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参议院。原本叱咤风云的海伦,如今变成了这幅病恹恹的样子,一旦传闻出去,恐怕会让华城的人目瞪口呆。
海伦无神的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粉嫩的脚尖,一言不发,神色木讷。
珍妮有些怜惜和伤感地望着海伦。
海伦的病情最近是越发严重了,原本,她每天当中还有半数时间保持一定的清醒,而如今,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某种入魔当中,幻听幻视症状越来越明显,犹如在脑中植入了一个随时随地会播放的音乐盒,永无止境,将美貌的海伦带入无穷无尽的梦魇之中。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认知,只保持着基本的生命本能。吃饭、睡觉、发呆、疯狂、咆哮一切都按照一定的轨迹来完成,变成了潜意识。
她时时刻刻沉浸在自己的梦幻般或者地狱般存在的世界中,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让她打动。
任凭外界天翻地覆,她也无动于衷。哪怕是外边洪水滔天,她也不理不睬。
布朗家族穷尽家族各种资源,高薪秘密邀请当世名医来为海伦诊病并进行系统治疗,但都无果而终。没有任何效果,华城所有的权威精神专科医生都秘密为海伦下了无情的诊断:无可救药,只能静观其变维持生命苟延残喘了。
因此,对沈临所谓的中医医术,约瑟夫等人其实本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再一次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也是为了给女儿珍妮一个面子。
约瑟夫望着安迪说了一通,示意安迪翻译给沈临听。
安迪耸耸肩,笑了笑:“约瑟夫叔叔,沈听得懂。”
沈临神色不变,用英文淡淡道:“约瑟夫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我愿意试试,但没有把握。”
“你要怎么试”瓦伦斯插话道。
沈临不动声色:“先诊脉吧。”
沈临做了一个切脉的动作。
约瑟夫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对沈临的诊脉手法,他们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却也不会反对,因为毕竟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让沈临试一试诊脉就诊脉吧,倒是要看看沈临究竟是有真本事还是装神弄鬼糊弄人。
布郎家族的人,精明无比,可不是谁都能糊弄的,眼里揉不进一粒砂子。
只是今天的海伦非常奇怪,她非常排斥外人的接近和身体接触,哪怕是天天服侍她的佣人霍尔金娜和护士布莱特切尼,今天早上都被她疯狂地用电话机砸伤了头。
家里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沈临一个陌生的外国人了。
珍妮迟疑了一下,试探着慢慢靠近了海伦。
她刚坐在了海伦的旁边,海伦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惊叫起来,蜷缩起身子,目露凶光,挥舞着双臂,向珍妮的面门抓去。
珍妮无奈,苦笑着叹息着起身躲避了去。
珍妮转头望着沈临:“沈,需要别的医生协助吗”
布朗家族有家族医生,随叫随到,而因为海伦的病情,家里还常年聘请着两名女护士工作。
这个时候,两个女护士已经赶到客厅里来,随时听命行事。
在珍妮或者约瑟夫等人看来,沈临要对海伦实施诊脉,就只能对海伦动用强制手段了,否则,他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接近海伦。
沈临深深凝望着眼前这位憔悴中丽质天成的金发美女,良久无语。
很久。
就在约瑟夫数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沈临突然缓步走向了海伦。
奇迹发生了。
他缓缓坐在了海伦边上。
珍妮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约瑟夫也下意识地抓紧了沙发的扶手。至于瓦伦斯则示意两个女护士,随时准备上去“接应”和保护海伦,免得海伦被沈临伤着或者海伦伤着沈临。
出乎众人的意料,沈临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海伦旁边,海伦突然扭头望着沈临,眼睫毛翻了翻,无神的大眼睛眨了眨。
沈临笑了笑,试探着向海伦的手腕抓去。
海伦张了张嘴,蓦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一瞬间的笑容,让所有布朗家族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目眩神迷。
这么久了,不要说笑容,就是各种表情,在海伦脸上都难以见到了。她的脸色一天到晚都是一片木然,看不到一星半点的喜怒哀乐。
海伦笑着竟然主动抓住了沈临的手,向自己苍白的脸蛋抚摸而去。
珍妮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约瑟夫的手开始哆嗦起来,天哪,这,这是怎么回事
瓦伦斯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望姑母海伦,又望望沈临,目光中掠过一丝深深的异色。
仿佛是宿命注定的缘分,沈临神色从容地任由海伦抓住自己的手,从上到下,又下到上,缓缓抚摸着海伦那张冰凉木然的美丽面孔。
她的肌肤是如此的细腻和吹弹可破,区别于普通国女子相对粗大的毛孔和肌肤,沈临感觉自己的手抚在海伦的脸上,如同在一张丝缎上摸过,手感极好。
沈临嘴角掠起一丝温和的笑容来。他的另外一只手悄然切住了海伦另外一只小手的脉搏。
海伦变得非常安静和安详起来。
她直觉一股暖流慢慢在她的身体血脉中流淌着,如同春风化雨。她慵懒地伸展着丰腴修长的,因为少了睡衣的遮掩,露出那一大抹的雪白。
瓦伦斯愕然。他打量着眼前近乎诡异的一幕,却又是温情脉脉的一幕,嘴角一抽,悄然起身走出了客厅。
瓦伦斯的母亲扫了儿子的背影一眼,也悄然起身,慢慢追了出去。
瓦伦斯在别墅门口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身后,却传来母亲低沉的声音:“瓦伦斯,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出来透透气,厅里气闷。”瓦伦斯勉强一笑:“母亲,您怎么也出来了”
“我出来看看你。”瓦伦斯的母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这个东方的年轻人似乎有些真本事,海伦竟然不排斥他的亲近,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我看,说不定他真能给海伦治病。”
“这是好事。我也希望海伦姑姑能早日康复。我同样也希望,这种家族性的遗传病能得到根治,毕竟,这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瓦伦斯低低道。
瓦伦斯的母亲突然轻轻道:“瓦伦斯,如果海伦康复那么,你”
“我是我,海伦姑姑是海伦姑姑,为什么要相提并论”瓦伦斯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起来:“家族能让海伦姑姑作为代表,为什么就不能允许我干一番大事业我有我的想法和人生规划,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活在海伦姑姑的阴影之下”
gu903();瓦伦斯的母亲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