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夏浔微微一笑,突然自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小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周安吓了一跳,慌忙退后几步,几乎一跤绊摔在台阶上:“你你你干什么”
夏浔抚着自己的胡须,轻叹道:“这胡子,是该刮刮了。”
夏浔举起小刀,就在王府门前剃起了胡须,那胡子刷刷剃净,原来看着挺粗犷的一条大汉,登时充满英气,五官眉宇,十分的英俊,那位长史啊地一声大叫,指着夏浔大声道:“是辅国公,真是辅国公辅国公大难不死,辅国公回来了,王爷”
周安回身刚叫了半声,从迎门的照壁后面就跌跌撞撞地抢出了哈密王脱脱。
原来脱脱听说辅国公生还,而且就在他的王府外面,也是半信半疑,他想亲自迎出来,又担心万一不实,他堂堂哈密王已然迎了出来,传扬出去,不免叫他那些堂兄弟们看笑话,便赶紧把正在替他选美的长史周安给叫了来。
周安在礼部当差的时候,倒是见过夏浔一面,隐约还有些印象,于是就由他出面辨认真伪,哈密王脱脱就躲在照壁后面听消息,一听周安确认,哈密王赶紧从后边绕了出来,迎着夏浔兜头便是一揖:“哎呀呀,国公啊,你可回来了,朝野只道国公已然不幸殉国”
一个揖作下去,他才省起自己是郡王,论爵禄地位比眼前这位公爵要高一品,忙又直起腰来,上前一把握住夏浔的手,亲热地摇了摇:“国公,你你这半年多来都在何处啊小王派了人将八百里瀚海都翻遍了,也找不到国公下落,国公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皇上若知道了,一定非常开心”
夏浔笑笑,说道:“此处不是谈话之处,咱们是不是”
哈密王“啊”地一拍额头,道:“是了是了,是小王糊涂,国公请,快请入府”
当下,哈密王携了夏浔急急入王府,两下坐定,奉上茶来,问起夏浔遇袭之后经过,夏浔倒不便把自己西行种种都说与他知道,他对哈密王说了自己与刘玉珏落荒而逃,在罗布淖尔幸遇商旅队伍,得他们相助,一起赶到别失八里,又遇到流落至此的塞哈智等人,接下来的情形就不便细说了,只说由于大战在即,商旅不行,他们没有及时返回,流落西域数月,直至帖木儿退兵,这才辗转回来。
饶是如此,也听的哈密王惊叹不已,不住地恭维夏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夏浔却无心与他客套,马上问起自己遇袭之后其他人下落情形,哈密王道:“国公,当时您的人马分散逃离,有那先行逃向哈密的人撞见小王派去恭迎国公的兵马,说明情形之后,接迎的人马立即赴大漠接应,小王得知消息后,尽起哈密兵马,救回了许多将士,唯独不见国公,着实叫人心焦。后来,又有自己辗转逃回的,合计共有八百多名生还者,其余两千多名军士,却是”
夏浔的脸色黯淡下来,又问:“风烈炎将军怎么样了我那侍卫统领老喷,可可健在么”
一旁周安赶紧道:“国公,风将军大难不死,我们的人马找到他时,风将军背上中了两箭,大腿中了一刀,几乎砍断了骨头,腹部也被一枪挑开,肠子都流了出来,若非几名亲军护卫拼死护着他逃走,恐怕早就,我们救回风将军后,已把消息报与了宋晟都督,因为风将军伤势严重,不宜移动,所以就留在这里养伤,如今刚刚痊愈,正打算近日返回甘凉”
夏浔大喜,忙道:“他现在哪里”
周安道:“国公不必着急,下官已派人去风将军住处接他过来了。至于大人那位侍卫统领”
周安与哈密王脱脱对视一眼,脱脱道:“小王派人赴大漠寻找国公,一路寻捡下去,找回许多冻尸,其中有些已被野兽啃得不辨形容,有些尸身还算完好,后经幸存的将士一一辨认,尽量识出了他们身份,其中有一人就是老喷”
长史周安轻叹道:“国公这位侍卫十分英勇,我们的人发现他时,他身上大小伤处足有”
夏浔突然把手一扬,制止了周安的话,他的脸颊痛苦地抽搐了几下,沉声道:“王爷,下官想借您的书房一用”
哈密王连忙站起,道:“是是,国公回来,这是极大喜事,理应马上禀报皇上,皇上得知国公遇劫消息之后,十分悲恸”
周安在旁边悄悄一拉他的衣袖,哈密王马上闭口,肃手道:“国公这边请”
哈密王亲自把夏浔让进书房,站在廊下悄声吩咐周安:“快去快去,选妃的事先停下来,那些美人儿先寻个地方安置下来,眼下接待辅国公要紧”
周安也清楚,虽说眼前这位忠顺王比辅国公官儿大,论权柄、论在皇上跟前儿的地位,可是拍马都追不上,连忙答应一声,急急奔了侧厢。
书房里,夏浔拈笔在手,略一思忖,便挥笔书写起来,足足大半个时辰,夏浔写下了三封书信,一封是给皇上的,内中也未说的太仔细,主要还是报个平安。一封是家书,他也预料自己生死未卜的消息,必定已给家里带来了极大冲击,可他当时也是无可奈何,如今先修一封家书,叫家里人放心就是。
最后一封却是给西宁侯、平羌将军宋晟的,这封信里除了简要说明自己平安归来的经过,重点交待了一件事情:“胡商拓拔明德乃帖木儿帝国奸细,见信后立即将他们控制起来,不许走脱一人,其中更有一个化名胡七七真名于坚的人,此人另有其他身份,却有通敌之嫌,务必控制起来,等他赶到后处理”
夏浔对宋晟为国的忠义是很敬佩的,可是是人就有私心,不管任何事都把自己摆在一个“公”的位置上的英雄,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宋晟当初曾抱过汉王朱高煦的大腿,如今和纪纲是否有交情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不能在信中说的太明白,但是他既然特意点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他料宋晟纵与纪纲有交情,也不敢在此时放水。
无辜死去的人不能白死,这个于坚一定要付出代价而且,他要利用此事,把纪纲整倒
其实,夏浔倒不相信于坚告密陷自己于死地的事是出于纪纲的授意,以他对纪纲的了解,此人打击政敌虽然不择手段,但是假手敌国势力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虽然纪纲与他势同水火,但是纪纲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又不是身陷绝境需要铤而走险,纪纲不会出此下策。
再者,他的详细行程,都是到了西凉之后才决定的,就算于坚有心禀报纪纲再做决定,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这件事是出于于坚个人行为当无疑议,可是这是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一切可以打击政敌的手段都可使用,正如于坚不择手段地对付他一样,他又不是中立的青天大老爷,这件事自然要善加利用。
纪纲是否有牵连并不重要,政坛上的大动作,哪个不是由小及大,扩大打击面呢
因此,拓拔明德这个人证和于坚这个主使,务必得保全,留下他们,就是铁证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