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阳台上,微风带来清新的空气,苏夜云笑得很开心:“你终于承认是你做的了?”
那人明显是属鸭子的,嘴硬:“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赔你钱。谁让你那么霸道,连停个车都要让我挪开……好了,我不想跟你争,这样很没意思知道吗?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我赔钱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去派出所,把这个案子撤了。”
“撤案?”苏夜云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派出所的警察告诉你跟我和解的吧?”
那人的语气还是有些傲慢:“你以为警察愿意多管闲事?辖区里的案件数量一多,他们的年终考核就受影响。行了,别把你自己太当回事,先去撤案,回头商量一下,我把钱赔给你。”
胜券在握的苏夜云笑了:“我为什么要撤案?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人愣住了。他足足沉默了半分钟,就在苏夜云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才发出干涩沙哑的声音:“我……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苏夜云想也不想张口就说:“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这样说太晚了吗?上午的时候,我已经给过你机会。”
“……我是一时冲动。我……我现在知道错了,你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他明显控制着怒意,姿态放得很低。
“这不可能!”苏夜云的声音很冷:“你平时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你自己心里一点儿也不知道对错?我上午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让你到现场来看看,认个错,赔偿我的损失,这事儿也就算了。你倒好,觉得我停车那个位置刚好是监控死角,摄像头拍不到,所以你就肆意妄为,觉得我手里没有证据,拿你没办法是吗?”
“我……我这不是……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
他的态度迅速转换,思维明显有些失控,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几乎是在电话里咆哮:“你口口声声就是不愿意撤案,不就是想要讹我的钱吗?你他吗的是不是家里人全都穷死了,就等着我这笔钱买棺材?”
苏夜云眼里透出一丝怒意:“我不缺钱!我也不会撤案!已经立案了就不会改变。到时候法院判多少我就拿多少,一分钱也不会多要你的。俗话说得好:有钱难买我愿意。就你这种做法,足够进监狱了。专业修车行至少也要三万块的修理费,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罪?提醒你一下,赶紧收拾东西,趁早多吃点儿好的,准备关进去吧!”
说完,苏夜云挂断了电话。
……
派出所的警察很负责。两个多钟头以后,苏夜云接到电话,警方表明态度:这个案子案情简单,起因也不复杂,希望双方还是能够调解解决,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情。苏夜云虽说有些郁闷,却也不是听不进劝的性子。她闷着头想了想,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派出所距离小区不远,走进去,表明身份,一个年轻警员带着苏夜云进了副所长办公室。房间不大,人却足足有四个————副所长与另外一名警察,砸车的那个年轻人,旁边还坐着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女人。看两个人的动作,听他们说话,应该是一对夫妻。
副所长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嗓门很大,颇有威严:“好了,涉案双方都到了,我就当个中间人。你们都住在一个小区,算起来,都是邻居。以前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都是单间独户,我们那时候住大杂院,一个院子里好几户人家,几十号人,邻里关系都不错,平时见面都要笑着打招呼。你们现在倒好,看着对方不顺眼,偷偷摸摸就把人家的车给砸了。这算什么事情?怎么能这样啊?”
那年轻人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弯着腰,双手横抱在胸前,很不服气地低声嘟囔,兀自强辩:“她凭什么不让我停车?”
副所长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管什么理由,你都不该砸别人的车。”
那人把头缩得更低了,没有吭气。
副所长转过身,和颜悦色地对苏夜云道:“这个案子其实就是个误会。要不这样,你大人有大量,心胸开阔些。你来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了,他们愿意赔偿你的全部损失。事情就到此为止,你觉得怎么样?”
苏夜云很忙。上班工作,每逢周末才能回家,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操心其它事情。警察帮着自己说话,很大程度上让她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苏夜云也不是不通情理,她点点头,缓言道:“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我同意调解。”
副所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苏同志还是通情达理的。呵呵,那这样,你把修车的费用说一下,你们当着我的面,双方写一个谅解赔偿协议,都签个字,事情就算了结了。”
“好的。”苏夜云点点头,打开手袋,拿出4S店电传给自己的零配件报价单,平平摆在桌面上:“这是4S店的报价,零件与修理费加在一起,总共是三万四千块。你把钱赔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什么?三万四?”低缩着脑袋的那人一听这价格,顿时如打了鸡血般跳起来。他一把抓过摆在桌上的价格单,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惧,连声尖叫:“屁大的两个车灯居然这么贵?等等……我只砸了你车子的一个前灯,另外一个还是好的,凭什么要我赔你两个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