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竟大有矛盾之色。讳天中已有人认出了他,纷纷停手。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喊着:“云离大人”
朱于渊奔前一步,喝道:“爹爹今日您若想自保,绝无问题。但您若想停手求和。以保全我,却绝计不可能”
朱云离微微一震,踌躇之意更浓。朱于渊又道:“拦住他们您要保的人是白泽,不是他们”朱云离刚想说甚么,朱于渊却趁热打铁,在他耳旁沉声说:“您若不阻拦他们,第一个死的人,就会是我”
朱云离叹道:“你这小子也罢记住先前的话”
他长衫一拂,飘然而下,并肩立在朱于渊身旁。那七八名讳天元老瞧此情景,愣了一愣,攻势稍缓。内中一披豹纹皮衫者疾道:“云离大人,何苦趟此浑水快带令郎退开,咱们保证不伤你俩性命。”
朱云离脸色古怪,须臾,才摇头说道:“孟极老弟,我这儿子向来脾气固执。今日事急,他万万不肯顺从我。所以,各位,抱歉了”
那被称为“孟极”的披豹纹皮袍者呆了一呆,才道:“甚么意思云离大人你要同咱们打架”
朱云离道:“能不动手,自然更好。我在此奉劝一句,倘若各位肯退下山去,我愿意亲自登顶,将白泽平安劝回。”
孟极又是一愣,问道:“你的意思是,叫咱们别同天台派打了”
朱云离刚一颔首,朱于渊已喝道:“没错二虎相争,必将两败俱伤,不如各保平安。各位意下如何”
那“孟极”挠了挠头,嘀咕了两句,似有动摇之意。谁知他身旁另一人却长声而笑,迎上一步:“二虎相争今时今日,天台派哪里还能算虎至多不过是病猫而已”
朱于渊疾望向那人,只见他穿着一身青赤相间的衣衫,袍袖之间,描画着无数白点。那怪衫客瞪着朱于渊,突又迸出一记冷笑:“傻瓜才会放过病猫不杀。不必枉费口水了,你俩乖乖地自动闪开罢”
朱云离微微一叹,道:“毕方老兄,你”
那名唤“毕方”的怪衫客霍然摆手,说道:“云离大人,咱与你私底下可没甚么交情。咱们领来这些新老兄弟,是只为白泽教主服务的。如今你不硬抗,自然最妙,你若是非要带着儿子和咱们对着干,那么刀枪无眼,伤了两家和气,可就不太妙了”
他又一挥手,讳天部众立即又开始缓缓逼近。
朱云离默然无语。朱于渊一瞧形势,心知言语终究无用。他低低地向顾游心道:“你带着人设法拖延,等待援兵。”自己陡然举刀,施展“乘龙步”,猛地欺近那豹纹袍者“孟极”,长刀一掣,刀锋却诡异地折了个转,声东击西,反斫向那怪衫客“毕方”。
孟极与毕方各怪啸一声,一左一右,立时夹攻向朱于渊。朱云离大急,赶紧上前解围。毕方身边忽又有一身强力壮、背饰尖刺者抢上了来,迎击朱云离。
朱云离反手一挡,喝道:“穷奇你不是我对手”
那穷奇身旁又有一人桀桀怪笑,道:“加上我呢”那人白首长臂、口突獠牙,相貌极是凶悍。朱云离一眼瞥见他,微微一惊,叫道:“朱厌”未完待续。。
第255章碧血尽二
那朱厌又是一声怪笑,与穷奇合攻而上。霎时间,朱氏父子各自对阵两名讳天元老,一时再也无力分神。
另几名讳天元老振臂吆喝:“上”率着众年轻部属,便要逾越。天台派弟子如何肯放,纷纷呐喊着冲了下去。
顾游心长袖一卷,流云般的飘带甩出,挂于头顶树枝上。她纤影一闪,瞬间便没于枝叶影中。一名讳天教徒正立在那株大树附近,见她陡然消失,正自纳闷,绕树半周,抬头便欲寻她。孰料几片又硬又厚的叶子啪地砸落,他刚一愣,顾游心的飘带已沿着树身溜下,嗖地缠住了他脖颈。他刚要挣扎,顾游心将手臂一甩,已将他掷出山道外。他长声惨呼,摔落深渊。
顾游心在树叶掩映下游走,故伎重施,一连解决了好几名讳天教徒。突然之间,讳天人群中却有另一道纤影飞出,瞅准时机,一把攥住了垂落飘带。那纤影身姿曼妙,顺着飘带,眨眼间便欺到了顾游心面前。
顾游心大吃一惊,掠身从树中直退而下。那纤影冷笑道:“藏藏躲躲,成何体统”
顾游心向那人一望,只见她面貌姣好,纤腰白齿,声如鸣玉,只是前额纹着黄黑色的花纹。顾游心只求拖延,于是喝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那女子道:“我叫武罗”她虽体态轻盈,脾气却似极为暴烈,更不多话,双袖一挥,直欺而上。
顾游心只得施展“临渊步法”,不住地与她周旋。一时之间,天台派众人险象环生,山道中眼看将被冲出一个缺口。
忽听山下又有响动声。众人俯首一望,又见一批天台派弟子飞奔涌到。他们的身后,还有另一批灰衫弟子。朱于渊瞧见他们的衣饰。心中一喜:“摧风堂的人也来了”
但见摧风堂的三位当家,范寓、秦智达、方寒草正率领下属,与天台派援兵一起喊杀而至。那矮壮墩实、满面络腮胡须的秦智达叫得最响,冲在最先。范寓虽面貌斯文,不吭不响,却手起杖落,一连毙了四名讳天教徒。那殷寄梅的夫君,新升任六当家的方寒草正自神色惶急,边奔边四下寻觅,仿佛在找甚么人。
天台派众人精神大振。顿时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将讳天的来犯者堵在了山道中。毕方、朱厌、武罗、穷奇、孟极等领头者一瞧情势,立时抱团,奋力相抗。原本已处劣势的天台派在摧风堂相助下,终于扳回一城,双方渐成僵持之局。
朱于渊边舞动刻碣刀,边抬眼遥望华顶台。只见清啸过后,再无动静,殷寄梅亦早已失去踪影。他隐觉不安。却无法分身。猛然间又瞧见方寒草,他心中一动,在混战中掠身上前,说道:
“方当家。你一路张望,可是在寻人”
方寒草舞剑挡开两名讳天教徒,疾回首,道:“没错渊少侠。你可曾瞧见内人”
朱于渊的心一沉,迟疑不答。方寒草一眼瞧见,益发着急:“内人从清晨开始。便不见踪影。莫非她出了甚么事”
朱于渊摇首道:“她没”一言未尽,忽觉头顶上银光闪耀,竟有一物飞旋呼啸而下。正在混战中的众人骤觉此物耀眼,均下意识一避,有一名讳天教徒却因正被范寓逼迫,闪躲不及,那纤长锋锐之物直刺而下,正正没入他前额,将他钉死在山道中。
众人定睛一瞧,纷纷心惊。只见那自峰顶被抛掷而下之物,分明便是一柄纤薄锐利的三尺长剑
方寒草大吼一声:“寄梅”腾身扑上,一把自那讳天教徒尸体上拔出长剑。他双手执剑,对着阳光,看了又看,脸色竟变得与剑光一般惨白。他不住抚摸长剑,嘶声呼道:“寄梅寄梅”
忽地又将剑一收,转眼向朱于渊,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