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夏浔立即起身道:“各位大人,今日诸位盛情款待,杨某感激不尽,只是这一路自哈密而来,长途跋涉,不曾稍歇,身子实在是疲乏的很了,几杯酒下肚,竟觉困倦不已,我看宋老将军业已不胜酒力,老将军,你看,咱们是不是先行退席,诸位大人嘛,还请肃州卫令大人妥善照料,大家务必尽兴”
宋晟早就乏得坐不住了,只是碍着辅国公在,他不好退席,夏浔这一说,宋晟如释重负,连忙起身道:“国公所言甚是,老夫也觉疲乏不堪了,令云霆”
肃州卫指挥立即起身道:“末将在”
宋晟向席间一指,说道:“国公安全归来,是大喜之事。只是国公一路疲惫,不能多饮,老夫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更加的吃不消,这儿就交给你了,务必要让大家尽兴,要是有喝得不开心的,老夫唯你是问”
令云霆笑着应道:“末将遵命侯爷放心,今儿谁不喝个痛快,末将就军法处置,打他板子”
轰堂大笑中,众将领起身,恭送夏浔和宋晟离去。这两人一走,少了上官在座的拘束,这些西凉将领反而喝的更开心了。一时间,丢了酒杯换大碗的,宽了上衣赤双膊的,还有那大脚踩了椅子,跟人吆五喝六划酒拳的,放浪形骸,声震屋瓦。
夏浔匆匆回到后宅自己住处,就见天井一侧葡萄架下隐隐绰绰立着几条人影,因为那葡萄藤叶遮住了廊下的灯光,一时无法看清他们的模样。
“国公”
两道人影从暗处飞快地闪出来,扑到夏浔面前,同时拜倒,激动地道:“国公你可回来了,属下属下们”
那两人声音哽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藤萝树影下,叶安向对面打个手势,飘然离去,对面数人中立即也有一人与他同时离去。
对面闪开的那人乃是陈东,陈东和叶安很知分寸,人是他们奉夏浔之命带进府来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分享这个秘密。虽然他们很好奇:为什么夏浔刚到肃州,就知道会有人来见他。但是不该知道的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个道理从他们在罗佥事麾下做事时就已经很明白了。
夏浔快步上前,将拜倒的两人扶起,欣慰地道:“失踪这半年,我已被判定死亡。这回到肃州,我盼着你们来,却又担心你们没有来,现在见到你们,我总算是放心了”
潜龙是夏浔一手建立的,是他的私人组织,如藤缠树,随他而生,自然也会随他而亡。夏浔虽然安排了陈东和叶安,一旦有人求见,说出暗号,便接他们进来,其实夏浔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如果他到了肃州,还是没有潜龙的人来见他,那就说明,这个组织已经分崩离析了。
否则,寻找他的下落,就是潜龙目下最最重要的任务,潜龙绝对不应该在西凉一带不安排人,而且留下的一定是知道他辅国公就是潜龙大老板的核心人物。此刻,这两个人出现在眼前,夏浔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两人趋前拜见,已将身形置于灯光之下,夏浔看的清楚,他们正是自己在潜龙中的两大心腹:徐姜和戴裕彬。
徐姜道:“得知国公失踪的消息后,对咱们的人的确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尤其是久寻国公不得结果,几乎已可断定国公,属下们着实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局面,当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幸好,颖夫人、霏夫人挺身而出,代国公接掌了潜龙,茗夫人在财力上全力支持,咱们才稳定下来。”
戴裕彬道:“奉颖夫人和霏夫人所命,咱们潜龙放下了手头一切事情,所有精干人员全都调到西域来了,只是茫茫大漠,常常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几百里下来渺无人烟,咱们的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要寻找国公下落,咱们潜龙在这儿实在是有心无力”
夏浔颔首道:“我明白,天地之威面前,人力实在是太渺小了,不要说要你们在这种地方找一个人了,就算是我,哪怕是在别失八里身份尚属自由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限制我的行动,可是就只那沙漠横亘在那里,我就想走也走不了。”
夏浔安慰了几句,突然抓住戴裕彬的手,急不可耐地问道:“我家中如今怎样了”
这句话,他早就想问了,可是在哈密和敦煌的时候,他无人可问,进了嘉峪关后,宋晟也不可能知道他家里的情形,眼下见到自己两个得力手下,虽然有千言万语、诸多消息需要勾通,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还是忍不住先问了出来。
这一句话问出口,夏浔的心就怦怦地跳了起来。这半年多来,他流离于外,惊险万分,固然苦不堪言,可他更清楚,他的失踪对他的亲人将造成多么大的冲击。也许,在不幸已经过去这么久之后,他的家人已经从巨大的悲痛中渐渐恢复过来,可思念和牵挂并不会因此而稍减。
不想,徐姜和戴裕彬听了这句话,却分别退了一步,夏浔心中不由一沉,急忙问道:“怎样,我家中出了什么事”
徐姜和戴裕彬没有回答,又后退了一步,而伫立在阴影下的两个人却悄然向前迈进一步。他们只迈了一步,身子半没于阴影与灯光之下,灯光也只照着了他们的半边脸,但是夏浔一眼看到就已痴了,他痴痴立在那儿,半晌没有说话。
徐姜和戴裕彬像陈东和叶安一样,悄然没入夜色之中,夏浔仍旧与那两个人对视着,痴痴良久,夏浔眼中有隐隐的泪光闪动,那两个人脸上更已悄悄爬起两行亮闪闪的泪痕。
面前站着的,是两个书生打扮的人,一个头戴网巾,身穿青绿色长袍,革带束腰,风度翩翩。唇若涂朱,眸清神媚,肌肤细腻,白里透红,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灯下一照,尤见姿色,这样的俊俏公子,若换一身女装,真是要颠倒众生了。
另一个同样是个书生打扮,比头一个书生稍显丰腴,身穿一袭玉色直裰,头戴一顶六合一统瓜皮小帽,帽沿正中镶着一块上好的美玉,碧绿莹润,迎光一照,翠色照人。他的脚下穿一双黑色羊皮小靴,迈步无声,矫健利落,看来是有功夫在身的。
尽管二人是一身男装打扮,可夏浔如何会不认得,她们竟是谢谢和苏颖。
谢雨霏泪眼迷离地看着夏浔,忽然一头扑到他的怀里,泣声叫道:“相公”泪水便迅速打湿了夏浔的衣衫。
苏颖将瓜皮小帽摘下,一头青丝如墨入水,迅速润开,悄然撒落在她的胸前,衬得那一张俏脸更加的柔媚,她也扑到了夏浔怀里,将脸颊紧紧帖在他的胸口,虽未像谢雨霏一样呢喃出声,却也是泪如雨下。
两个女子紧紧地抱着夏浔的身子,好象一撒手他就会凭空消失似的,以夏浔体魄之强健,竟有种被勒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葡萄藤搭起的廊道下,西琳和让娜牵着唐赛儿的手,正悄悄地站在那里,唐赛儿对眼前的一幕显然还不是很了解,她张口要叫,却被西琳一把掩住了她的嘴巴,让娜向她悄悄摆了摆手,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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