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抚掌,道:“我一会去写十张大字。”
“你练字就练字,提卿姐儿作甚”姜氏晓得阿九鬼主意多,言辞犀利,既然阿九想还莫昕卿一个下马威,她当娘的还怕了不成
“练字可以锻炼心性,做到荣辱不惊。纵使旁人误解,承担所有的过错,也百般无悔。”
阿九向莫昕卿勾起嘴角,只是那丝笑露出的几分的轻蔑,嘲讽。
莫昕卿低头宛若没看到一般,略显木讷,全无以往的灵性。
姜氏簇起双眉,“卿姐儿也别什么都自己担着,仔细闷出病来,莫家子弟齐心协力,才能使得家族昌盛,单凭一人,再多的赞誉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不得长久。”
“女儿谨遵母亲教诲。”
莫昕卿毕恭毕敬的答应下来。手心快被自己指尖划破了。
“夫人,鸳鸯到了。”
鸳鸯姜氏狐疑的看了莫昕卿一眼,莫昕卿道:“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一直侍奉祖母,在老宅甚得脸面,玩笑时,几位在老宅的堂姐也会称她一声鸳鸯姐姐。”
“问她有何事”
姜氏可不见得会给这位鸳鸯姐姐面子。
门口的鸳鸯不满的皱眉。这位当家太太连门不让她进谁不知她说得话比寻常主子还管用。在老宅,就是少爷也对她笑脸相迎。
鸳鸯不硬不软的说道:“太夫人想见夫人,让奴婢知会您一声。奴婢还得回去侍奉太夫人,就不进门了。”
说得仿佛她不屑进门似的。
阿九眉梢微挑起,“鸳鸯姐姐好大的架子呢。”
“九妹妹,鸳鸯不知分寸。等我回了祖母,祖母定是要罚她的。”莫昕卿轻声说:“若九妹妹一心罚鸳鸯。祖母骤然离开鸳鸯,又刚到京城,我担心祖母不习惯。”
姜氏把手腕递给阿九,起身道:“卿姐儿说得是。阿九啊,你真该同你八姐姐多学学。”
“您舍得让我像八姐姐”
“像卿姐儿不好”
“我同八姐姐不一样,学也学不像。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莫昕卿就在旁边把阿九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常年练就的耐心差一点被阿九戳了一个窟窿。低头紧紧抿着嘴唇,怨恨的目光一闪而逝,默默跟着前面亲密的母女向余庆堂走去。
在进余庆堂之前,阿九眼角余光扫过莫昕卿,同姜氏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母女心里都对莫昕卿的表现很警惕。
“母亲。”
莫昕岚同莫隽咏站在一起,莫昕岚主动对姜氏福礼。
“三哥哥。”
莫昕卿亲热熟稔的唤道。
莫隽咏含笑点头,同样显得对莫昕卿高看一眼,亲密程度比对莫昕岚嫡亲妹妹更深。
有意思,阿九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二姐姐只怕也感觉出来了,姜氏心里一动,阿九却握紧姜氏的手腕,轻轻摇头,姜氏皱眉盯着阿九看了半晌,“进门后,要乖一点。”
“嗯。”
阿九不大敢面对姜氏,莫昕岚虽是也很好,但想赢莫昕卿太难。
最好的方法就是坐山观虎斗,可阿九不愿意莫昕岚被动的同莫昕卿交火,若莫昕岚主动为之,她也不会阻止。
太夫人是一位头发花白,面色微黑,皮肤甚是粗糙的老人,就算她穿着绫罗绸缎,头带贵重的抹额,也无法掩盖她身上的村妇气息。
论起来莫家因莫冠杰而摆脱农夫境地也不过十年,老太太早些年一直侍弄庄稼,受过苦,就算现在荣养,早年的习惯也难以改变。
在富贵的余庆堂,在文雅沉稳的儿媳姜氏面前,越发显出老太太几分鄙俗。
即便姜氏一派恭敬的向她见礼,她也觉得自己矮了儿媳妇一头。
从姜氏进门,老太太就不喜欢她,原本好好的娶国公爷家千金,结果结果精致漂亮的小周氏竟然做了妾,弄得老太太眼巴巴盼着的小周氏的嫁妆顿时少了许多。
过世儿媳妇的嫁妆虽然在,但因姜氏做继室,嫁妆全部登记得详详细细,就算一根针都记录再案,老太太根本插不上手。
有时她常想,若是小周氏做了继室,莫家一定比眼下富贵,至于后来姜氏的父亲中状元,做大官,远没有金银田产对她影响大。
姜家就是除了首辅,还能有世袭国公富贵
姜氏在进门后,莫冠杰就带着姜氏履任,一走就是十余年,让老太太想给姜氏下马威的机会都没有,她曾想把周姨娘给莫冠杰送去,谁知被莫冠杰拒绝,这些姜氏都没出面,但老太太晓得自己儿子性情,若没姜氏在背后撺掇,莫冠杰万不敢回绝她。
小周氏容貌比姜氏强百倍,又善解人意,哪个男人不爱
还不是姜氏善妒才把小周氏留在京城。
没有婆婆喜欢善妒的儿媳妇,常年在地里刨食的老太太尤其如此,别看莫冠杰在儿子中最争气,也给她挣得诰命的身份,可她并非最疼二儿子莫冠杰,总想着给长子多拿点好处。
“好啊,好啊。”
老太太无视一排跪在自己身前的孙女,孙女,抹泪道:“我听老二入狱的消息,痛不欲生,什么都顾不上匆匆忙忙赶到京城,累得身上似散了架,骨头没一处不疼,可你儿媳却无动于衷,这几年你是怎么跟着老二的就不晓得劝他不是你不贤,杰儿万万不会入诏狱。”
她满腔的愤怒,多年的积恨直冲姜氏而去,莫昕卿低头掩藏起嘴角的弧度
第三十七章挑拨双更合一
老太太的话很不中听,不仅指责姜氏善妒,容不下侍妾周姨娘,说姜氏不知孝道,身为儿媳不说在老宅侍奉她,反倒同莫冠杰一起履任地方,最严重的便是骂姜氏不贤。
姜次辅被关进诏狱给了她十足的借口,她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指着姜氏道:“都是你娘家拖累我儿,若不是我儿因娶了你,把官运分给你爹,我儿早就做大官,封爵不在话下,哪会有今日受尽你爹的牵连,我苦命的老二,当初怎么就盲了眼儿非要定下你为继妻”
她越哭越凶,谁也劝不住,荣养多年,老太太本身耕作的一把子蛮力犹存,将暖炕上的炕桌排得咚咚响,“这许多年,你除了一个丫头片子外,也没为我儿生出个带把的,白白站着位置你”
一直听之任之的姜氏突然抬头,染墨般黑瞳让哭得老泪纵横的老太太顿时收了声,富态的身躯不自在的向一旁移动一寸,哭声小上几分,“我有说错你你嫁进来十多年,只生了个小丫头,别说三年抱两了,你有给杰儿开枝散叶还不是你心里没杰儿,只顾着自己。”
阿九早就忍不住想要同老太太辩个一二,在老太太骂姜氏最凶的时候,阿九被姜氏用眼神压着不敢回嘴,直到老太太说到她身上,阿九眼珠一转,早就打好的腹稿脱口而出,“圣人云,小戒忍,大棒走。祖母见我娘如同见仇人,娘,女儿扶您回去反思如何讨得祖母喜欢。万一娘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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