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须墨尔挑这个时候动手,是打着趁人病要人命的主意。
李弗襄手中拿着战报来找高悦行。
高悦行本不知战报的内容,可是一看那方方正正的匣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李弗襄眼睛里的情绪太复杂,一时看不清。
高悦行道:“你放心去吧,我守在这里。”
李弗襄说:“情况不妙,郑帅病了。”
高悦行心里一惊:“在这个时候病了?”
郑帅身体那么硬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病了?
李弗襄道:“京中事有蹊跷,但是我顾不上了,我的骁骑营,还有郑彦和郑绎带着十万的郑家军向西行军,我与他们约在铁水崖汇合。”
高悦行听得心惊胆战:“粮草呢?”
饶是她什么都不懂,也知道粮草先行的道理。
若是缺了粮草,一切都是笑话。
李弗襄笑了笑,道:“国泰民安十几年了,我们的储粮不算少,但是时候不好,眼看着江南六城的情况不妙,我们还要留着粮赈灾,我只带一小部分走。我争取速战速决,保证不恋战,也不穷追。”
他说得倒是轻松,但是高悦行知道,其中必然有沉重之处他不肯宣之于口。
高悦行联想到上一世。
江南在受灾,西境在苦战,而国库粮仓中的粮食尽数流到了信王和孔世戍的口袋里,便恨得咬牙切齿,那两个人果真死有余辜。
高悦行让他走,李弗襄怎可能真的放下心。
当天夜里,李弗襄便做了一件惊世骇俗之举。
他亲自出马,带着锦衣卫,揣开了那十几户死活不肯搬离的人家,命锦衣卫将人强行押走。
那些百姓们嘴里唾骂着,李弗襄如常听了,见有人想不通,意欲自寻短见,当场撞死,锦衣卫自由办法堵了人的嘴,将人绑了带走。
他镇在那里,如一尊修罗般,冷着脸,活像要人命,比水患都要可怕。
通常当好人比当坏人要难得多,因为好人要守规矩,总是束手束脚,将自己捆缚得狼狈不堪。
李弗襄从没有当个好人的执念,他可不耐烦这些罗里吧嗦的束缚,更不在乎自己的身后名。
后世太远了,他顾不上。
他只顾眼前,也只看着眼前。
高悦行得知这些事的时候,已经迟了,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李弗襄已经在雨幕中上马,头也不回地向西奔去。
等高悦行牵出马,人早就没影了,追也追不上。
高悦行本以为他们能有一个好好的告别,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草率,高悦行无奈甩了马缰,退回来。孔让尘瞧出她心里的失落,出言宽慰道:“互相欠一个告别也好,人留点念想,挂念着,才会拼尽一切的回来见你。”
有点道理。
高悦行一抹脸,随即又想起了外面随行的官员们。
李弗襄说跑就跑,给她留下的这一群文官可怎么办,他们其中还有人不知边关的情况呢。
高悦行想到了一个可用的人,薛山晖。
以薛山晖的德行和威望,高悦行稍微一推,他便顺利成章成了群臣中的主心骨。
江萝镇的人家都迁出去了,孔让尘手中只剩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王妃带着属下的官员也撤走了。
孔让尘精准计算着水势,在江萝镇河堤的薄弱处,凿开一道口子。
他带着人抓紧时间往外撤,高悦行不肯走远,仍守在不远的地方,驿站都空了,只剩下他们官员守在危地。
薛山晖忙里忙外,抽空还能拍句马屁:“王爷和王妃经历此劫,必能青史留名。”
高悦行冷笑了一声。
还青史留名呢。
就那天晚上李弗襄干的事,虽情有可原,但到底是免不了后世人评判一句性格莽撞,办事欠妥。
高悦行正寻思着这事儿呢。
孔让尘急奔回来复命。
江萝镇得天独厚的地势和辽阔的占地,足以缓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孔让尘道:“等过几天,朝廷的赈灾粮到了,百姓们就能好过一些了。”
提起赈灾粮。
高悦行当即铺平了纸笔,直接给宫中的皇帝去信,表明赈灾一事非同小可,一口粮食牵着数万人的性命,请务必要派妥当的人,审慎待之。
搁下笔,信送出去,高悦行依旧觉得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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