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不会,我却会。息兰,你当真太令我失望了。”
朱于渊分明地感到掌中杜息兰的手一阵战栗,变得冰凉。她抬起眼,颤声呼道:“云离”
朱云离的轮廓慢慢显露出来,浓烟中,他周身线条又冷又硬。他迈足而入,动作僵直。脸上神情在昏黄的光焰中显得阴鸷又狰狞。杜息兰一手犹且握住朱于渊,另一手朝他面前伸去:“云离”
朱云离猛地拨开她的手,喝道:“总是在关键时刻是非不分你究竟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救人的”
杜息兰道:“我”她忽似想起了甚么,忙忙地叫道:“云离咱们别杀人啦赶紧收手,渊儿愿意认咱俩啦”
朱云离骤然停足,眼光从朱于渊面上扫过,又停留在杜息兰激动的脸庞上。他慢慢开口,却是毫无动容之意,只极为淡漠地说道:
“他若真愿意同你我相认。早就开口了,又何须赶在此时此刻息兰,你真傻。他分明就是哄骗你他为了心上人,不惜吃里扒外,他方才对你的温情,全是装出来的”
朱于渊怒道:“你胡说”朱云离忽冷笑道:“息兰,你听听,他若愿意认我,会这般同我说话”
杜息兰急急朝向朱于渊。叫道:“渊儿,快,快喊爹爹你一喊,他就不会生气了”
朱于渊迎上一步。刚张开嘴,朱云离忽怒斥道:“逆子闪开”话音甫出,他已举起手掌,朝朱于渊胸前一拍。浓烟翻卷。掌影模糊,朱于渊猝不及防,被当胸击个正着。朱云离用力并不大,却妙到毫巅。掌力一带一掀,朱于渊被拨到一旁,站立不稳摔在地中。
杜息兰尖叫一声,扑了上去,跪伏在他身旁,唤道:“渊儿渊儿云离云离啊”朱于渊胸口有些疼痛,但立时察觉到自己并未受伤。他见杜息兰惊惶失措,几乎扑在自己身上,只得先行安抚道:“娘亲,没事,我只是摔了一跤。”
朱云离哼了一声,更不回头,一拂绀色衣袍,直奔通道而去。烟雾越来越浓,浓雾忽尔聚成人形,人形婀娜窈窕,宛如随烟翩翩起舞,那舞势却霍然汇成破空一击,自通道中迎面刺向朱云离
朱云离厉喝道:“暗暝术原来是你在捣鬼”盛怒之下,他竟也不出隐弦,只将毕生功力团团汇集,劈面朝浓雾中的游心击去。但闻游心一声哀呼,纤弱的身形向后激弹,重重撞在那两尊石虎之上,她顺着石墙软软滑倒,转眼便没了声息。
朱云离右臂挽了个奇怪的姿势,一步步朝游心走去。从背后瞧不清他的面目神情,他手中亦空空无物。游心瘫坐于地,一动不动,朱于渊却霍然蹿起,疾喝道:“住手”他不及拔刀,更不及出掌,只能强行欺近,在朱云离正要对游心出弦的一刹那,他奋扑上前,自腋及肩,从身后将朱云离牢牢揽住。
朱云离叱道:“逆子撤手”朱于渊哪里肯放,咬紧牙关,在他颈后耳畔说道:“不许杀人不许你再杀人”朱云离双拳紧握,手肘一晃,仿佛想要朝儿子肋骨处猛捣,但终于硬生生忍住了。他举起手,掰住朱于渊双掌,想要将他束缚自己的双臂扒下。但朱于渊情急之中,周身尽皆使出了傅穆二家的内力,朱云离一时如何能掰动,两人原地团团转了几周,竟僵持难下。
杜息兰的声音自浓烟中自远而近,焦急而又嘶哑:“云离云离莫伤害渊儿”
朱于渊一面紧紧束住朱云离,一面侧目望向石门,但见满门的隐弦,已从先前的幽蓝色泽转变为暗黑。他心中一宽,手下用劲,将朱云离朝通道外推去。朱云离哪里肯让,劲力反弹,二人原地再一旋,又变为朱云离在内侧,朱于渊在外。
石门洞上的隐弦突然发出奇怪的声响,就像是被人以大力撕绷,一根根迸出最后的哀鸣。蓦然之间,隐弦纷纷断裂、皱缩,一段段飘落于地。
朱于渊长出一口气,朱云离浑身却猝地缩紧。他再无迟疑,反过手肘,一齐戳在朱于渊肋骨间。朱于渊猛一吃痛,双掌一松,朱云离已脱离他的掌握,身形飞掠向石门。
朱于渊捂住肋骨,心脏狂跳,知他要去重新封门,他忍住疼痛,拔足便跟,朱云离却已逼至门前
门前浓雾已开始渐渐消去,渐浅的烟雾里,忽有暗影从地上徐徐立起,朱于渊定睛一瞧,那竟是游心,游心的神情很古怪,有深重的怨恨,更有即将报复成功的快感。她趁朱云离冲到门沿前的一刹那,无声无息地在他背后抬起手,借着他的冲势,举掌朝他背心一推
朱云离收势不住,整个人被推入了石室中。
第221章业火炽四
石室中陡然传来朱云离的惊喝声,游心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将右掌覆在石虎之上,一足踏入门洞中,似要趁闭合石门的瞬间疾掠入室。朱于渊狂奔至她身畔,喝道:“不要关门”游心猛地一惊,抬眼望去,却与他的目光对个正着。
朱于渊出手如电,攥住她纤腕,用力一拖,将她拖了开去,神情严厉,朝她摇了摇头。游心紧紧抿着唇,一声都没有吭。朱于渊无暇再与她说话,拔足朝前,探头便往石室中瞧去。
嵌在通道两侧石墙中的一盏盏长明灯,隐隐约约照出了石室中情景。那悬在石顶上的幅幅字画,在尚未完全消褪的暗黄烟雾中狂乱舞动。朱于离茫然立于千百幅画卷间,狂风又起,无数条幅劈头盖脸朝他身上砸落。
朱于渊猝然惊悟,他厉吼一声,将身一旋,避开当先几幅画卷的扑砸。他的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震怒与癫狂:“顾无音从头到尾,你虽未出声,但你既然吸进过毒烟,纵然以往功力再强,此时此刻,十成武功恐怕也只能剩下三四成”
他用力一挥手,扯下近处的几幅画卷,双臂一震,揉碎丢掷于地,继续吼道:“顾无音我就在这里十年前的雪地里,我打不过你,十年后却未必我就在这里你若够大胆,就别躲躲藏藏,立即现身上前来”
他身后一幅狭长几近垂地的画卷蓦地震颤了一下,周围并无多余人影。可是那又窄又长的画卷却迅速翻起,像有人操控着般,坚硬的卷轴横过。朝朱云离背心穴道拍去。
朱云离有所觉察,闪身躲开。可不远处又一幅画轴立即紧随其后拍来。朱云离在影影绰绰的条幅间躲闪、挣扎,却仿佛被那些毫无生命的画纸逼得无处可退。他的身影在诡异地挣动,那些薄脆的纸张,却偏似变得极其强韧,或拍击,或切割。或覆面,强韧到令他无法还手,亦无法出声。
朱于渊感到身边的游心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扯住游心,想要阻止她入室相助。可是游心却“哼”了一声,再次软软滑倒。朱于渊以为她又要使诈,扭头一望。却见杜息兰已执着风灯。立在游心身后。
杜息兰高举风灯,便要冲入。朱于渊拉住她,叫道:“娘亲”杜息兰被他一牵,脚下停住,她满面焦灼,既不忍甩开儿子,又不忍旁观夫君。蓦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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