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手指摩挲着杯口低着头。半晌后,她才慢吞吞的说:“他是我的心理医生。”
沈乔看着盛夏乌黑的长发,“我房间里他的名片,真的是你拿走的”
虽然沈乔没打算索要赔偿,不过她记得自己整理包包的时候把名片拿出来,可是第二天却出门时,却发现不见了,不过她压根没在意,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那天他撞了我的车,所以留了名片给我。”沈乔稍稍解释了一句,但是潜意识觉得,他们俩没那么简单,包括鲍文卓撞她的车,没准儿也是有所预谋。
盛夏拿着杯子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灯下晕着光圈,像黑色瀑布一样。
“我回国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他给我发的邮件我也从未回复过。他发给我的最后一封邮件里说,他要回国找我。跟着几天之后从你那儿看到他的名片,我想他一定是找到你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沈乔走到盛夏对面坐下,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复他”
“为什么要回复”盛夏反问。
沈乔被问的一愣,接着笑着回答:“他喜欢你啊。”
“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有回应吗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盛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望着杯子里透明的液体出神。
沈乔心头一颤,一股子罪恶之意上涌,手也跟着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肉里。
盛夏放下杯子,继续说:“今天,他陪我去看我妈。他原本滴酒不沾,却逞强喝了一杯白酒,就变成现在这样。”
沈乔知道盛夏所说的妈妈是方敏,盛夏每周都会去看方敏,有时候也会陪她住几天。如今,她带着鲍文卓去见方敏,却没有带回家见爸妈,也许在她的心中,至亲的人始终都是方敏。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盛夏是流着相同血的妹妹,而心中最亲近的人却是沈瑜。
“我想他可能真的很喜欢我,”盛夏说着,抬起头望向沈乔,犹豫着问:“被深爱的人,是不是都会有恃无恐”
“盛夏,我”沈乔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没有从盛夏手中抢杨乾,但是他们的确是因为她才分的手,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几分相像,杨乾也不会招惹盛夏,盛夏不管在亲情,还是爱情中,都是无辜被伤害的那个,这一点沈乔没办法替自己和杨乾辩驳,更没有办法替父母辩驳。
“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他陪我走出阴郁,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我却不敢再动感情,感情这东西无声无息,却伤人最深,”盛夏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最后都失去了,就连母爱都不是我应得的,健康也没有了,手腕上还有像一条蛇一样盘踞的伤疤,对于这样的我来说爱情太奢侈,我要不起。”
沈乔焦急的反驳:“不是的,你要的起,那是你应得的。”
盛夏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坦白说,我真的恨过你。你有我可望不可即的爱情,还有我从未得到过的父爱,被遗弃的也是我不是你,你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却是什么都没有的丑小鸭。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初被遗弃的是你,那该多好”
沈乔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梦中她一无所有,深爱的人爱着像公主一样的亲妹妹,她得不到亲情,得不到爱情,她哭着从梦里惊醒,梦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呼吸苦难。而现实比梦境更残酷的是,她曾经把亲妹妹送出国。
盛夏一改往日的沉默和冰冷,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蕴藏着复杂的情绪,“上帝的确是公平的,你虽然爱他,但是你也曾经失去过他,差点没办法拥有他。而如今只要我在家一天,你就没办法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我有恃无恐的消耗着鲍文卓对我的感情,来折磨你们,看着你无家可归。鲍文卓有句话说的没错。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盛夏望着沈乔问。
沈乔摇头:“什么”
“他说,我需要持续性的心理疏导和治疗。简而言之就是,我的病还没好。”
沈乔看着盛夏笑,自己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不过还好,以后我身边都会有心理医生,所以你也不必担心。”
沈乔飞快的消化着盛夏的话,舔干涩的唇,有些磕巴的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要和他在一起”
盛夏点头说:“今天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只是没想到他喝醉了。”
“你不打算继续找我报仇吗”
“我所谓的报仇并没有让你不开心啊,你的工作,你的朋友,除了我之外都很好,你还有他和沈瑜,而我只占了非常细微的一部分,既然我对你来说这样微不足道,那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沈乔压抑着情绪,双手交握着,小心的问:“所以你原谅我了吗”
盛夏摇头。
沈乔的眼睛瞬间睁圆,眼珠子几乎凸出来了。
“抛弃我的不是你,也不是你让我爱上不该爱的人,既然这样,又从何说原谅”
沈乔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抚着狂跳的胸口说:“该看心理医生的不是你,是我。”
这一晚,沈乔和盛夏的关系真的拉近了许多,但是让她没想到会因此产生误会,不过她坚信误会总会解开,杨乾一定会听她解释,他们中间的障碍终于全部解除,决不能因为一些误会再起事端。
只是他始终不肯接她的电话,沈乔惶惶不安的度过了一天,下班前早早的赶到最高检堵人。她知道,父亲很快就会知道她出现在这里,也一定会猜到她的目的是找杨乾,可是她顾不得了,她必须要见他。
沈乔在门口等了近两个钟头,都没有等到杨乾出来。迫于无奈,她拦下一辆牌照熟悉的车,询问之下才知道杨乾中午走了之后就没有回来。
沈乔驱车赶往他的公寓,依然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她去找张启,可是杨乾甚至也不接张启的电话。沈乔彻底慌了。
“简余墨这仨字儿对杨乾来说,绝对是最高级的警戒,所以可以想象简余墨回国他一定是知道的。”
gu903();“所以呢”沈乔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