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虽不认识来人,但看到他衣着的刺绣纹样,以及身后随从的装扮,猜出来人应是位王爷,再看此人的形貌举止,黑眉大眼、脸带戾气,应该既非儒雅的燕王,也非俊秀的昌邑王,而是残忍嗜杀的广陵王。
好的不碰,歹的碰富裕浑身打了个哆嗦,面色苍白地跪下,头磕得咚咚响,“王爷,奴才不知道您在这里打猎,奴才以为”
“本王在哪里打猎还要通知你”
富裕吓得一句话再不敢说,只知道拼命磕头。
许平君看形势不对,也跪了下来,云歌却是站着未动,许平君狠拽了拽云歌衣袖,云歌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噘着嘴跪在了许平君身侧。
“你们惊走了宝贝们的食物,只好拿你们做食物了。”广陵王拍了拍身侧的两只桀犬,“去”
桀犬不同于一般的犬,是将挑选出来的最健康的小狗关于一屋,不给食物,让它们互相为食,唯一存活下来的那只狗才有资格成为桀犬,民间的猎人驯养桀犬,一般以九为限,但宫廷中的桀犬却是常常将百只狗关于一屋来挑选,养成的桀犬残忍嗜血、可斗虎豹、珍贵无比。
富裕哭着求饶,却一点不敢反抗。
许平君仓惶间,一把推开了云歌,挡在云歌身前,“快跑。”身子怕得簌簌直抖,却随手抓了一根树枝,想要和桀犬对抗。
两只桀犬,直扑而来,平君手中胳膊粗细的木棍,不过一口,已被咬断。
云歌也随手拣了一截木棍,一手挥棍直戳犬眼,将攻击富裕的桀犬逼退一步,一手把平君拽到自己身后,让攻击平君的桀犬落了空。
两只桀犬都盯向云歌,云歌的身子一动不敢动,双眼却是大睁,定定地和桀犬对视,喉咙里发着若有若无的低鸣。
桀犬立即收了步伐,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如临大敌,残忍收敛,换上了谨慎,在云歌面前徘徊,犹豫着不敢进攻。
“许姐姐,你带富裕先走。”云歌的声音冷静平稳,可许平君看到她后脖子上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走全天下都是我刘家的,你们能走到哪里去”广陵王看到桀犬对云歌谨慎,诧异中生了兴趣,“有意思,没想到比打鹿有意思”啜唇为哨命桀犬进攻云歌。
桀犬在主人命令下,不敢再迟疑,向云歌发起了试探性地攻击。
不过两三招,广陵王已看出云歌虽然会点拳脚功夫,招式也十分精妙,可显然从未下功夫练习过,招式根本没有力道,恐怕连半头桀犬都打不过,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吓唬住了桀犬。
云歌完全是模仿从雪狼身上学来的气势和呜鸣。桀犬本以为遇到了狼,从气势判断,还绝非一只普通的狼,所以才份外小心。此时发现不是,谨慎消失,残忍毕露。一只攻向云歌的腿,云歌后退,群裾被桀犬咬住,另外一只借机,越过同伴身子,扑向云歌的脖子,云歌的裙裾还在桀犬口中,为了避开咽喉进攻,只能身子向后倒去。
平君不敢再看,一下闭上了眼睛,只听到一声粗哑的惨叫,平君的眼泪立即流了出来。
平君不敢再看,一下闭上了眼睛,只听到一声粗哑的惨叫,平君的眼泪立即流了出来。
忽又觉得声音不对,立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富裕护住了云歌。此时两条桀犬一只咬着他的胳膊,一只咬着他的腿。
富裕惨叫着说:“王爷,吃了奴才就够了,这两位姑娘是公主的贵客,并非平常奴婢”
广陵王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一幕。
云歌翻身站起,挥舞棍子,和桀犬相斗,阻止它们接近富裕的咽喉。
许平君一面哭着,一面扑过去,拣起根棍子胡乱舞着。
不过一会功夫,云歌和许平君也被咬到。
三人被桀犬咬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正绝望时,忽听到一个人,有气没力地说:“今天打猎的猎物是人吗王叔可事先没有和我说过呀容侄儿求个情,吃奴才没事,美人还是不要糟蹋了,王叔不喜欢,就赏给侄儿吧”
广陵王刘胥扫了眼昌邑王刘贺,笑着说:“这两只畜生被我惯坏了,一旦见血,不吃饱了,不肯停口。”
刘贺一面朝桀犬走去,一面摇头,“唉怎么有这么不听话的畜生呢养畜生就是让它听话,不听话的畜生不如不要。”
话语间,只闻一声兵器出鞘的声音,众人还未看清楚,一只桀犬的头已经飞向了半空,另外一只桀犬立即放开富裕,向刘旦扑去,刘旦惨叫一声,转身逃跑,“有人,有狗袭击本王,放箭,放箭”
立即有一排侍卫齐步跨出,搭弓欲射。
两只桀犬,从培育优质小狗,到筛选桀犬,再到桀犬养成,认他为主,费了刘胥无数心血,却不料眨眼间就失去了一只,另外一只也危在旦夕,他强压下火气,招回了剩下的桀犬,眼内喷火地盯着刘旦。
云歌此时才有功夫看救了他们的人是谁,立即直了眼睛。
大公子他他是王爷
难怪红衣那么害怕他被霍光他们看见。他居然欺骗了她们不对他好象早就和她说过他是王爷,是她自己当了玩笑。
他是王爷他是被她和许平君嘲讽笑骂的大公子
云歌有些脑晕。
许平君死里逃生,一个震惊还未过去,另外一个震惊又出现在眼睛,不禁指着刘贺大叫了一声,云歌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刘贺依旧是那幅不羁佻达,笑意满面的样子,只不过这次不是朝着云歌和许平君笑,而是看着广陵王笑。
广陵王的怒火,他似乎一点感受不到,笑得如离家已久的侄子在异乡刚见到亲叔叔,正欢喜无限,“王叔,听说狗肉很滋补,可以壮阳,不如今天晚上我们炖狗肉吃”
广陵王蓦然握着拳头,就要冲过来,他身后的随从拦住了他,低声道:“那是个疯子,王爷何必和他一般计较。如果在这里打起来,不是正好给了皇上和霍光找茬的机会”
广陵王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对着刘贺冷笑着点头,“好侄儿,今日的事,我们日后慢慢聊。”
刘贺皱起了眉头:“我可没有短袖之癖,只喜欢和美人慢慢聊,男人就算了。何况你还是我王叔,又大我那么多,这都罢了,反正我们皇家的人乱个把伦不算什么,最紧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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