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皇帝:“朕当年是还是王爷那会儿,那得是二十多年前了,我才十几岁,有一次灾难——许修德,你这个年纪,应该知道吧。”
许修德回道:“奴才记得,淮河北边,先是大汉,紧接着大涝,随即又是一场疫病。”
皇帝道:“那个时候,西境还在打仗,狐胡那□□贼,想趁着我朝天灾之际,将战线东推。是郑帅,死守在了襄城,整整半年,他们没得到过一丁点朝廷的口粮,将士们都饿着肚子在打仗,所有的补给,全靠胜仗之后从狐胡的军里缴获,以及襄城的百姓自发供应。”
许修德:“那几年是真的艰难。”
皇帝说:“那年,朕忍不住,亲自动身带着银钱去了淮河,遍地饿殍,易子而食,朕从前只在史书上见过,那会却是亲眼见着了,朕身上带着黄金百两,却买不到一斗米。回京之后,朕向先帝请命,想讨了淮河作为自己的封地。先帝问我,那里贫瘠,多灾,并不富庶,朕为何却看中了那块地方。朕当时答,自知才疏学浅,不堪大任,但愿遣一己之身,护封地内百姓衣食富足,永不受灾。”
许修德道:“正因如此,先帝爷看到您的宅心仁厚,最后保着您登了大位啊。”
先帝在位年间,大旭朝兵力并不强盛,偏偏先帝爷又是个喜欢到处撩拨的性子,极其好战,西境边患由来已久,南边水战和北荒的动乱,却是先帝主动挑起来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徭役压得百姓踹不上气,平均每户人家,都有两三个男丁是被强征入伍的,而那些男丁,多半都落了个沙场裹尸的结局。
先帝爷最后站在城楼上,看着这破败的江山,必定是悔的,否则,他不会铁腕扶持自己这个最仁德的儿子登基。
皇帝道:“是朕仁厚得太久了,以至于朝里朝外,境外番邦,都觉得朕是只可以随意拿捏的病猫。”
许修德:“陛下是赞成开战了?”
皇帝:“朕也只是想告诉他们,我们不惧战。”
再征西境是无可避免了。
但是如今看来,时机还不好拿捏。
如果遵照常理,须墨尔和狐胡的一战,必定会大损元气,再加上大旭朝如今的国力和兵力,远不是那贫瘠之地的一个番邦可觊觎的。
也许不急,还能再等几年。
唯有高悦行,在日复一日的焦虑。
等闲须墨尔确实不敢轻易进犯,但是,他们境内有一场天灾近在眼前啊。
内忧一起,外患可不就跟着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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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120
晚间,高悦行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实在无法入睡。
李弗襄睡觉更浅,守在高悦行的身边,丁点动静都能听到耳朵里,他翻了个身问:“睡不着。”
高悦行正对着他,说:“你累了一天,别管我了。”
她不愿意吐露真话。
李弗襄裹着被子,忽然起坐起,往她身上一扑,将人死死的压在下面。
高悦行当场差点呕出一口血来,气坏她了,抬手照着李弗襄的胳膊就狠狠抽了一下:“起开,你要压死我。”
在外面守着的哑姑睡觉更浅,听到里面小两口传来的动静,无奈翻身,叹了口气。
若说里面这对小夫妻,真是前无古人的奇人,成亲这么久了,日日厮磨,夜夜同床,竟然仍守着礼。
李弗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高悦行没有那么吃力,但还是压制着她,不许她动。
与此同时,高悦行也在费力调整自己的姿势,艰难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挺轻的?”
臭毛病,就是不该惯着。
李弗襄亲昵地捧住她的脸:“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否则我压你到天亮。”
高悦行在黑暗中,盯着他的轮廓。
她看不清李弗襄。
但李弗襄将她看的是一清二楚。
高悦行那双黝黑的眼珠,墨色流转,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了,她平静地说:“我在想……将来给你生个小鬼。”
李弗襄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道:“不要小鬼,不生。”
高悦行:“男孩女孩都不喜欢?”
李弗襄斩钉截铁道:“不喜欢。”
高悦行只好想着算了,缓几年再谈。
李弗襄又道:“你别想偷偷的生,我盯着你呢!”
高悦行动脚踹他:“你在想什么东西,再胡说八道给我滚到书房里睡去。”
李弗襄这才算消停了。
高悦行背对着不理他,心里犹在想明年的那场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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