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震了一震。穆青露在旁疾问:“樊千阳。白泽的早年经历,你究竟知道多少”
樊千阳摇头说道:“我同他不熟,知道得很少。只听说他似乎经受过一段人间惨事,因此他性格孤僻,武功却益发惊人。”
穆青露声音有悲愤之意:“就算经受过人间惨事,也不能成为折磨他人的理由。”
朱于渊本自沉吟,听她此言,如有感应,缓缓说道:“是啊,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将自己受过的悲惨与不平肆意转嫁到别人身上。”
他语气低沉,神情复杂,话中隐隐所指,却仿佛不止白泽一人。穆青露低低叹息一声,忽又省起甚么,朝樊千阳问道:“那么,你呢你幼年时候也同他一样”
樊千阳道:“我英俊潇洒、智勇双全、积极乐观、人人喜爱,怎会同他一样”穆青露道:“那你的遭遇又是怎样的”
樊千阳摇摇手:“不可说。”穆青露呸了一声。扭头不睬他。樊千阳却笑了一笑,朝朱于渊说道:
“朱于渊,你不必消沉。你的武功早已远超大多数人,只不过自己尚未察觉罢了等着。待我从巫山回来后,再陪你操练几场,保证你获益匪浅。”
另二人闻言,结结实实吃了一惊。朱于渊疾问:“你也要去巫山”
樊千阳悠然回答:“是啊。”
穆青露叫道:“你干嘛跟去”樊千阳瞥她一眼,道:“你是我的犯人,我总得看守住你。不能让你半路潜逃啊。”
穆青露啐道:“甚么潜逃,又胡说八道。你不是朝廷命官吗,哪来那么多时间到处瞎跑”
樊千阳道:“那个不用你管,我自有主张。”
穆青露转向朱于渊,央道:“小非,帮我拦住他,我不要和这人同行。”
朱于渊盯住她,半晌,又瞧了樊千阳一眼,才慢慢说道:“青露,我打心眼儿里很想陪你一块儿去,却只恨身不由己但我确然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前去巴蜀之地,樊将军若愿意陪同,我倒是非常赞成。”
穆青露怒道:“你也觉得我武功很差么”
朱于渊忙道:“怎会”樊千阳却在一旁说:“对啊,你武功那么差,要是独自去,搞不好就是一记失足,叽哩咕噜从山上滚下来。”
穆青露正要发作,朱于渊听到“武功”二字,脑海中忽然一亮,疾道:“青露,先莫生气。虽然你现在内力稍不如从前,但对于令你恢复武功,我仿佛想到了一些法子。”
穆青露蓦然回首:“恢复武功怎么恢复”她扑到朱于渊身旁,攥住他,恳求地说:“你快告诉我。”
朱于渊道:“我只是隐隐约约有了想法,但还需花些时日去揣摩。青露,你放心,希望是很大的。你先同樊将军一道,前往巴蜀一遭,待你归来后,我应该也能将那法子想得差不多了。”
穆青露顺从地点点头,低声道:“小非,你总是那么可靠,我愿意听你的。”樊千阳在一边说:“我也很可靠。”穆青露道:“你”朱于渊却又轻轻牵住她的手,将她朝自己身畔拉了拉,柔声说道:
“青露,咱们手中没有流光集真迹原本,虽然你才是十三弦的真正传人,但要想叩开那位铸弦高人之门,却必定困难重重。你这一走,我又将日夜牵挂,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早日平安归来。”
穆青露神情凝重,望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我会的。我不怕困难,也不怕犯险,就算程门立雪,我也定会设法见到他,我一定要和弟弟还有大师伯重逢。”
朱于渊道:“青露,我有一句话,从前就很想说给你听,可你身边常围绕着很多人,我在派中身份低微,又如何能够侃侃而谈因此我想了又想,终究没能说出口。但如今你性情已改变不少,那一句话我也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穆青露道:“你说吧,小非。”
朱于渊郑重地说道:“那一句话很短,只有八个字刚极易折,柔能克刚。青露,你此行千万莫要逞强犯险,须知天无绝人之路,就算一番努力过后,仍旧求不到破弦之法,也没甚么了不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咱们一块儿扛着,勇敢地走下去。”
穆青露喃喃念道:“刚极易折,柔能克刚。”她目中似有淡淡的水光闪了一闪,却迅速控制住了。她愣了一刻,忽然轻轻地说:“我明白了。谢谢你。”
朱于渊将她的双手拢于掌间,任她静静沉思。他朝樊千阳望了一眼,樊千阳会意地微微一笑,朱于渊低声说道:“樊将军,拜托了。”未完待续。。
第202章舞衫劫一
光阴在思念与不安中无情流转,一个半月过去了,京师既漫布着冬季的静谧,又渐渐被迎接新年的气氛点染。这天下午,杜息兰照例将朱云离和朱于渊聚在一块儿,共同品茶聊天,并且连游心也叫上了。
朱于渊心中惦念远行人,虽魂牵梦绕,却只能强自吞忍。幸亏游心明白他的心事,常从旁宽慰,才稍稍好些。朱云离与杜息兰二人却全未知情,杜息兰指着桌子,亲热地说:“渊儿,游心,这是刚从南方运到的橙子,你俩尝尝。”
游心道:“你们喝茶,我来剖橙。”她站起身,另取空盘,盛了四个橙子,见桌中恰好放着一柄带鞘银刀,约摸四寸余长,通体有精美华丽的刻纹,便也一同握在手里,移步向旁。
杜息兰忙捅了捅朱于渊,催道:“渊儿,快去帮忙。”
朱于渊应道:“是。”来到游心身畔。杜息兰语气中有嗔怪之意:“傻孩子,不懂体贴。”朱云离笑道:“你别掺和。”
游心摆好橙子,拿起小银刀瞧了瞧,见有刀鞘,便伸手握住,轻轻一拔,银刀却没有出鞘。游心“咦”了一声,双手又各自将刀柄与刀鞘握紧了些,她手底加力,顺口说道:“这刀子挺难拔。”
杜息兰一听此言,似霍然省悟,叫道:“糟糕,游心,那刀”骤听“啪”的一声,刀锋竟从银鞘侧面弹出,游心吃了一惊,忙不迭撤手,却已迟了一步。锋利的刀刃从她左掌间割过,嫣红的鲜血立时涌冒出来。
朱于渊迅速夺过银刀,朝盘中一掷,道:“快,将手举高些。我替你止血。”
杜息兰满脸愧色,立起身奔近,说道:“都是我不好。那银刀柄上暗藏机关,刀刃特别薄,且不像寻常匕首般笔直出鞘,而是从侧面暗缝中弹出来的。是我不好,我忘记事先告诉游心了。”
朱云离亦起身,迎向他三人,边走边问:“伤势如何”
gu903();游心道:“没事,皮肉伤而已。”朱于渊接过杜息兰递来的伤药与绷带。便替她止血包扎。虽只是外伤,创口却也颇深,就算用了止血药,也已有不少鲜血,顺着手腕滴淌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