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吧,总有一日我定要将孽种斩于剑下,洗清侮辱。”
陆江如今最恨,最忌惮的就是赢沐神武帝真是给他赐了个好名字,而赢沐这个妖孽一般优秀杰出的帝国继承人是他陆江亲手造就的。
想到此处,陆江再次喷血不止,“老天瞎了眼儿,他明明是孽种啊。”
倘若他当年没有推波助澜的鼓动昭华扔了赢沐,而是偷偷得留在身边,他是不是早就登上帝位了
自从陆云和开山王死后,陆江自认这世上没人能同自己相比,结果他被自己的棋子弄得灰头土脸,龟缩在东辽故地。
一线天惨败,他虽是带着太子和神武帝勉强冲出来,却也折损了他大半的人马。
神武帝同活死人一样,无知觉,也唤不醒,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药,根本无法威胁齐王。
就算他凭着神武帝的口吻下圣旨,别人也不会听,新君即位,神武帝的生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真真是一败涂地,陆江怀疑自己再次落入赢沐的算计,赢沐在一线天设伏取得大捷,证明了他救援神武帝的决心,也证明他用兵如神,顺便给了帝都那些人一个交代,又极大消弱了陆江的实力,让他只能苟延残喘,再无南下的可能。
老天仿佛怕陆江受得挫折不够,有一个坏消息传来,本来说动结盟的蛮族和南陵皇族都反悔了,蛮族更是派人来说,打死他们也不愿同陆天养交手。
陆天养在中原只是齐王的儿子,是功勋虞侯,可对蛮族来说是噩梦,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
原本陆江保证能逼死陆天养,蛮族才答应派兵相助,后来他们打听到陆天养成了新君的儿子,自然乖乖的待在草原上,不敢轻易叩边。
至于南陵皇族,让他们扰乱社会治安,小打小闹可以,他们根本没实力占据江南,对帝都形成南北夹击。若是陆江和蛮族合伙南下,他们还能趁火打劫,恢复南陵国,可如今明显陆江干不过赢沐,南陵皇族不敢浑水摸鱼,消耗自身实力
陆江仰天长叹,“天不佑我。非战之罪。”
齐王明日回京,整个京城的人都为迎接齐王准备着,盛大的登基大典也在有条不紊的操持着。
留在帝都的大臣没能获得从龙之功,只能尽全力操持登基大典意图获得新帝的宠信。
因此帝都虽然还在戒严状态下,却不妨碍大臣积极踊跃的奔走,上奏折表忠心,暗地里打听消着新帝的喜好。
“你们呐。”
姜首辅无奈的看着身边的阁臣。以及不远处跃跃欲试的同僚。眼见着恭迎新帝的大典隆重肃穆,轻笑道;“谁帮皇上解决了那事,谁就会得到皇上重重的赏赐和信任。”
“为君分忧。责无旁贷。”
众人纷纷表态,姜首辅功劳已经足够大了,仅次于虞侯,论功行赏时姜首辅必会封爵。没准还是世袭的。
姜首辅明了的一笑,“新帝的性情。诸位也明白,往好了说放荡不羁,无拘无束,重情重义。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为帝的素养不足,太过儿女情长。率性而为,有时不顾大局。”
这话也只有姜首辅敢说。众人讪讪的,“您说得是哪件事儿”
“虞侯虽得太上皇赐姓归宗,可他的固执得紧,未必肯听陛下的。”
“”他们能不能捂住耳朵姜首辅不是故意的吧。
“谁能说服虞侯继太子位,谁就是陛下最看重的忠臣老夫同虞侯是至亲,本应避嫌,还望诸位同僚群策群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姜首辅拱了拱手,把这桩难解的官司扔出去,想要平息虞侯身世的议论,先得让满朝文武站在陛下这边,大臣们的非议少了,民间百姓也不会人云亦云。
还有人不乐意当太子
虽然虞侯身世狗血了一点,可他得到了两代帝王承认,只要他唤一声父皇,旁人就是议论也无法动摇他的地位,谁让他不仅功劳高,还是新帝唯一承认的爱子。
“首辅大人是犯愁虞侯出身”
姜首辅笑而不语,指了指嘴巴,示意他自己是不会在虞侯继太子位上开口的。
从塞外传来回来狗血荒唐的消息,朝中大臣有了一个统一的念头,虞侯的出身的确需要他们卖力的粉饰太平。
遥遥已见圣驾,姜首辅领着朝臣跪倒,山呼万岁,“恭迎陛下归京。”
太上皇神武帝还在叛军手里,迎接仪式自然不敢弄得太过喜庆,花团锦簇,然想立功的朝臣开动脑筋另有一番计较,齐王下了銮驾后,惊讶得张了张嘴,“诸位费心了。”
“陛下万岁。”
跪伏一大片的朝臣声嘶力竭的高喊,热泪盈眶的欢迎齐王归来。
阿九躲在銮驾后的马车里,偷偷向外张望,果然不能低估是士大夫们的节操,政客们总会屡屡突破下限,在强权面前,节操是路人。
这么看来也许天养不会受太大的非议,只要齐王表现得一如既往的疼爱他,丈夫的能力足以征服他们。
人群中并没发现长公主的身影,也是她也没准备好面对一切。
昭华郡主熬过了死劫,已经先于一步由安国公悄悄护送回到长公主京郊的别院中修养。
临别前安国公虽然没明说,但期盼着阿九能去别院一趟,他们没资格勉强赢天养,阿九却无法推脱,何况陆家上下都在长公主手上,阿九也想着为丈夫出口恶气。
起码陆老太太一定不能放过。
被护送回京的莫昕卿不敢回莫家,悄悄得躲在跪倒的人群中恭迎新帝。
所有人都匍匐于地,唯有齐王鹤立鸡群一般的站着享受百官百姓的朝拜,他将登上帝国皇帝宝座,成为万民的主宰。
王公勋贵簇拥着齐王,越发显得齐王尊贵非凡。
莫昕卿眼底一片火热,本想过宁静太平的日子而不可得,一系列的遭遇让她明白只有最靠皇帝才能活得更好。
她的谎言只能骗骗刚刚选调回京的戍边军,阿九一定是不肯认自己的,自己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银子,没地位的日子,想想都很可怕。
“阿九”
莫昕卿看到一身华服的阿九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护卫着齐王的侍卫让开一条道路,不仅她在看,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未来的太子妃。
那分荣光是不可想象的,阿九偏偏一派淡然,眉目中隐含着一丝不愿,莫昕卿暗恨不能代替阿九。
她并没看错,阿九的确不愿意此时凝聚所有人的羡慕嫉妒恨,齐王相诏,阿九不能不到。
亲儿子不在,齐王秀不成,自然朝野上下秀一秀出众秀美的儿媳妇。
“阿九,后宫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这不合适吧。”
在塞外阿九操持一切,只因为除了她之外,别人做不了。本想着回京歇一歇,阿九不愿意接管最难的后宫事宜,听说皇后没死成被人救活了,还有神武帝这些年纳进后宫的诸多妃嫔,想一想都觉得头大。
掌管一府的中馈不算难,可那是后宫,天下最腌臜,是非最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