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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坐着陆江南的‘顺风车’,沈夏来比往常提前半个多小时到了大队。

还没进村,免得引起一些闲言碎语,沈夏来让陆江南停了车。

又问他:“你的衣服着急穿吗?”

陆江南摇摇头,说:“不着急,我还有两件可以轮换着穿。”

“那周末的时候,你抽个空把衣服给我,我帮你补好,可以吗?你如果不怕冷的话,也可以现在把这件外衣给我,我今儿晚上帮你补好,明天给你。”

陆江南想了想:“听说你现在每天去县里照顾一个怀孕的熟人。我下周四或者下周五还会去趟县里。到时候去县里把衣服给你,等你补好以后,也在县里还我,可以吗?”

沈夏来发现陆江南真是被大队里人的闲言碎语,被沈红红的疯狂追求给吓怕了,做事这么小心谨慎。

她有些同情陆江南,但也知道,陆江南这个做法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沈夏来都是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

她点点头:“好,淑文姐家在木材厂宿BBZL舍,你如果上午去县里,可以直接到木材厂宿舍找我,把衣服给我。如果下午去县里,还是今天这个时间点回大队,那可以在回大队的路上把衣服给我。还有,陆江南,谢谢你把我捎回来。”

陆江南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他从车筐放着的布包里拿出一把糖,递给沈夏来。

“这是我妈给我寄来的,你拿着吧。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难事,也没法提出什么建议。那就吃点糖,吃点甜的,心情也会变好的。”

沈夏来接过他递过来的糖,少年认真的纯粹的眼眸和他手里的糖,让沈夏来轻松了很多。

“陆江南,谢谢你。”

沈夏来发现,陆江南其实并不像她以为的桀骜,不爱说话,懒得搭理人。他其实是个很善良很心软的,爱吃糖的小青年。

陆江南和沈夏来摆摆手当作告别,骑着自行车进了大队。

沈夏来看着陆江南递给她的奶糖,把它们放衣服口袋里。想了想,又拿出一颗,剥开糖纸放到嘴里。

香甜的奶味在嘴巴里散开,沈夏来所有的不快乐,都被甜味带走了。

她哼着歌,心情愉快的回了家。

平时沈夏来回家的时间比较晚,四点从县里回家,六点半左右到家。

今天她不到六点就回来了。六点是大队下工的时间,也是禄来秋来冬来放学的时间。

难得的,今天沈夏来回家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家里屋子的门锁着,但院子的门没锁。

沈夏来进了院,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

这时她想起了装着自己工资的那个信封。沈夏来把信封掏出来,没想到里面放着的钱和票,远远比当初说好的还要多。

当初沈夏来和淑文姐商量的是,淑文姐一个月给她六块钱,十斤粮票,半尺布票,半斤肉票。

可这信封里放着的,除了说好的粮票布票肉票,还有一张牙膏票一张肥皂票。而当初说好的六块钱,也涨到了八块。

加上淑文姐送的沈夏来那件呢子大衣,这些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可真的有不少钱呢。

尤其呢子大衣,虽然是淑文姐十来年前的衣服,但显而易见的,这件衣服淑文姐没怎么穿过。而且因为衣服料子好,也很珍惜的放着。

即便这么多年再拿出来,依旧是很拿得出手的一件衣服。

沈夏来把八块钱收好,这是放着,绝对不去动的。本来沈夏来是打算把粮票布票换成钱,肉票攒着,家里过年改善改善生活。

但现在比预想的多了两块钱,她决定布票还是和之前打算的一样,找个机会转手卖掉。

至于粮票也留给家里吧,虽然这粮票数目并不多,但也能让家里稍稍宽裕一些。

很快,沈家人从地里下工回来了,见沈夏来在院子里坐着,还挺惊讶的。

“二妮,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沈夏来没说她蹭了陆江南的顺风车,而是说:“我今天干满一BBZL个月了,提前回来了。娘,这是淑文姐给的粮票和肉票,还有牙膏票和肥皂票,您拿着。”

这时沈秋来问了句:“二姐,那家人只给你票,不给你钱啊。”

沈夏来很坦荡的说:“给了,我之前和爹娘说好了,淑文姐给的钱我自己留着,明年上高中用,就不补贴家里了。”

王翠翠也说:“对,这是我和你爹早说好的,你二姐的钱她自己收着。你们做兄弟姐妹的,也都别惦记你二姐的钱。家里供不起你二姐念高中,你二姐自己有骨气,想着法子去挣。你们如果眼红,也去想你们的办法。”

沈秋来嘟囔:“我就是问问,二姐,你这衣服是哪儿来的啊,这是什么料子啊,摸上去这么厚实?这颜色也好看,大红色的,可真喜庆啊。”

“这是毛呢的,是淑文姐以前穿的旧衣服,这衣服她穿着有些小了,就送给了我。”

王翠翠想伸手摸一摸,又怕把衣服弄脏,也不许沈秋来和沈冬来去摸。

“三妮四妮,别上手,把这么好的衣服给摸脏了。”

沈冬来眼睛落在这件大衣上完全拔不出来了,她看着衣服,问沈夏来:“二姐,我能穿一下你这件衣服吗?”

沈夏来还没有回答,王翠翠先发话了:“穿什么穿,四妮你个小丫头臭美什么。你要想穿这样的衣服,就给我好好读书,你念出书来,有了大本事,什么样的衣服不能穿。”

沈夏来说:“四妮,等会儿回屋,你可以试一试。”

王翠翠不满:“你让她试什么试,这么好的衣服试坏了可怎么办。”

王翠翠这话说的让沈夏来心酸,这其实只是一件很普通的毛呢大衣,以前的沈夏来有几十上百件,不同颜色,不同款式,不同厚度的这种毛呢的衣服。

她甚至有专门的单独挂毛呢外套的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