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胡边月发消息的姑娘,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姑娘是个孤儿,只知道自己姓燕,连名字都没有,跟胡边月相识十余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认识的人都喊她“野丫头”,连她自己都如此自称,胡边月却不愿意,一直将“野”字给省去。
野丫头住在7号区东侧的第五街区,一个废弃的车库里。
除了她之外,这里还有十几个孩子,最大的十五岁,小的还不到六岁,全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娃,跟着野丫头四处寻找填饱肚子的门路。
胡边月来的时候,野丫头正蹲在车库的角落里忙活,其他孩子懂事地各玩各的,没人来打扰她。
她的个头不高,穿着露脐的紧身背心,双腿双臂都是粗制烂造的仿生义肢,线路和神经元错乱地纠缠着,不对称,但配上那随性的脏辫,倒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野性美。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抬起头来,递过芯片,眼神在扫过胡边月身上的伤时,黯淡了一瞬。
“运气好,被我淘到了一个没人要的全息晶体,正好能跟你的芯片匹配,试试看。”
胡边月低沉地“嗯”了一声,接过芯片,一掀衣服,也不避讳在野丫头面前露出胸膛,将芯片往胸口正中一贴——
线条分明的胸肌中间竟然打开了一个两厘米见
方的“滑盖”,露出一个扁平的接口,芯片正好嵌在中间,而后表面迅速合拢,与普通的人体完全无异。
没错,胡边月的身体并不是“纯天然”的。
只不过,这块芯片与市面上那些液压或电子驱动的、用于加强力量的替换假肢不同,它的功能不算厉害,但若是利用得好,也能起到奇效。
这是只有胡边月和野丫头才知道的秘密。
“丫头,谢了。”胡边月说了一声,转头往外走去。
他还有要紧的事等着做,两人之间多年的情谊,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客套。
“需要我替你收拾那个姓潘的吗?”野丫头在背后喊着。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拳赛的事。
胡边月不由得哑然失笑,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
野丫头的口气和脾气一样大,只要是她关心的人受了欺负,哪怕对手是天王老子她也要琢磨着报复,为此没少吃亏。胡边月记得,他七岁生日的时候,因为她准备的小礼物被人抢了,这丫头居然攒了三个月的钱,去道上雇打手报复对方,虽然没成功,却把对方吓得不轻。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还有一群小孩子等着照看,胡边月不愿意连累她。
他自己也有更紧迫的任务——还有五天,母亲就需要注射神经病毒的抗体药剂了。那笔
巨额奖金泡汤了,他得赶快找赚钱的门路。
芯片既然已经修好,他就有铤而走险的底气了。
7号安全区里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想挣快钱,并且有足够的本事,就要去“玫瑰碎片”酒吧。
但老天像是诚心与胡边月较劲一样,在他前往“玫瑰碎片”的路上,竟然碰到了一群前呼后拥的人。
为首的那个正是判官。
这群人从对面走来,有眼尖的远远地就看见了胡边月,扯着嗓子就吆喝起来。
“哟!这不是刚才那个挑战者嘛!叫什么来着?”
“叫……随便吧,反正是咱们判官老大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