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便保你一命;如果你迟疑不决,她则会全力劝谏;但你若是丧尽天良、拒不悔改,导致她不幸殒身。那么便要我遵照她的遗志,重现所授之方。以四色穰酒克制住你白泽是时候了,去吧你的母亲与姨母正在九泉之下等你”
白泽猛一支身,似想立起,却又一软,不得不以手撑地。他艰难地转动脖颈,朝侧后方的穆青露望去,却见穆青露已收起朱弦,席地而坐,似乎也失去了行动能力。白泽震惊之下,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四色穰酒,只能控制习武之人”
穆青霖静静地点了点头,又淡淡地说:“素空被你破解,而山道之中,也有异象。想来你早已与殷寄梅商议,事先悄悄安插下讳天的人,想乘此约战之机,里应外合,一举攻占天台山。白泽,此次约战,你我皆用了心计,已无公平可言,至于输赢,亦成浮云。如今华顶台上仅剩三人,你与家姐身怀武功,已被穰酒所控,就算再有援兵,一旦登台,也必瘫倒。但我却不然此时此刻,我是唯一有行动能力的人。”
白泽冷冷地道:“为了制住我,不惜让亲姐姐陪同中招。穆青霖,你这样的货色若能提前几十年出生,天台派又何至于凋落至此。”
穆青霖微微一笑,没有应答。穆青露清亮的声音却在侧后方缓缓响起:“反正这酒无害,我至多不过瘫软一会而已为了替那么多人报仇,为了要你死,我就当一回棋子又如何”
她一番话说出,声音颤抖,中气亦有所不继。那四色穰酒竟有极强威力。
白泽的嗓音也在发抖:“你俩的父亲是我杀的。你们那些师长朋友的死,我也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浪费口舌。穆青霖,你动作最好快一些,须知今日讳天战力全出,若迟得片刻,就算你能杀得了我,也不一定能保住天台派。”
穆青霖淡淡地道:“多谢提醒。我自会提着你的首级,去替天台派助威。”
白泽想要狂笑,声音却软弱无力:“哈哈哈就凭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也想割我首级。好我且拭目以待”
他本跪跌于地的身子一晃,竟撑地而坐,不再动弹。他合上双目,面有不屑之色,竟似在坐等穆青霖上前来。
穆青霖望了他一眼,缓缓自青石长桌边退开。当康的竹篮仍然被摆在长桌之上,四色酒瓶端端正正陈列在侧,四色交杂的穰酒已自青石桌面滴下,一滴一滴,混入华顶台上的泥土之中。
穆青霖一步一步,离白泽越来越远,却朝着那石亭走去。他来到亭前,抬起十指,朝楹柱某处一按,却见那八角石桌之上的凹陷中,却又有一架奇异的弓弩冉冉升起。
穆青霖回转身,平静地道:“你并未说错。十年地牢生活,让我失去了与敌人肉搏的能力。何况,我也很不喜欢那种面对面亲手杀人的感觉。所以,我醉心于研究各类机簧。这一架小型弓弩,便是专为今时今日的你而特制。”
他握住弩臂,那机关弓弩竟在石桌凹陷中缓缓转动起来,尖锐的箭镞徐徐露出,森然如利齿,闪动着寒光。
白泽的身躯几乎不为察觉地震了一下。他似乎还想强撑,不愿流露出畏缩之情:“你身为废人,千万要记得瞄准一些。不然,若是先误杀了亲姐姐,回头可不易交代。”
穆青露在他身后冷冷地道:“不劳你费心。”
穆青霖亦微微一笑,道:“我虽然体弱,但长年阴暗的地牢生活,却造就了犀利的眼力。至于瞄准射击之事,恰也是我的特长。所以,白泽教主,很抱歉,你的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白泽盯着那弩箭,双手一抖,玉笔“啪”地落地。他费力抬掌,仿佛还想去抓笔,却因不住颤抖,动作无法连贯。穆青露在旁“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也很怕死啊。”
白泽一言不发,放弃了抓拾玉笔,却拼命按着身下的泥地,似想要让不听使唤的躯体挪动起来。
穆青霖摇了摇头,淡淡地道:“白泽教主,不必徒劳了。这四色穰酒的威力,足以让你在几个时辰内无法离开原地。”
他不再说话。只专注地端着弩臂,将那锋利的箭头慢慢对准了白泽。
白泽浑身颤抖,忽然朝前一伏,企图趴倒躲避,可是周身肌肉绵软无力,一歪一倾,拿捏不住,反成仰天躺倒之势,再也无法改观。穆青露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何苦如此。一箭穿心,死得还能痛快些。你扭来扭去,难道是觉得被射成刺猬会显得更英俊”
白泽目中射出愤恨之色,咬牙道:“穆青露,你有朝一日,也会不得好死”
穆青露淡淡地笑了一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生起无限疲惫:“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早已不在意了。”
白泽无话可说,他奋力扭头,瞪着石亭,颈中喉结不住滚动。
穆青霖已然将弓弩机关调试完毕。他放下手,抬目望了一眼白泽,平静地说道:“白教主,永别了。”
白泽喉间霍然迸出一记呜咽。穆青霖却不予理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竟隐有失落之情,仿佛动手杀人,对他来说,绝非甚么赏心乐事。他微微一叹,又徐徐抬手,便要去扳下那发动箭矢的悬刀机关。
蓦然之间,他面色陡地一变。那一双刚举到半空的手,竟软绵绵地垂落未完待续。。
第263章夺命醉二
穆青霖清俊的脸庞猛然蒙上一层阴云。他试图用力抬手,双腕却不听使唤。穆青露叫道:“霖儿,怎么啦为甚么还不发动机关”
穆青霖咬牙低声道:“马上。”他直起身子,靠向那架弓弩,谁知双腿也骤然一软,整个人滑倒在桌旁。他徒劳地举起手臂,想攀住桌沿,可是周身上下,却浑似失却控制一般。
他在石桌下挣扎,却无法起身,只得倚在桌脚旁,不住地喘息。浓郁的穰酒芬芳萦绕在四面八方,随着他的每一记呼吸,传入五脏六腑。穆青霖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思。
穆青露瞧见此景,大吃一惊,又叫道:“霖儿霖儿”
gu903();白泽仰躺于地,双目本已因恐惧而紧紧闭上,此刻却又霍然睁开。他费力转过视线,瞧见穆青霖,顿有疑惑之色。又听穆青露在说:“霖儿,你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