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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雅干笑道:“姑娘说的是,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才没细斟酌么。”

小樱黛眉微微一蹙道:“照你这么说,皇帝莫非是打定主意要难为你家老爷了我自到了中原,就常听人说那纪纲掌管锦衣卫,心狠手辣,但凡落到他手里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他不会难为你家老爷吧”

弦雅满不在乎地道:“不可能,纪纲是厉害可他也得分对谁,他敢跟我们家老爷呲毛嘁借他个胆儿就算是皇帝想整我们家老爷,那也得皇帝亲自下旨意。他就是皇帝家养的一条狗,可我们老爷是皇家的什么人呐,我们夫人是开国第一功臣徐家的大小姐”

弦雅替自家夫人吹嘘起来:“当今皇帝是她的姐夫,未来的皇帝是她的外甥,纪纲奉旨办差,我家夫人不好说什么可他若滥动私刑,我家夫人答应么到时候找上皇帝家,旁的也不说,就要你皇帝家的这条开门狗,拿回去炖了解气,这点面子还不给么”

小樱被她逗笑了沉吟了一下道:“这么说,他至少在狱里,不会受人折磨了。

弦雅道:“那肯定的只是现在老爷罪名未定,夫人不好这时去探监,怕被人指为投风报信,串联消息,没得给老爷添乱,所以具体情形还不晓得。不过塞哈智啊,陈东啊都在那儿呢我家老爷还能吃亏本来我家老爷在锦衣卫里还有个好朋友,也是锦衣卫的大官,可惜他回山东老家成亲去了,现在不在京里头要不然,嘿嘿,我家老爷在诏狱,就是六丁六甲,日夜游神贴身保护着一般,更加的踏实了。”

小樱用茶盖轻轻拨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也不抬头看她,只是轻轻地问:“嗯,在牢里不受罪就好。可是他到底有没有罪,这罪名是轻还是重啊最后会怎么样,会放他出来么我看你们夫人很沉得住气的样子,似乎不是很严重,可府里又轻易不许人出去,却似事情不简单”

弦雅把一双细细长长的靓眉轻轻拧起,道:“我也不知道嗳,反正夫人不慌,我就不慌”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毛一挑,乜了小樱一眼,突然神秘地凑过来,小声道:“小樱姑娘,我问你件事儿。”

“啥事”

弦雅吱唔道:“我我要是问了,你可不许生气。”

小樱反被她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地道:“问吧问吧,你看我这么好的脾气,啥时生过你的气”

弦雅做贼心虚似地四下看了看,朝小樱勾了勾手指,小樱就探头过去,弦雅在她耳边悄悄问道:“小樱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老爷啊”

小樱就像屁股底下有只蝎子突然蜇了她一口似的,蹭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咣啷带翻了那只茶杯,红色也不知道从哪儿升起,弦雅眼看着那一片红从小樱领口直升上来,颈子、下巴、脸蛋、眉眼、额头

就跟涨潮似的,刹那功夫,小樱全身就像一只刚出锅的虾子似的,红透了。

小樱脸红脖子粗地恼道:“你这臭丫头,胡说甚么”

弦雅吓了一跳,起身就逃,边逃边讲:“不关我事啊,我是听雨夫人和祺夫人聊天谈起了你,才随口问问你的,你说过不生气,可不能生我的气”

小樱一听这话,拔足便追,提心吊胆地问道:“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不生气就是,你快告诉我,雨夫人和祺夫人她们说什么了”

诏狱里,“咣啷啷”铁门栓响,一堆官员又被送了进来,

这些官员一进来,牢房里跟过道上便是一阵的寒喧声:

“啊高大人,好久不见”

“哎哟,李大人,你安好啊”

“常年兄,失敬失敬”

“洛贤弟,有礼有礼”

那乱烘烘的场面,就跟文武百官在此聚会似的。黄真站在那儿,双手抓着栅栏,眼巴巴地数着数儿,就跟锁在家里盼着父母双亲下班归来的小可怜儿。

等这几个官员也都安顿了牢房,牢里的喧嚣才算静下来,牢头李知觉摇着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啦”地往外走黄真站在牢里冲他招手:“牢头儿,牢头儿,来,过来,过来”

黄真也算是司法口的一位大佬了,如今尚不能判定他是否就一定出不去,那些牢头管事可不敢太过得罪他,那李知觉听见召呼便走到他身边,拱一拱手道:“哟,是黄大人呐,您老有何吩咐啊”

黄真左右看看,对李知觉小声道:“牢头儿,老夫问你件事儿,你这牢里边,还有多少间空房啊”

夏浔正盘膝坐在榻上调息黄真这句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夏浔并没有睁眼,嘴角的弧度却悄悄向上翘了翘

以东宫迎驾事件为开始,事态渐渐开始向追究东宫结党案发展了。

结党,明显比有失臣礼的罪过更为严重,随着一批批朝中重臣相继入狱,敢为太子直言的官员渐渐少了。倒不是文武百官至此就彻底胆怯不再敢坚持自己的信念,而是明知道只要出头,就会被汉王的人说成是太子党的一员,就此逮捕入狱,不如留此有用之身,徐图后计,所以许多人为避锋芒,选择了隐忍

陈瑛用了一招掘树计,把太子这棵大树的枝干、根系一条条地折断、一根根地斫断渐渐图穷匕现准备二度上书,请求废储了。

在此期间,永乐皇帝却仍执着于要求百官拿出对迁都之议的统一意见来,内阁只剩下胡广和金幼孜两个人了甫登内阁首辅之位的胡广一天几遍受到永乐皇帝的垂询,询问百官对迁都的统一意见。

其实百官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反对迁都

同意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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