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摇头,表示不愿意:“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孟珏起身,黑眸中有压抑的怒火:“我闻到不少宫女身上有我制的香屑味
道,你身上却一点没有,你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我把香屑送给她们,她们用了,我没用呗”
孟珏微微笑起来:“这个香屑统共才做了一荷包,看来你是全部送人了。”
云歌不吭声,算默认。
“若一更歇息,二更会觉得胸闷,常常咳嗽而醒,辗转半个时辰,方有可能
再入睡”
“宫里有太医给我看病,不需要你操心。”
“云歌,你真是条犟牛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晚上难受的是自己。”
“你才是条犟牛我都说了不要,你却偏要给我。你再给,我还送”
刘弗陵总算听明白了几分来龙去脉:“云歌,你晚上难受,为什么从没有
对我说过”
云歌没有回答。心中暗想:你已经为了此事十分自责,现在还有更重要的
事情要做,我不想因为一点咳嗽让你更添忧虑。
刘弗陵又问:“孟珏既然有更好的法子治疗你的咳嗽,为什么不接受”
“我”看到刘弗陵目中的不赞同,云歌气鼓鼓地扭过了头。
“孟珏,拜托你再制一些香屑,朕会亲自监督云歌使用。”
孟珏向刘弗陵行礼告退,行了两步,忽地回头,笑对云歌说:“药不可乱
吃,你若不想害人,赶紧把那些未用完的香屑都要回来。”
云歌郁闷,送出手的东西,再去要回来抹茶会杀了她的。
“孟珏,你骗人,你只是想戏弄我而已。”
“信不信由你了。”孟珏笑意温暖,翩翩离去。
云歌恼恨地瞪着孟珏背影,直到孟珏消失不见,才悻悻收回了视线。
侧头,碰上刘弗陵思量的目光,云歌有些不知所措:“陵哥哥,你在想什
么”
刘弗陵凝视着云歌,没有回答。虽然孟珏人已走远,可她眼中的恼怒仍未消。
云歌对人总是平和亲切,极难有人能让她真正动气,一方面是她性格随
和,可另一方面却也是云歌心中并没有真正把对方当回事情,只要不在乎,自
然对方如何,都可以淡然看待。
“陵哥哥”云歌握着刘弗陵的手,摇了摇。
刘弗陵握紧了她的手,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想,我该握紧你。”
晚上。
云歌正准备歇息,刘弗陵拿着一个木匣子进来,命抹茶将金猊熏炉摆好,
往熏炉里投了几片香屑,不一会儿,屋子就盈满幽香。
云歌嘟囔:“他的手脚倒是麻利,这么快又做好了。”
刘弗陵坐到榻侧,笑赞道:“如此好闻的香屑,就是没有药效都很引人,何
况还能帮你治病免了你吃药之苦。”
云歌不想再提孟珏,拉着刘弗陵,要刘弗陵给她讲个笑话。
刘弗陵的笑话没说完,云歌就睡了过去。
孟珏所制的香十分灵验,云歌一觉就到天明,晚上没有咳嗽,也没有醒来。
所以,这香也就成了宣室殿常备的香,夜夜伴着云歌入眠。
15莲舟唱晚
刘弗陵越来越忙碌。
云歌的日子却越来越安静。
她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再给他添任何乱,所以云歌尽
力收起自己杂七杂八的心思,规规矩矩地做一个淑女,连红衣那里都很少去
拜访。常常在宣室殿内,一卷书,一炉香,就是一整天。
毕竟本性好动,不是不觉得无聊,可是想到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飞出
这里,心思也就慢慢沉淀下来,怀揣着她和刘弗陵的小秘密,喜悦地等着那一
天的来临。
在云歌一天天的等待中,黑夜越来越短,白日越来越长,春的缤纷换成了
夏的浓郁。
云歌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可睁开眼一看,几缕斜阳照得室内更加明
亮。这天怎么还没有黑
她望着碧茜纱窗,数着一个个的窗格子。
“很无聊吗”一个人坐到了榻侧。
云歌惊喜:“怎么今日天未黑,你就回来了没有事情忙了吗”
“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慢慢开始行动了。”刘弗陵回道。这段时间他又清
减了不少,脸上颇有倦色,但因为喜悦,精神却显得十分好。
云歌一下子坐了起来:“你选择了谁”又赶忙说,“不要告诉我是谁,我不
善于在熟悉的人面前撒谎,我怕我会露了形迹。”
刘弗陵微笑:“他们二人都很好,目前还没有看出来谁更适合。”
云歌点头:“你准备得如何了”
“我已经将赵充国将军调回京城,升杜延年为太仆右曹,右将军张安世虽
然十分谨小慎微,在我和霍光之间不偏不倚,但是他的哥哥张贺却有豪侠之
风,握一发制全身,我把张贺握在手中,不怕他会帮霍光”
云歌惊讶:“张贺张大人你让病已大哥出面,不管什么事情,张大人都
会尽力。”
“原来这样。”刘弗陵明白过来,“看来真如他人所说,朝中仍有一些
念卫太子旧恩的人。”
“究竟还有谁和他有交往,你要去问病已大哥。”
“刘病已不会告诉我的,臣子心系旧主是大忌。”
云歌叹了口气:“谁叫你是皇上呢”
刘弗陵不在意地笑:“我心中有数就行了。不给你讲这些事情了,说了你
也听不明白。你个糊涂家伙,只怕现在才知道右将军张安世是张贺的弟弟。”
云歌吐舌头:“张大人官职低微,我怎么能想到他的弟弟竟然官做得这么
高那么多文武官员,要一个个记住他们的名字都费力,还要再理清楚彼此之
间的亲戚关系,皇帝果然还是要聪明人才能胜任你这么聪明”
刘弗陵笑敲了下云歌的头:“不用来绕我,有什么话直接说。”
云歌眉尖微蹙:“小妹的病已经好了,霍光应该会重提霍成君进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