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不知道苏晴雪何意,正要开口相问,苏晴雪却是一溜小碎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又抱了一件黑色的皮袄出来,这便是李文轩昨夜赴约时所传的衣物,苏晴雪将这皮袄送到了李文轩的面前,说道:“你衣服的袖子破了,我昨夜替你缝补好了,你快穿上试试如何不过我的针线可比不过那些个大裁缝的,你可莫要嫌弃,你先将就着穿着,等到了莆田,我再送你一件新的。”
李文轩接过了那件皮袄,再看苏晴雪的脸上的倦意,当下也明白了,苏晴雪这般困顿,定然是怕自己没了皮袄暖身,路上着凉,这才连夜为自己缝补。
一时间李文轩心中好不感动,伸手向苏晴雪的娇手上握去,哪料苏晴雪却是反手在李文轩的手上轻轻打了一下,嗔道:“大清早的,怎滴就这般腻歪,还不先看看我与你缝的衣服怎样”
尽管本来心情沉重,可此时苏晴雪温暖如玉,倒也叫李文轩冰融雪释了,李文轩也来不及看,便直接说道:“这衣服合适,跟新买来的一样,不对,你再上面加了针线,比那买来的更好”李文轩还要再多说,却被苏晴雪强推着进了房间,又在外将李文轩的房门带上。
李文轩与苏晴雪虽说是频频举止亲昵,但也从来未越男女大界,苏晴雪更是名门之后,只要不是有时候被李文轩的甜言蜜语灌昏了头,平日里倒还是处处与李文轩隔着一些,李文轩自然也明白苏晴雪的心思,更是处处顺着苏晴雪了,此时就连李文轩换个外衫,自然也是男女有别,苏晴雪在外“非礼勿视”了。
苏晴雪笑姸如花的将李文轩送进了屋,可闭门后自己却立时就收起了笑容,愣愣的在李文轩的门前发呆。
李文轩手脚麻利的很,再加上苏晴雪还在外等着自己,李文轩三两下便穿戴整齐,出门让苏晴雪去瞧,苏晴雪听到李文轩出来,又是笑逐颜开,端着李文轩打量着,不时的点点头,似乎是对自己的针线活还认为不错,李文轩笑了笑,也低头细细看着苏晴雪为自己缝补后的皮袄,心中也是暗暗称奇,昨夜李文轩的衣袖被一剑挑破,可苏晴雪将断袖接上,却是做的天衣无缝,李文轩愣是没瞅着针线的接口处是在哪里,不由得连胜称赞苏晴雪的针线了得。
就姑娘家的女红而言,但凡是大家名门之女,家境殷实,往往从小便有专人教授之4,是以说起女工之道不善者鲜有,但又因为富家女从小娇生惯养,少有吃苦耐劳之性,女红善者虽多,可若要说是真的精于此道者却是寥寥无几。
“咦这是什么”李文轩细看之下,这才看到自己的衣袖侧面凭空多了一道暗暗的图案,只是绣在黑色衣袍之上,不易被发现,李又凑近了看,这才瞧清楚,上面秀的是一道弯弯斜斜的树枝,左右分生,共开了十三多小梅花。
“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衣服上之前是没有的。”李文轩心中一边揣度着,正要问苏晴雪这是何意,却听苏晴雪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是”
“我凭空猜想你应当是喜欢梅花的,便自作主张在你衣袖上秀了这个,你若是不喜欢我给你拆下来就是。”苏晴雪说话间已经是不见了笑容,伸手就去拽李文轩的皮袄。
李文轩随口一问,哪料得自己面前的姑娘说风就是雨,心道暗道便如苏晴雪这般温柔的女子,脾气也是一样的古怪,不过李文轩嘴上可万万没敢这么说,一手护着衣袖上的小花,一面说道:“别别拆,我喜欢喜欢的很呢,之前就想让你为我秀一个,害怕你不肯呢。”
苏晴雪看着李文轩,不做喜怒状,看样子对李文轩的马屁也是似信非信。
李文轩陪着笑脸,只想为自己解围,却互听得一阵“咕咕”之声,李文轩正在纳闷是哪里传来的,却看见苏晴雪却是一手抚着肚子,陡然脸红了,李文轩嘿嘿一笑,轻握住苏晴雪的手,一脸诡笑的说道:“晴雪,我饿啦,我饿的肚子咕咕直叫,你现在陪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苏晴雪本欲在调再李文轩两句的,可自己昨晚忙了一宿的针线,到后来睡下,天色几乎已亮,此时却是是饿的难受了,嘴上不说,心里头却是乐意,低着脑袋,任由李文轩牵着手乖乖的一并吃饭去了。
世人皆有云“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少林能稳居武林的泰斗百年不衰,多为仰仗达摩祖师东游所传七十二绝技。自达摩祖师之后,少林僧众再无一人可尽学七十二绝技,可是但凡有武僧能悟得其中一二,便也可以凭借其中本事在江湖上傲世群雄,纵横东西,难逢敌手,只是僧人性情寡淡,与外少有争执,武林中人也知道此间的厉害,只要不是脑袋被门挤了,也断然不会去找少林的晦气。
只是世人只道七十二绝技均在少林之中,却少有人知晓,昔年达摩祖师也曾有缘南下莆田,机缘巧合之后,莆田寺也因种种缘故留下了一套七十二绝迹副本,只是多年来莆田寺的武僧没有少有大悟之辈,难有人领悟其中奥义,因此莆田寺虽在江南与品剑山庄齐名,可说起功夫的追根溯源,知晓七十二绝技这一层关系的人在武林中则是少之又少,甚至就连莆田寺的许多僧众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
李文轩之前听福州镖局的王姓所讲,知道自己与莆田已经相距不远,加上心中急切,便也顾不得路面冰雪凝结,一路上快马加鞭直想着当晚便赶到莆田住下,也好快些到莆田寺拜会,只是这路面湿滑,任凭李文轩在怎地着急,想到苏晴雪还在车中坐着,自己累坏了不碍事,可苏晴雪是何等的娇贵,可不能给一路颠簸坏了,诸多因由一耽搁,李文轩与苏晴雪虽说是在当天晚上赶到了莆田,可奈何月已高挂,城门紧闭,李文轩是连连叫苦。
苏晴雪也是面带愁容,小声说道:“文轩,你要不试试,你喊一喊这城门的守军,看是否能求得为我们行个方便”
此时两个人都是别无他法,李文轩只好点头称是,将马车在一旁停顿好了,便信步到了城门前,先是在门上轻扣了几声,怎奈这城门甚是厚重,李文轩这般敲的法子,几乎是连个闷响都没有,李文轩自嘲道:“你也忒傻了,你当这是客栈的们么”
“咚咚咚”这会李文轩使上了力气,尽管手背上有些疼,可城门却也总算是给李文轩敲出了声音。
城门响过之后,却不见兵卒问话,李文轩好不懊恼,只是李文轩却不知道这东南地处太平之方,守夜的兵卒也都是关门之后都打起了哈哈,便是长官回家抱着婆娘睡,看门的喽啰东倒一个,西藏一窝,各自找地方睡觉,那还有人愿意在这夜里面杵着吃冷风
李文轩不忍苏晴雪在外头受冻,急于敲开城门,便往后退了两步,气凝丹田,向着城楼上纵声喊道:“兵大哥,大雪封路,我路上耽搁了时间,不想城门已关,还请兵大哥行个方便,让我进城可好”李文轩的这一嗓子,尽管算不得是惊涛海浪,但也是声若洪钟,一语过后,便听得成楼内有一只狗儿汪汪叫起,少时便有同伴呼应,一时间犬吠声此起彼伏,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