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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系统 随笔离殇落 2364 字 2023-10-05

gu903();“可。逃往何处也”孔鲋又皱起了眉头。

“文通君毋忧,此事有我与卢兄一力承当”陈余慷慨拍案。

终于,孔鲋拿定了主意,吩咐子襄立即着手筹划。四人地约定是:三日准备。第三日夜离开孔府,向中原的嵩阳河谷迁徙。卢生说,嵩阳是公子陈余祖上地封地,他多年前在嵩阳大山建造了一处秘密洞窟,两百余人衣食起居不是难事。子襄原本有谋划好的逃亡去向,今日一闻陈余卢生所说,立即明白了六国老世族秘密力量地强大,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当夜。子襄正在忙碌派遣各方事务,孔鲋却又忧心忡忡地来了。孔鲋对子襄说:“这个陈余小视不得,与另一个贵族公子张耳是刎颈之交,听说与韩国公子张良及楚国公子项梁等都是死命效力复辟地人物,孔门与他等绑在一起,究竟是吉还是凶他能想到逃出咸阳,也是这陈余潜入咸阳秘密说动的。这班人能事归能事,可扛得住虎狼秦政么”子襄正在风风火火忙碌。闻言哭笑不得道:“大哥且先歇息。忙完事我立即来会商。”

四更时分,子襄走进了孔鲋寝室。孔鲋在黑暗中立即翻身离榻。将子襄拉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石屋,也不点蜡烛,便黑对黑地喁喁而语了。子襄说:“目下时势使然,不得不借助六国老世族,虽则冒险,却也值得赌博一次。”孔鲋连连摇头说:“大政不是博戏,岂能如此轻率”子襄却说:“得看大势的另一面,秦政如此激切,生变的可能性极大。且秦政轻儒,业已开始整治儒家,孔门追随秦政至多落得个不死,而融进六国复辟势力,则伸展极大。”

“六国贵族要成事,最终离不开儒家名士”子襄一句评判,接着又道,“大哥且想:六国贵族要复辟,必以恢复诸侯旧制王道仁政为主张否则,便没有号召天下之大旗。而在复辟、复礼、复古、仁政诸方面,天下何家能有儒家之深彻六国贵族相助儒家,原本便是看准了这一根本是故,他等要复辟,必以儒家,必以孔门为同道之盟孔门有百余名儒生,何愁六国贵族不敬我用我”

“孔门九代以治学为业,堕入复辟泥潭”

“大哥差矣”子襄慷慨打断,“九代治学,孔门甘心么自先祖孔子以来,孔门儒家哪一代不是为求做官而孜孜不倦学而优则仕,先祖大训也。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先祖大志也。复辟先王旧制,原是儒家本心,何言自堕泥潭哉儒家本是为政之学,离开大政,儒家没有生命秦皇帝摒弃儒家,不等于天道摒弃儒家。与六国贵族联手,正是儒家反对霸道而自立于天下的基石”

“子襄,你想得如此明白”孔鲋盯着弟弟惊讶了。

“大哥不要犹疑了。”

“兄弟不知,我是越来越觉得儒家无用了”

“大哥何出此言也”子襄笑道,“便以目下论,儒家也比六国老世族有大用。他等被四海追捕,朝夕不保,只能秘密活动于暗处。我儒家则是天下正大学派,公然自立于天下,连皇帝也拜我儒家统掌天下文学。儒家敢做敢说者。正是他等想做想说者。他等不助儒家,何以为自家复辟大业正名大哥说,儒家无用么”

“有道理也”孔鲋点头赞叹,“无怪老父亲说襄弟有王佐之才也”

一番密谈,儒家鼻祖的孔门终于做出了最后地决断:脱离秦政,逃往嵩阳隐居,与六国老世族复辟势力结盟,等待天下生变。孔鲋心意一决。情绪立即见好。子襄忙于部署逃亡,孔鲋便与陈余卢生不断地饮酒密谈。临走前地深夜密谈中,卢生陈余向这位大秦文通君说出了又一个惊人的秘密:在“也”之后,他们将谋划一次更为震惊天下的刻石预言孔鲋忙问究竟,卢生压低声音道:“文通君且想,始皇帝若死,天下如何”孔鲋思忖片刻道:“诸侯制复之”陈余笑道:“太白太白,那不是预言。预言之妙。在似懂非懂之间也。”孔鲋恍然,闷头思忖良久,突然拍案道:“地分始皇帝死而地分”

“文通君终开窍也”陈余卢生同声大笑。

“如此预言常出,也是一策。”孔鲋为自己从未有过的洞察高兴起来。

“说得好”卢生笑道,“年年出预言。搅得虎狼皇帝心神不安”

“此兵家乱心之术也”陈余拍案。

“甚好甚好。”孔鲋第一次矜持了。

“再来一则。”子襄一步进门神秘地笑道,“今年祖龙死。”

“妙彩”举座大笑喝彩。

不料,第三日夜里诸事齐备,孔门儒生正在家庙最后拜别先祖时。充作斥候地两名儒生跌跌撞撞跑来禀报说,有大队骑士正朝孔府开来,因由不明。孔府人众顿时恐慌起来。

却说书令颁行之后,薛郡郡守连番向总掌文事的奉常府上书,禀报本郡孔里的种种异动迹象,请命定夺处置之法。老奉常胡毋敬历来谨慎敬事,每次得报都立即呈报皇城,并于次日卯时进皇城书房领取皇帝批示。对于文通君孔鲋已经逃回故里。然未见举族再逃迹象的消息,嬴政皇帝非但没有震怒,似乎还颇感欣慰地对胡毋敬道:“孔鲋以高爵之臣不告私逃,依法,本该缉拿问罪。念儒家数代专心治学,更不知法治为何物,只要孔鲋逃国不逃乡,终归是大秦臣民。任他去了。”对于孔府修筑石夹壁墙藏书。而未向郡县官署上缴任何典籍地消息,嬴政皇帝也淡淡笑道:“还是那句话。只要孔鲋仍在故里,任他去了。”胡毋敬大觉疑惑,思忖良久,终归恍然,一拱手道:“自此之后,焚书令与孔里之事,老臣不再奏闻陛下,尽知如何处置了。”嬴政皇帝破例一笑,没有说话。

胡毋敬明白者何盖当初李斯将惊蛰大朝之议,以奏章形式正式呈报后,嬴政皇帝的朱批是:“制曰:可。”当初,帝国群臣正在愤激之时,谁也没有仔细体察其中况味。胡毋敬则总觉焚书令雷声大雨点小,心下多有疑惑然也未曾深思,今日皇帝对孔府藏书如此淡漠,实则默认了孔府藏书之事实,胡毋敬认真追思,方才恍然明白:皇帝一开始便对焚书采取了松弛势态,“制曰”的批示形式,已经蕴含了这种有可能的缓和。

帝国创制时,典章明白规定:命为“制”,令为“诏”。命地本意,是诸侯会盟约定地条文或说辞;令的本意,则是必须执行的法令。由此出发,“制”与“诏”作为皇帝批文地两种形式,其间也有区别:制,相对缓和而有弹性,其实质含义是“可以这样做”;诏,则是明确清楚地命令,其实质含义是“必须这样做”。到嬴政皇帝时期,秦政已经非常成熟,在百余年中所锤炼出的极其丰厚的大政底蕴,对繁剧国事地处置之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天下大事如此之多,君王未必总是以命令方式行事,其间必然有许许多多需要谨慎把握的程度区别。所谓“王言如丝,其出如纶”君王言论如丝般细小,传之天下则会剧烈扩大说的便是君王政令的谨慎性。唯其如此,帝国创制之时,特意将皇帝地批示形式分作了两种:“制”为松缓性批示,实施官员有酌情办理之弹性;“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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