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不太爱说话,徐意萱却很好客,经常带着菜过来留几个师兄妹一起吃饭。徐意萱见时麒进来,看了桌上一眼,无不惋惜地说:“你来晚了,连最后的汤水都被他们喝掉了。”
时麒顿时有些好奇了,她走到桌边,果然见到只剩一桌的空碟空碗,倒是酒杯里都还有个底:“今天谁掌得厨啊,看把你们吃的。”
厨房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陶野端着一盘菜一边咳嗽着出来:“徐师姐,里面的抽油烟机好像有些失灵啊……”说着,她就看到时麒转过头来,“大师姐……”这三个字一经口中念出,顿时她咳得更厉害了,连忙小跑到桌边把菜放下,找水喝去了。
时麒皱着眉,还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大师姐”的时候得用咳嗽来伴奏着。她往下一瞥,数双筷子就已经同时伸向了刚炒出来的那盘菜。
“等等。”
大伙的筷子都停在半路上,斜过眼睛来看她。
时麒慢条斯理地到桌上拆了一双筷子,从盘子里夹了一片肉,入口滑嫩,咸淡适中,也没见有多好吃啊。
她一放下筷子大家就冲上去了,一盘子青椒肉丝,终于□□的和杯中剩余的酒一起下了肚。
“都喝了酒,下午还怎么练拳呀。”时麒拿着筷子不满地说。
“时教练准许了的。”徐意萱连忙说,“算是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庆贺小师妹入太极圈的见面酒啊,时教练也喝了一杯走的。”
时麒转头看了眼那个还在狂喝水的女人,小声说:“你们就这么坐着给她庆贺,她下的厨?”
“她自己要掌厨的。”另一个人在一边说。他叫小君,今年大二,马上就要去学校了,只有寒暑假才有时间在馆里学拳。不过他拳练得不错,自己在大学里也有模有样的办了个太极拳社,据说和跆拳道社共用一个场地,两边经常打打擂台。由于太极学的人少,竞技这一块根本还没有涉及,所以经常吃亏,小君这整个寒假都在游说时麒等他开了学后抽空去他那里一趟展示展示。对于这个,时麒只告诉他学习太极拳的目的是强身健体,不是争强斗气。等寒假一过,开春之后也不适于在室内练习,还是在学校里找个空地吧,这东西,不可强求。
陶野终于把那快翻出来的肺咳回胸腔里去了,她这才走出来。
大家纷纷问她要不要紧,她赶紧摆了手,然后看向时麒。她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才佯装不经意地问:“大师姐,你吃了吗?”
这不是废话。时麒平静地回答:“吃了。”
“那……要再吃点吗?”陶野又问。
时麒看了桌面上那又已经空了的盘子一眼。
陶野这才发现不知道是不是习武的原因啊,这些人也太能吃了:“……不然,我去下点面条?我看到还有一把青菜,还有榨菜呢。”
徐意萱站了起来,把陶野推到座位上坐下:“小师妹休息休息,我去下,我肚子里也还能有点空位。”
小君在一旁也说:“其实刚才我们都吃饱了,就这点酒还又麻烦了你一趟,小师妹,今天辛苦了啊。”
虽然按辈份确实是这么叫没错,但时麒见小君脸上笑得一脸前辈的样子,忍不住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别光吃了不动,收拾碗筷去。”
“得令。”小君响亮地应了声,起身麻利地收拾起来。
“我来吧。”陶野也起了身,挽起袖子。
“让他做,”时麒笑,“小师妹是用来照顾的,小君懂这个道理。”
小君缧起一叠盘子,在陶野胆战心惊的目光里摇摇晃晃地走向厨房,还不忘回头说:“大师姐说的对,以后小师妹有难处记得找大师姐,她得照顾你。”
陶野听了这话不敢接,也不敢抬头看。除了这对夫妻,应该就算自己的年龄大了,但却被人真当小师妹似的照顾着,虽然是开玩笑,也依然有些不适应。她缓缓坐下,又弹了起来:“我去给大家泡杯茶。”
下午等时散鹤到馆里来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学员们都席地坐着,然后牛饮着自己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