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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她还如何逃掉。
蜀宇国。
“你们都去休息,我陪着她。”房间中,寒逸尘的眸子望向秦可儿,隐隐的含了几分笑,那是一种璀璨着异光的满足,却又蕴涵着沉痛的涟漪。
或者,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好好的陪在她的身边,或者,他以后,未必还有机会能再陪在她的身边。
若是一世的选择,只换得这一刻的陪伴,可好?
不管好不好,不管值不值,这已经是他的选择。
他也已经做出了选择。
秦红妆惊滞,他这说话的语气,他这神态,以及他那毫不掩饰的情绪,都让秦红妆惊的倒抽了一口气。
寒逸尘对可儿的情,显然已经超过了她的想像。
而她看到寒逸尘眸子深处的那份沉痛,心都不由的跟着揪起,她觉的那不仅仅是一种爱而不能得的伤痛,似乎有着一种绝裂的成全后独留的沉重。
什么样的情形下才会让寒逸尘有这样的情绪?
一时间,秦红妆僵滞的身子微微轻颤,心中突然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的,此刻寒逸尘的陪伴仿若是永别一样。
秦红妆刚欲说开口什么。
“好,那你就陪着娘亲吧。”轩儿却恰在此时开了口,轩儿太清楚寒逸尘对娘亲的感情,所以,轩儿不可能拒绝寒逸尘这样的要求,虽然轩儿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亲生父亲是楚王殿下。
秦红妆微张的唇轻轻闭起,是的,这个时候,寒逸尘提出的这样的要求,谁都无法拒绝。
这对寒逸尘而言,是一个难得的珍贵的机会。
而且,她也想弄清楚寒逸尘到底是怎么拿到凤血玉蝉的,是否做了什么事情?
所以,秦红妆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与轩儿离开了房间。
此刻,已经是深夜,所以,她不可能去问什么,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
房间里,独留下他们两人,桌面上,烛光摇曳,映着他的身影,修长而孤寂。
寒逸尘的眸子一直望着秦可儿,眸子中那份笑意依旧存在,似乎更浓了几分,笑意更浓,痛亦更浓。
“可儿、、、”终于,他的唇轻动,打破了一切的沉寂,“若这是上天注定的结局,我很欣慰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至少上天还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
那喃喃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如柳絮拂过,不沾半点痕迹。
但是却偏偏有着一股让要痛到心底的心碎。
“可儿,这是我第一次这般单独的,安静的陪着你,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他的声音再次慢慢的传开,似更轻了几分,眸子中的笑意不断的漫开,却偏偏就是那般的痛彻心扉。
是,他先前在太后与太上皇面前服下的是真的血色杜鹃,因为,他去之前,就想到过太上皇不会轻易的同意,他便做好了准备。
他的作风,他的性格绝对的,他在自己的亲人面前,绝对不可能用假,更何况他也不想用假。
他本就做了义无反顾的决定。
刚刚他看到太后脸上的绝裂的神情时,生怕太后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所以,才说了谎。
虽然,血绝杜鹃的毒,不至于立刻让他致命,但是,他不想让可儿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明天,可儿的毒解了,他就打算送可儿离开。
虽然他心中不舍,万全的不舍,但是,他知道以可儿的聪明,只怕会发现异样,到时候,可儿肯定会自责,肯定会伤心。
他不忍心让可儿有丝毫的伤心。
所以,他情愿忍着万分的痛,割舍千万的不舍,送她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慢慢的过去,他一直坐在床前,身子都不曾动一下,或者,在他的心中,是奢望着这一刻能够成为永恒的。
只是,以前,不可能,因为可儿选择了百里墨。
现在,只怕更不可能,因为,轩儿竟然都是百里墨的儿子,而且他现在还中了毒,只怕都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现在只是希望,可以这么静静的多陪她一会,便知足了。
第二天,清早。
秦红妆一大早就起床,并没有急着去看秦可儿,而是先让让人带着她去见太上皇跟太后。
“秦红妆给太上皇,给太后请安。”秦红妆从来都不会趾高气扬,向来随和,所以,一进了房间,便极为礼貌的行礼。
“你是北洲公主秦红妆?”太上皇在听到她的话,愣了愣,忍不住的惊呼。
秦红妆虽是女子,但她的名声,却绝不输男子,甚至更胜那些其它一些国家的君王。
“是。”秦红妆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点头应着。
“果然,果然名不虚传,巾帼不让须眉呀。”太上皇望着秦红妆,忍不住的赞叹。
“公主这一大清早的来,是有什么事情吧?”还是太后心细,想到秦红妆这么早,不可能仅仅是给他们请安的。
秦红妆看着太上皇跟太后并没有太多的异样,心中暗暗疑惑,难道是她多想的,若是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太上皇跟太后现在不可能会这般的平静呀?
“我想问一个,昨天皇上来拿凤血玉蝉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来了,那还是问一问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尘儿怎么了?”太后一惊,脸色微变,她心中本来就有些怀疑尘儿后来说的话,如今听到秦红妆一说,立刻便想了那种可能。
“没有,我就是想问一下,看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秦红妆听到太后的惊呼,心中微愣,更多了几分疑惑,太后这反应是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为何听到她说起,才会如此的惊慌呢?
“昨天,原本我们是不同意把凤血玉蝉给尘儿的,后来尘儿当着我们的面,竟然服下了血绝杜鹃,不过,后来我们把凤血玉蝉给尘儿后,尘儿说他服下的只是普通的面粉,并不是毒药。”太后想了想然后把昨天的事情大略的跟秦红妆说明了一下,“公主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吗?”
“也没有什么?我就是觉的凤血玉蝉是你们的国宝,皇上却那么轻易的拿去救可儿,心中有些奇怪,所以来问问,没什么事的。”秦红妆听到太后这话,眸子微闪,连连说道。
只是,心中却是微沉,此刻,她心中基本能够确定寒逸尘服的毒应该是真的,后来跟太后说的话,只怕才是假的。
血色杜鹃,她也听说过,应该也是只凤血玉蝉可解的,但是,她亦知道,凤血玉蝉解一次毒,需要三十年才能够恢复。
所以,肯定是不可能再给寒逸尘解毒了。
“不会,尘儿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只是,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秦红妆虽然装的极为随意,极为自然,太后的心中还是起了疑心。
“我要去看看尘儿,我实在是不放心。”太后突然的站起身,也不再理会房间里其它的人,便急急的向外走去。
秦红妆暗暗呼了一口气,心中懊恼,原本她以为太后跟太上皇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的,没有想到,寒逸尘却是骗了他们的。
如此一来,她倒是添了麻烦,让太后跟太上皇跟着担心了。
“云儿,你不要着急呀,你现在去看有什么用呀?”太上皇这次反应倒是挺快的,也明白过来,只是,却快速的向前想着拦住太后。
“不行,我要去,你别拦我,都是因为我,尘儿才会服下毒药的。”太后此刻的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懊恼的伤痛,声音中也微微带着轻颤。
“云儿,这不是你的错,很显然,尘儿早就准备好的,就算你不让他做那样的选择,他也会那么做的,除非他一来,我们就把凤血玉蝉给他,但是那也不可能呀。”太上皇将她揽在怀里,一脸急切却又极为轻柔的安慰着她。
“是呀,这不是太后的错。”秦红妆心中更是懊恼,看着太后的样子,也实在不忍,也低声劝着。
“不行,我要去看尘儿,我要去看看尘儿到底怎么样了?”此刻的太后又怎么能听进去众人的劝阻,她现在一心就只担心着儿子的安危。
话一说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突然的捣挣开了皇上的怀抱,直直的向外冲去。
“太后,皇上此刻还在可儿的房间,我带太后过去吧。”秦红妆知道,这个时候要拦住太后是根本不可能的,还不如带太后过去,毕竟就算寒尘服下了血色杜鹃,也不会那么快有事的,因为血色杜鹃是慢性的毒,没那么快发作。
“好,好,你带我过去。”太后望向秦红妆连连点头,随即便快速的跟着秦红妆向着秦可儿此刻的房间走去。
此刻,房间内,寒逸尘看着天色渐亮,想着秦可儿应该快要醒来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着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沉痛。
她醒来,他就要送她离开,那么,他与她之间,只怕以后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的手,慢慢的伸出,搭上她的手腕,想要为她检查一下,她身上的毒,是否完全的解了。
不过,他的眸子却仍就一直直直的望着秦可儿的脸,所以,他没有发现,当他的手,搭在秦可儿的手腕上时,手指恰恰碰触在了秦可儿手腕上的玉镯上,那原本紧箍在秦可儿的手腕的玉镯微微的发出淡淡的亮光。
然后,慢慢的,顺着寒逸尘的指尖,有着淡淡的黑晕慢慢的传出,全部被那玉镯吸了进去。
当寒逸尘为可儿检查完,想要收回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似被强力的吸住,竟然移不开。
他这才垂眸,望去,望向那镯子时,眸子微闪,眸子深处明显的隐过几分错愕,这镯子?
恰在此时,太后跟秦红妆赶了过来,太后虽然着急,此刻倒也没有破门而入,而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推开了门。
“尘儿,你告诉母后,你服下的是不是血色杜鹃。”太后进了房间,一双眸子便急急的望向寒逸尘,忍不住的问道。
寒逸尘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秦可儿手上的镯子轻轻一笑,或者,一切真的是天意。
“这是、、、”太后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秦可儿手腕上的镯子,当然也看到镯子上发出的淡光,以及此刻颜色的变化,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这不是颜家世代独传的玉镯吗?怎么会在可儿的手上?”
惊愕之余却又是满满的欣喜,“对了,这玉镯是可以解血色杜鹃的毒的,这,这真是天意呀,尘儿为了救可儿而中了毒,而如今可儿手上的镯子恰恰又解了尘儿毒,真是天意,天意呀。”
秦红妆也是彻底的惊住,听着太后的话,更是难以置信,这的确是太奇特了,不过,她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若是寒逸尘真的有什么事情,可儿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太上皇此刻也是一脸的惊愕,“的确是天意,如此一来,我们也就不用再为尘儿担心了。”
“是呀,尘儿不会有事了。”太后脸上的伤痛终于散去,浮出欣慰的轻笑。
她的一双眸子慢慢的转向仍就躺在床上,还在熟睡的秦可儿,眸子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这两个孩子这么有缘,不在一起,似乎都对不起这天意。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撮合他们在一起。
“娘亲醒了吗?”恰在此时,一醒来,便担心着娘亲,急急来看望的秦可儿的轩儿,还没有进房间,他那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当然,他没有想到太后跟太上皇也在。
“轩儿来了。”太后知道寒逸尘不会有事了,便也放下心来,听到轩儿的声音,脸上顿时漫开满满的笑意,快速的转眸,望了过去,只是,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一件事情。
“轩儿,你喊谁娘亲呢?”太后反应过来后,眸子闪了几闪,忍不住的问道,虽然她是在问着轩儿,但是一双眸子却是快速的下意识的望向了床上的秦可儿。
轩儿此刻进的是可儿的房间,问的又是娘亲醒来了吗?那么,轩儿所说的娘亲不就是秦可儿了?
轩儿是秦可儿的孩子?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轩儿不是尘儿的孩子吗?轩儿现在喊秦可儿娘亲,难道说,轩儿是尘儿跟秦可儿的孩子?
那么,为何可儿又嫁给了楚王呢?
“啊,太上皇跟太后也在呀?”轩儿进了房间,看到他们,微怔了一下,心中暗暗懊恼,自己刚刚说露嘴了,这事只怕要麻烦了。
“轩儿,你说谁是你的娘亲呀?”太上皇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一个快步走到了轩儿的面前,拦住了轩儿。
“我的娘亲,我的娘亲是、、、”轩儿的眸子微转,一双眸子四下里乱飘着,怎么办?怎么办呢?要怎么回答呢?
寒逸尘也没有料轩儿进来前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又恰恰被太上皇跟太后听到了,眉头微蹙,想着这事也不好再隐瞒的,便欲解释,只是,唇微张,却发现此刻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可能是因为,那玉镯正在帮他吸毒的原因。
太后此刻看到寒逸尘的唇张了张,又合上,却以为他是欲言又止,不好解释,心中便更加的认定了,轩儿是尘跟秦可儿的孩子。
“行了,你们先聊着,我跟太上皇这一大清早起来还没有用早膳呢,先去用膳去。”太后笑了笑,突然的起身,拉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太上皇便快速的出了房间。
“干嘛呀,你干嘛要拉着我离开呀?”太上皇更是不解,一脸迷惑的望着她。
“你还不明白呀,轩儿是尘儿跟可儿的孩子,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自然不能再让可儿离开,所以,我决定了,一定要让可儿留在尘儿身边。”太后的唇角慢慢绽开几分轻笑。
“你打算怎么办?”太上皇看着她那笑,便知道,她定然是已经有办法了。
“先把尘儿立后的事情,昭告天下,到时候,我再去说服可儿,可儿竟然跟尘儿连孩子都有了,肯定不会拒绝的。”太后此刻认定了轩儿是寒逸尘跟秦可儿的孩子,所以,才这般的自然,这般的坚定,只是,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恩,行,就按你说的做。”太上皇对于太后的话,本来就极有反对,此刻更是全力的支持,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尘儿的幸福,更关系了他们家的了孙后代呀。
“只是,楚王那边?”太上皇想到楚王殿下,还是忍不住的担心,那人实在是不好惹呀。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了,我们蜀宇国还怕他们天元王朝不成?”太后也知道楚五殿下的厉害,但是如今这情形,她实在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那倒也是,我们蜀宇国为什么要怕他们天元王朝呀,我马上就去拟旨,然后公告天下。”太上皇的性子本来就急,听到太后的话,此刻更是等不得片刻,直接的便迈步,去了书房。
然后,很快的,蜀宇国的皇上要立后的消息,便飞快的传遍的京城,然后更快的传播开去,消息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更何况,太后还是刻意的让人把消息快速的传了开去。
所以,这消息也很快的传到了百里墨的耳中。
“主子、、、”跟着百里墨一起的追魂,一进城,便听到众人在议论着这件事情,小心翼翼的望向百里墨,“蜀宇国的皇上要立后,会不会跟王妃,不,跟皇后有关?”
“她敢。”百里墨此刻的脸色阴沉的都快要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宛然烧了十几年的锅底,一片乌黑。
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两个字,此刻却完全就如同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惊心动魄的恐怖。
她若真的敢答应了寒逸尘,他定要、、、
百里墨的身子绷紧,眸子眯起,酝酿着绝起的风暴,最好那只是误会,寒逸尘所谓的立后最好是跟她一点的关系都没有。
否则,他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主子,或者只是巧合。”追魂看着主子的脸色,向来极少多话的他,亦忍不住的说道。
百里墨的脸色却是愈加的一沉,似乎更黑了几分。
巧合吗?
对寒逸尘,他虽然不能说十分的了解,但是却也清楚寒逸尘的作用,若那人不是可儿,寒逸尘是绝不可能会立后的。
他现在才刚起程没多久,最快也有三四天才能够到达,那么接下来,他是该想办法加快速度才行。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女人岂能成为别的皇后,想都别想。
蜀宇国,秦可儿的房间中。
寒逸尘看到那玉镯上的光亮慢慢的消失,恢复了原来的颜色,手才再次试着移动,果然,这一次,他的手上再没有了刚刚的吸力,完全的可以移动了。
他再为自己检查一下,果然发现,自己先前服下的血色杜鹃的毒已经解了。
“你的毒已经全解了吗?”秦红妆向前,望向他,神情间隐着几分担心。
“恩,已经解了。”寒逸尘微微点头,神色如常,并不见丝毫的欣喜,反而隐隐的带着那么几分异样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