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的,如果连他也整不死杨旭,我插手结果还是一样的。”
朱图一听又担上了心事:“举告的人是我,审讯的人是陈瑛,你一点也不沾手,万一叫杨旭扳过这案子来,你不替我挡在前头,我怎么办”
纪纲见他神思恍惚,目光不由一凝,沉声问道:“怎么”
“啊”
朱图回过神儿来,连忙躬身道:“大人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卑职衷心佩服”
纪纲哼了一声,摆手道:“下去吧,把你们的证词再好好推敲推敲,切莫露出破绽。保杨旭的人多着呢”
朱图连忙道:“是,卑职告退”
朱图又是一揖,便退向门口,陈郁南就跟牵线木偶儿似的,朱图点头他点头,朱图哈腰他哈腰,朱图往外退,他也只好往外退。如果说朱图这只出头鸟,还能时不时的为自己争取一下,他这只受制于出头鸟的马前卒,却是只有受人支配的份儿,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高层决斗,失败的一方常常还能有个体面的结局,而他们这些出头鸟、马前卒,唯一的结局就只能是被煎炒烹炸,做了料理
陈瑛字斟句酌,把徐泽亨的供词以及陈郁南、朱图的证词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闭目瞑想一会儿,对一名旗牌道:“徐泽亨已经从锦衣卫接过来了么”
那旗牌躬身道:“回部院大人,人已经接过来了,这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肌肤溃烂、遍体生疮,就剩下一口气了”
“什么”
陈瑛勃然大怒,拍案道:“锦衣卫这些混帐行子,旁的本事没有,就会舞刀弄棒地唬人这样重要的人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还能起什么作用混帐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帐”
“大人勿慌,这人不是还活着吗”
一旁尹钟岳插了句嘴,对那旗牌道:“快着些,请最好的专治枪棒伤的郎中,立即为他用药诊治,还有,一日三餐,都要精致些,他的牢房好生打扫一下,给他拿套被褥进去,这个人是重要的人证,绝对死不得”
“遵命”那旗牌看了陈瑛一眼,见他并未反对,马上施礼退下,匆匆去找郎中了。
陈瑛以指叩案,沉思有顷,对尹钟岳道:“钟岳,有件事,你得亲自去跑一趟。”
尹钟岳连忙道:“大人请吩咐”
陈瑛道:“从徐泽亨的供词和陈郁南、朱图的证词来看,虽然那锦衣南镇好巧不巧地调了卫所官兵拿贼,将大量人证杀得干干净净,可能藏有重要物证的林家老宅,更是一把火烧个精光,可是还有几个重要的证人,如今是漏网之鱼。
你要知道,仅凭徐泽亨一人的供词,是很难定杨旭之罪的,可若众口一词,哼哼三人成虎这句话,你听说过吧嘿嘿嘿嘿”
尹钟岳半边脸还肿着,一听他说起夏浔,便满脸怨毒,可是听到这句话,却不禁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卑职懂了,嘿嘿嘿嘿”
两个人对着奸笑了一阵,陈瑛把笑脸一收,道貌岸然地道:“当然啦,我举这个例子,只是说明铁案如山的道理,案子么,还是要据实来查的,辅国公若真有罪,咱们不能包庇,若是无罪,咱们也不能冤枉,咱们要对得起头顶这“明镜高悬”的牌子啊”
尹钟岳脸上奸诈的笑容也迅速变成了一副肃穆刚毅的嘴脸:“大人说得是,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咱们都察院不惟人、不惟权,心中但存一个法字行事但凭一身正气”
大概两人这么对着吹牛,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陈瑛咳嗽一声,又恢复了正常模样,说道:“你要日夜兼程,往山东府去一趟,去那蒲台县里,找到徐泽亨的娘子、孩子,还有那个叫唐赛儿的小丫头,以及那个老妇人,把这几个人全都带回来”
陈瑛微微眯起眼睛,捻着胡须道:“死人的嘴巴是撬不开啦,不过也许有些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从这不起眼的妇人孩子口中,却能查得明明白白”
尹钟岳肃然道:“卑职遵命”
陈瑛想了一下,又嘱咐道:“如果林羽七通匪,以致全家被歼的事并不是一个巧合,你这一动,恐怕有心人就会再下毒手,抢先灭口了。不能直接去”
陈瑛站起身,来回踱了几趟步子,止住身子道:“本院给你一道往北京行在公干的公函,你佯做往北京去。从院中调集精干人员,易服私行,分散潜入山东府,先去蒲台县,控制住这些人,你半途转道,急赴蒲台,提了一干人证,严密保护,押返金陵”
“是”
尹钟岳兴奋地答应一声,眼中攸地闪过一抹厉芒
第699章不可唯心治
暂时羁押夏浔的地方在皇宫后面的北安门外,不远处一座香火并不旺盛的香林寺里。
一座禅房内,夏浔正负手看着墙上一副菩萨画像,禅门吱呀一声,一个都察院的差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他向夏浔鞠了一躬,便走到桌边,打开食盒,将一盘盘菜肴轻手轻脚地摆到桌上。
夏浔走回来,低头看了一眼,五六道菜,青的青、绿的绿,不禁皱皱眉头道:“怎么全是素的”
那差人恭敬地道:“国公爷,这里是一座寺庙,不宜进奉荤食。”
夏浔哼了一声道:“寺庙可以用来关犯人,难道就不可以吃酒肉么”
那差人尴尬地道:“国公爷,这儿不是监狱。”
夏浔拂袖道:“那我是到这儿来修身养性的么”
“这”
“把菜换了,再拿壶好酒来”
那差人哪敢顶撞,只好答应一声,将饭菜重新捡回食盒,向夏浔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过了不一会儿,大理寺卿薛品匆匆赶了进来,一见夏浔便满脸堆笑,先向夏浔长长一揖,再打个哈哈道:“国公恕罪,国公恕罪,都是下官思虑不周,担心国公有些火气,天气又热,所以给您弄了几道清淡的饭菜,国公爷既然喜进肉食,马上就换,马上就换”
gu903();夏浔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道:“薛大人,对一个罪臣,你倒客气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