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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下凡,写的诗定是极好的,不知阁老要送纪大人贺诗的话,打算怎么写”

解缙捻须一想,顺口吟道:“一名一名大乔二小乔,三寸金莲四寸腰,买得五六七包粉,打扮八九十分妖”。

解缙说罢,先自拍案大笑起来,那小内侍细细咀嚼一番,也忍不住笑的打跌。

两下里正笑着,夏浔迈步走了进来,瞧见解缙捧腹大笑,不禁问道:“大绅遇到了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夏浔回京后,解缙早就去府上看望过的,这倒不是头一回相见,一瞧他来,忙又离座站起,笑着迎上前去,问道:“国公今儿怎么有兴致来看我,快快请坐”

夏浔摇头道:“在家中已经坐得够久了,你也一样,久坐伤身。今儿阳光正好,你我去外面走走吧。”

解缙自无不应之理,忙随他出了文渊阁,两人就在宫廊下缓缓而行,秋阳半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解缙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当成笑话说与夏浔听,夏浔听了也觉得不妥,对吕震也罢、纪纲也罢,不赞同对方的举措可以,与对方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可以,不过解缙恃才傲物,得理不饶人,的确得罪了太多的同僚。

夏浔隐约记得,历史上与解缙一同遭难的官员并非一人,别的官儿大多有人施以援手,不管是否救得出来,至少有这些人照应着,在狱中没吃多少苦,可这解缙却少有人搭理,不得不说,他才华固然出众,做人这方面的确是太失败了。

夏浔正想规劝他几句,前边一人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地走来。

夏浔打眼一瞅,却是汉王朱高煦。

朱高煦这时也看见了他们,走到近前,上下一瞅,神色间十分的倨傲。

夏浔和解缙忙拱手道:“臣杨旭解缙,见过汉王殿下”

朱高煦嘿嘿一笑,看着夏浔道:“南返途中,匆匆见过你一面,当时也未顾上说话。那时国公面容黑瘦,瞧你如今气色,可是好得多了。”

夏浔微笑道:“殿下伴驾远征漠北,劳苦功高。这一番磨励,倒是更加的龙精虎猛,睥睨之间,英气迫人”

朱高煦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道:“本王随圣驾北伐,鏖战半载,辗转万里,斩杀敌酋数万,逼死本雅失里,迫降阿鲁台,看起来功勋赫赫,其实那都是因为有父皇上,故而三军用命,竭死效力之故。父皇北征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西域战局,侥天之幸,帖木儿病死,少生了一场大纠葛。

倒是国公你,陷身西域,颠沛流离,九死一生才得以逃回,虽然寸功未立,却是福将一名。老话怎么说来着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国公这一番真是苦得可以呀,今日进宫所为何来,可是父皇要赏你的苦劳么哈哈哈哈”

朱高煦极尽嘲讽,夏浔却不以为意,只是微笑以对。

朱高煦见他微笑不答,更没有气极败坏,看着自己的眼神儿甚至还带着一种戏谑的笑意,不觉甚是无趣,他冷哼一声,傲然道:“本王正在城西操练天策卫兵马,忽得父皇宣召,要我进宫议事。你二人优哉优哉,甚是得趣,本王却没有那闲适的功夫,聊你们的吧,本王这就”

他还没说完,一个小太监从他后边走了过来,老远看见夏浔,便高声叫道:“国公爷,您在这儿呢,皇上吩咐奴婢去请国公入宫议事,奴婢赶到国公府,听说国公去了东辑事厂,奴婢赶到干爹那儿,结果又错过了,国公您竟入宫来了”

“哎哟,汉王殿下,奴婢见过殿下”那小太监见朱高煦也在,忙向他请礼问安,朱高煦刚刚还在得意洋洋地卖弄,这时听说父皇宣召议事亦有夏浔的份儿,不觉脸上无光,他板着脸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

那个小太监夏浔是见过的,他本来叫沐丝,因为是侍候木恩的,两人姓氏又相近,便趁机认了木恩做干爹。木恩的年纪其实并不大,还是个年轻人,可宫里头认干爹,看的是对方的地位、势力,倒不在于年纪大小。于是,木恩成为东厂厂督以后,便顺手把自己这个干儿子提拔到皇上身边做了传旨侍奉的一个小黄门儿。

沐丝欠着屁股候汉王走了,这才对夏浔道:“国公爷,南边出了大变故,皇上召集兵部、户部的几位大人正在议事呢,国公爷得赶紧着点儿,莫让皇上久等”

第849章殿下,臣跟你标上了

夏浔随着沐丝赶到谨身殿的时候,朱高煦已经先进去了。皇帝没在谨身殿正殿平素处理奏章的地方,而是在谨身殿平素用来休息的一个小书房。见此情景,夏浔便想:“只在小书房接见臣子,想来不会有几个人了。”

等沐丝通禀之后,夏浔进去,见书房中的人果然不多。兵部尚书金忠、五军都督府的定国公徐景昌、英国公张辅、汉王朱高煦俱都在座,书房正中央还站着一个武服打扮的汉子,粗略一看,从那服饰,可以断定应该是一名四品的武将,起码也是一个指挥使。

两排座椅,最里边靠窗一张御书案,案上一角堆着一些文牍,另一角竖着一对象牙镂刻吉祥天女的臂格,案中还横亘一方紫玉如意,一只葫芦状的香熏炉儿,正飘散着袅袅的香气。

御书案后面是一张黄绫垫儿的御椅,御椅之后本来是一条八扇屏,如今已经撤下一旁,露出一张方腿马蹄足的黄花梨凉榻,上边铺着蜀中精编的凉席,朱棣穿着一身便服,头束一条抹额,斜倚着一条大靠枕,正侧卧在榻上,听着那武将说话。

夏浔进来,未及施礼,朱棣便轻轻一摆手,说道:“一旁坐下,且听他说”

“是”

gu903();夏浔答应一声,定国公徐景昌已微笑着向他示意了一下,在他旁边正有一张座位。夏浔也不多话,与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金忠以目示意,算是彼此行过了礼,便去座位上坐下。内侍悄悄端上茶来,又悄悄退下,汉王坐在最上首,目不斜视,似乎不曾看见他进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