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见李文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看的不太明白,今日之事,对你来说或许是不舍,你会难过,但是对他或许是一种解脱,是一件好事。”
子静刚刚为莆田寺战死,李文轩心中悲痛,哪里容得下有人说风凉话,当即怒道:“子清大师,你为我治伤,我欠你一份人情就是,可你若是想要取笑我师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子清淡淡的说道:“你莫急,咱们坐下来慢慢谈吧,来,我与你讲个故事如何。”
子清见李文轩无动于衷,于是又道:“你师傅他有没有向你讲过他过去的事情,比如他当日为何离开莆田寺”
李文轩本不愿意开口的,可一说是子静的事情,便摇头道:“没有说过,师傅像是不大愿意提起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不高兴,也就没有问过,你说这个作甚”
子清继续说道:“多年前,在这莆田寺,乃至整个武林都以我师弟,也就是你师傅的天资最高,时任方丈的智光大师也正是我们三人的师傅,他见你师傅如此天资,怕是百年难见得其一,对他自然是倾囊相授,很快你师傅他的功夫就超越了智光大师,智光大师见自己已经无可再教他,便破例传下话来,但凡寺中所藏经卷,各种武学书目,你师傅他均可翻阅研习,只是有一本经书除外,你可知道是什么”
李文轩说道:“你说的可是洗髓经”
子清点头道:“不错,就是洗髓经,我师父允许他博览群书,却偏偏独洗髓经例外,起初也没有什么,可是后来你师傅习武成痴,带后来竟然习武成狂,就在这时候武学上偏偏遇到了瓶颈,许久都没能再有精进,终于,有一天”
李文轩追着问道:“有一天如何”
子清叹到:“可惜啊,你师傅他天赋异禀却走不出自己的心魔,终于,那一天他夜闯方丈禅房,要威逼智光方丈交出洗髓经,当时有四名弟子听到动静,便纷纷上前喝止,却不料群起而上也非他敌手,反被他毙命三人,重伤一人。”
李文轩小声道:“重伤那位就是子清大师您”
子清说道:“对,那个重伤的人,就是我,我重伤倒地之后,眼睁睁的看着你师傅他为了夺取洗髓经,竟然不念师徒情分,对智光方丈百般折磨,将方丈的筋骨尽数我在一旁苦苦哀劝,他却好像着了魔一般,不肯罢手。智光方丈尽管重伤却始终不肯说出洗髓经所在,最后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我,用我的性命胁迫,方丈大师终于万般无奈,将洗髓经交与了他他一走了之,可方丈大师却因全身经脉尽断,重伤不治。”
李文轩浑身颤抖,说道:“不可能,你骗我的我师傅是好人”
子清又道:“你的师傅是个好人,可是,当时的子静,却是一个屠戮师门的魔鬼啊”
李文轩明明告诉自己子清所说的话全是胡乱杜撰,可在看子静那怅然的神情,却叫李文轩不得不信,李文轩只恨自己方才不该听子清讲这许多的事情。
子清继续说道:“从那日之后,子清这人就在莆田寺消失了,寺内弟子也不允1许再提起子清这二字,所以今日在外对阵的时候,那些弟子不认得你师傅也是理所当然。他带走了洗髓经,修炼之后功力想必定会更进一步,我与方丈师兄本怕他会狂性大发,担心江湖上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可不想多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直到前几年才听闻有人说见过他,有人说他疯疯傻傻的过了好几年,也有人说他成了叫花子,我与方丈师兄百般寻找,最后没想到他这许多年来竟然一直都在梅峰寺居住,就在莆田寺的眼皮子底下。我与方丈师兄本来是打算兴师问罪,可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酒鬼,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我想要动手结果了他,为师傅报仇,却被方丈师兄揽下了,我一气之下,只能愤然离去,而方丈师兄后来却对我说你师傅他这些年来已经想明白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欺师灭祖的叛徒”
子清说罢,李文轩瘫坐了下来,说道:“这都不是真的”
子清说道:“千真万确,没有半点虚假。”
李文轩吼道:“我师傅就是我师傅,是一个好人,我师傅如今已经不在了,你为何还要将这些告诉”
子清说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些年来,特别是头几年,不晓得你师傅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大概想起那也莆田寺的血光,他才是这些年最心痛的一个吧。逝者已矣,生者却在长痛,当时的过错,你师傅他这些年来糟的罪,也该偿还清了,如今他又用性命换来了莆田寺阖寺上下的平安,我想就算是先师在天之灵,也不会再怪罪他半点。你师傅他现在已经是无愧无憾,这许多年来的心结,也总能放下,你说,这不是解脱是何”
李文轩怔怔的不说话,子清又道:“你师傅既然已登西方极乐,你又何苦在在此愁眉不展你岂不是反让他还得对了多一份挂念吗”
第235章往事不可追
子清说罢,拍了拍李文轩的肩膀,便合门出去了,只剩下李文轩独自一人在屋中。
听了子清的话,李文轩将自己南下初逢子静以来的所有事情,一点点的在脑海中回想,最一开始的那个恶人,后来那个奇怪的人,再到最后自己的这个可敬可爱的师傅。李文轩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傅看似敢爱敢恨,洒脱不羁,可知道今天才知道他的心中竟然藏着一个压了那么多年的心结呢,谁又能料到谁又能想到这这许多年来,他一个人是如何在梅峰寺度过一个个满是愧疚的夜晚呢,就能醉人,能让人忘掉一时的伤痛,大概,也是因此他才这么喜欢喝酒吧。
李文轩叹道:“师傅,但愿您能真如子清大师所言,一切解脱”
毒针既然已经取出,加上李文轩之前就已经用洗髓经逼过毒,此时只不过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将体内的余毒清的差不多干净了。
李文轩见自己既已经无碍,便想要到子静身边尽自己最后的一份孝心,可李文轩刚站起来,就看到了子清方才为自己取出的那枚银针还放在桌上,并不曾拿走。
那银针晶晶亮,上面抖着青光,很是扎眼,李文轩恼恨自己被这银针所伤,本来是都不愿意多看他两眼,可往外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这银针哪里有些不对劲,细细一回味:“那日在舞剑坪上,听他们讲到司徒庄主不也是被银针暗器所伤吗难道”
李文轩头上冒出冷汗,连忙将这枚银针小心包好,收在怀中,这才出门。
子静的身子就摆在莆田寺的大殿之上,一众和尚正围坐在四周诵经为他超度。
子静原本头发很长,胡子也是极乱,但此时已经有人为子静落发剃须,更换上了一身僧袍,面容看上去,再也见不到往日的那般凌厉,相反,很是谦和,就像是一位高僧安详的躺在哪里,静静的聆听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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