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外九个门派,九位掌门人亲自点头,答应结盟,共同对付讳天。”
她目中忽然泛起光采,声音愈发洪亮:“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想剿灭讳天,就得先从他们的首领下手。然而讳天中人行迹诡秘,常不知所往,同盟中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那讳天的首领凤皇,每年腊月都会前往昆仑山,要在山中呆满整整八十一天。”
穆青露乍舌道:“腊月去昆仑冰天雪地,她不怕冷啊,我懂了,她一定在练神功。”
洛老夫人不屑地道:“她要真能练成神功,也就不会败得那么惨依我瞧,她头脑多半不正常景泰八年冬天,咱们的同盟和讳天在昆仑展开了一场恶斗。咱们去的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兵强将,而那凤皇身边也有讳天心腹相护。这场恶斗从早晨一直打到黄昏,同盟中死伤无数,幸好讳天终于不济,败下阵来,凤皇引颈就戮。”
她满脸骄傲,又接着说:“十大门派结盟一事,本乃秘密进行。直到昆仑之战结束,江湖震动,另外十四家门派悚然而惊,都追悔莫及,只恨错过了这场精彩绝伦的战斗。有好事者便想打听究竟哪些勇敢的门派参与了同盟,但却怎么也探听不出。”
段崎非听到此处,情不自禁地说:“若用排除法,应该不难推测。”
洛老夫人哈哈笑道:“不行。因为那位负责牵头的英雄,和每个门派都是单独接触的。他亲自圈定了二十三家门派,然后一一私下联络,无论成与不成,都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至于那怯场的一十四个门派,也只知道牵头人的身份,却无法确定他究竟还联系过谁。”
段崎非道:“那最后结盟成功的十个门派之间,总该互相知晓罢他们既然做成了轰动江湖的大事,该当无比自豪才对,为何不趁机公布身份,以大振本门声威”
洛老夫人道:“我也很好奇,当年就追问过他,但他却没有回答,只说了以下的话结盟讨伐讳天,最初目的只为平息武林纷争,以及江湖中人的不满情绪。然而,昆仑之战的惨烈与伤亡,却大大超过了先前的想象。那种情景,令十大门派的幸存者都不忍回忆。如今战斗既已结束,不如让一切随风消逝,再也莫要提起。”
洛涵空在旁笑道:“可惜啊可惜,另外九大门派的名字,竟连娘和我都不晓得”
穆青露眨着眼睛,好奇地问:“伯母,您也说了这是武林中一大秘密,但您却又知道牵头人曾联络过二十三家门派,而最后答应的,包括他在内,一共是十个门派。如此说来,莫非那位牵头人”
洛老夫人面上的骄傲与自豪渐渐绽开,她大笑道:“没错那位牵头的英雄好汉,就是我的夫君、涵空的爹、你的洛伯伯前代摧风堂主人洛韫辉”
此言一出,天台派小弟子们“啊呀”惊呼出声,唯有段崎非似早已料到般,微微一笑。司徒翼和金桂子朝洛老夫人揖道:“佩服,佩服。洛老堂主牵线搭桥、力压讳天一事,其实在过去就有所耳闻。如今伯母亲自点了头,再不钦佩更待何时”
洛老夫人和洛涵空双双得意无比,在众人夸赞声里哈哈大笑。穆青露啧啧赞叹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事,叫道:“啊哟,我明白啦”
司徒翼问:“明白甚么”
穆青露道:“天台派也是当年参加昆仑大战的十门派之一所以讳天才会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他们想报昔日惨败之仇”
段崎非道:“可上次师父和二师伯明明白白说过,天台派与讳天绝无纠葛。”
穆青露道:“说不定”话音未落,洛老夫人摆摆手,道:“露儿,虽然我不知道另九大门派的具体名字,但天台派确然不在其中。”
她摸了摸穆青露的脑袋,又接着说:“先夫与贵派交好,当初也曾想邀请贵派参与行动。但六七年前,顾大侠已闭关不出,傅大侠则遨游四方,一时难觅齐他二人。又加上穆大侠和戚女侠都因徒弟年幼,须悉心栽培。因此,先夫才没有前往天台山打扰。”
穆青露“啊呀”一声,道:“真遗憾”
金桂子笑道:“就算咱们天台派参加了,那时你才多大,肯定轮不到你去昆仑山啊。”
穆青露满脸神往,道:“就算能在边上瞧凤皇展现冰雪神功,也是好的。”
段崎非问:“那洛老堂主的牵头人身份,是不是很多武林中人都知道”
洛老夫人笑着摇摇头:“十四门派隐约透露过风声,但先夫从没公开承认他是很英勇的人物,虽做成大事,却不喜欢到处张扬,所以要我也三缄其口。如今事过境迁,这儿又全为自己人,也就不怕被你们知道啦”
洛涵空在一边说:“哪怕只是猜测,也大大增加了咱们摧风堂的威名。以至于爹爹过世时,不少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滋事,都想踩摧风堂一脚,以图大出风头,幸亏我嘿嘿”
他虽住了口没说下去,但整张脸庞都焕发着傲然的光彩。洛老夫人指着儿子,哈哈笑道:“我这儿子,威风凛凛、壮怀激烈,像极了他老子。”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热气腾腾,两张脸膛又红又圆,恰似两轮红日高悬席间。
司徒翼道:“原来讳天与摧风堂之间,竟有这样一段往事伯母,涵空,讳天卷土重来,你们也请多加小心。”
洛老夫人“嗯”了一声,说:“先夫曾讲,当初凤皇伙同身边的讳天心腹,一同战死在昆仑山。先夫觉得讳天大势已去,便住了手,没有再搜寻残留余党。唉倘若当初他斩草除了根,你们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麻烦啦”
洛涵空也连连点头,道:“摧风堂有错没彻底平定讳天之灾”金桂子连忙在旁劝慰。
段崎非听完这段故事,心中反而一宽,暗想既然摧风堂与讳天结怨已久,接下来至少在洛阳城当可保得平安。正思想间,听司徒翼道:“伯母,涵空,千万莫要自责。据我们推测,讳天之所以攻击天台派,其实另有原因不如等下细细诉说”
洛涵空慨然道:“那敢情好。家母已吩咐厨房,中午便开设家宴,请贵派各位一起出席。到时酒过三巡,阿翼你放心慢慢地讲。”
司徒翼等人一起道:“如此甚好,多谢照拂。”
洛涵空和老夫人一起大袖连挥,叱道:“谢甚么再客气就生气了啊。”段崎非和金桂子相视一笑,均想这洛堂主的豪迈作风,却原来正源自其母,当真有其母必有其子。
正说笑间,突有一位侍女进入拜道:“堂主,夏姑娘已在大门外恭候。”
第65章摧风堂三
洛涵空正哈哈笑着,端了杯子喝茶,闻言噗地一记呛咳,茶水倒溅了一脸。洛老夫人呵道:“出息点”掷过一块大帕子去。洛涵空赶紧接了帕子,胡乱抹了几把,转头向侍女道:“快请她进来。”
侍女露了两个小酒涡,低头道:“是。”退后几步,转身出去了。
洛涵空又手忙脚乱继续擦拭脸上衣上水迹,洛老夫人连连摇头,几位属下都强忍笑意。洛涵空又揩了几下,问:“娘,擦干净了没”
洛老夫人斜眼一睨,道:“眼角还有一片茶叶。”
洛涵空赶紧去抹。那茶叶粘得甚紧,他擦抹了几下,没抹掉,只得伸手去抠。
司徒翼终于按捺不住,朗声笑道:“涵空,哈哈,哈哈,第一次见你失态成这样。”
穆青露嘻嘻地笑个不停,直说:“洛大哥的意中人要来,他自然是紧张的。不过,嘿嘿,洛大哥,你那天在璧月楼表现得倒挺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