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罗溯一个劲儿地说,“不是您想的那样,陆哥也才知道她回国......”

声音越来越远,穆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能够见到陆昝明,毕竟跟穆家的生存来说,这点羞辱算什么。

于是捏着冷硬的伞柄,顶着风雨站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铁门再次打开,有车轮沥雨发出的踩水声,伴随着几声鸣笛,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入院内。

跟刚才穆瑶的车不同,这辆车是直接开进别墅院内,一路疾驰,甚至于压坏了放在喷泉池旁边的一圈矮盆绿植。

车还未停稳,黑色的车门打开,黑色西装包裹着长腿的裤迈出,黑色皮鞋踩进一洼浅浅的水池,溅出的水滴弄湿裤脚,但他浑然未觉。

陆昝明身影映入眼帘,黑衣黑发,眉眼漆黑如墨,浑身厉沉着一股气势,他从车里径直出来,没来得及打伞,俊美的面容很快被雨打湿,凌利的轮廓更加明显。

他同站在门口的穆瑶撞上,四目相对,穆瑶明明对他没什么印象,但被他看着时,整个人灵魂仿佛被吸入进去一样,一时居然忘记反应。

陆昝明口中吐出两个字:“穆瑶。”

穆瑶从来没听过自己被人用这种声音、这种语气叫过,带着一点点沙哑,好像她的名字在喉咙里,被人摩挲过千万遍。

她整个人是有点怔住,等到回过神后,连忙表明来意。

“陆总,我是来跟您谈有关盛世集团集团资产重整投资的事情......”

“我知道,你先回去。”

穆瑶的声音蓦地止住,她有一点不理解,明明是陆昝明让她过来找他,才让她以为这次是有希望的。

之前心里有多期待,此时就有多失落,几乎是瞬间的,她眼底不受控制般地划过泪意。

“罗溯,送客。”

屋内的罗溯应声而出,“穆小姐,我送你回去。”

穆瑶强忍住泪意,她紧了紧手里的伞,“不用,打扰了陆总。”

罗溯在心里简直骂天又骂地,今天怎么就这么巧,能让关老太太碰上穆瑶。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无视穆瑶的拒绝,勤勤恳恳地将她送到车上。

穆瑶整个人比刚才冷很多,正眼也没再给一个,罗溯只能苦笑着说抱歉,“穆瑶,陆哥真的不是戏弄你,你今天来的真是太不凑巧了,老太太她......”

穆瑶眼神轻轻地看过来,她又看了眼在不远处台阶上看着她的陆昝明,声音被雨打湿成一缕缕,“陆总日理万机,能听我讲两句话,已经够了。”

陆昝明离太远,听不到穆瑶说什么,但在她清清冷冷段的眼神,已经看出她本就对他没有几分的热忱,消失殆尽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7章

一路上穆瑶都有些后悔,后悔突然去找陆昝明。

回到家,她冷静下来又仔细想了想,这些天她被逼上门的债主们得心力交瘁,一时下了智,才会去找一个六年未见,几乎是个陌生人的前男友。

居然还抱着期待对方会帮忙,这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一旦理智占据上风后,穆瑶便对今晚在陆家发生的事情有另一种看法了。

从罗溯对陆昝明马首是瞻的态度来看,她几乎可以断定那天晚上在会所暗黑包房一直未露面的人就是陆昝明。

而且从罗溯那天对她的态度着实算不上好,陆昝明大抵也是非常憎恨她,与她颇有恩怨,说不定还对当初甩了他的事情耿耿于怀,要不然也不会时隔六年还要她道歉。

想到这里,穆瑶反而有些庆幸,万一今天晚上在她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最上头的时候,陆昝明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她跟陈侬予感情不错,自然没想过要分手。

捋清楚思路,心里虽然有些没办成事的空落落,但起码脚能踏实踩着地上了,没有那种自己命运被别人掌控,随时会被拽住风筝线的失控感。

全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她无力地瘫泄在床上,感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压迫感,因为要见陆昝明,昨天她一晚上没睡好,此时脑袋带么一丝放松后的缱绻。

她轻轻地闭上眼,短暂地休息,什么都不想管了。

——

陆家别墅坐落的地方名叫悦见山庄,当年陆老爷子在世时,用来娶关老夫人关悦见所盖的宅子,如今也有四十多年历史。

但宅子保存得崭新完整,陆家每年都要花费数百万的修缮费。

关悦见的突然到访让一派平静的宅子里,重重地投入一颗石子,波折不断的纹路从她周身开始散发,不断地影响着每一个人。

陆昝明一进门,就被她叫去了书房,她不肯拄拐,一个人背着手慢慢地走,倔强拧巴的不愿意让任何人来扶她。

陆昝明的书房承袭的还是原来陆老爷子在世的模样,关悦见从老爷子离世后就搬离开这里,一个人在外独居,如今回来,入目皆是当年两人恩爱难舍的情景,越是这样,老太太的眼神越严厉,她坐在书房中间老爷子以前常坐的中式椅上,手拍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像是陆昝明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目光紧紧盯着他。

“要是我没碰到,你还想蒙骗我多久?”

陆昝明垂着眼神,磊落坦直地站着,他脊背挺得很直,头顶的灯光恰好打在他半张脸上,冷峻的五官犹如上等瓷器那样透着质感,藏青色的衬衣下,利落的下颌线若隐若现,凸起的喉结轻轻涌动,潜伏着未知的情绪。

陆昝明解开西装扣,拉过一张中式椅坐下,“她刚回国,没想瞒着您。”

关悦见的眼神阴晴不定,不知信没信。

陆昝明可以说是关悦见一手带大的,她曾经培养过一个优秀的失败品,陆昝明的父亲,一生出类拔萃,超群绝伦,最后败在一个情字上。四十岁那年遇上所谓真爱,抛弃联姻的妻子和十岁大的儿子,与女人私奔而走,定居国外,再没有回来过。

关悦见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男人为情所困和玩物丧志,这个“物”当然就包括女人。所以陆昝明现在清心寡欲,对男女之事无甚上心的,跟老太太在这方面对他的多年压制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