头前一个打着伞,雨倾斜飘入,打湿了他的袍襟,粘答答地粘在身上,正是自家的管事二愣子,后边几个都披着蓑衣,气宇轩昂、步伐矫健,绝对不是自家府上的人,夏浔不由得一怔。
第663章救水如救火
来人一共有四个,二愣子把四人引进客厅,向夏浔引见,那四人立即解下蓑衣,露出一身织锦斗牛过肩纹补的武官袍服来,领头一人向夏浔抱拳施礼:“卑职侍卫上直军明甲将军乌伤,见过国公爷”
夏浔一看他那身斗牛服,就晓得必是宫廷来人了,再一听他自报身份,果然是宫中侍卫,不由耸然动容:“诸位将军冒雨而来,京里出了甚么大事”
四位天威将军虽然披着蓑衣,可是因为冒雨一路赶来,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上照样湿透了,腰间佩刀的铜吞口上,雨水滴答而下。乌伤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扶刀欠身,恭声道:“今春以来,连下暴雨,苏州、松州、嘉定、湖州一带尽成汪洋一片,百姓离散,哀鸿遍野,皇帝忧心如焚,急诏国公回京,主持赈灾事”
夏浔惊道:“苏松一带,水患如此严重么”
乌伤苦笑道:“卑职只是奉旨传谕,详情不尽了然,不过看皇上和诸位大学士的模样,恐怕苏松水患,比卑职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这将军言辞,还是读过几天书的,夏浔一听再不犹豫,立即道:“我马上与你们回京”
乌伤一怔,问道:“国公不候今日雨歇么,这等暴雨,国公”
夏浔道:“我这个国公,可不是身娇肉贵的纨绔子,二愣子,马上备马、备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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