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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沈夏来开始念陆江南的文章:“我们这些知识青年选择上山下乡,为的是践行我们的理想,为的是建设我们的祖国……我们中国人,出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有着不同的经历,但我们都有统一的身份,那就是中国人……我们的国家现在还很贫穷,但是只要我们全体中国人民团结奋斗……”

陆江南咳嗽一声:“夏来,可以不读吗?”

沈夏来小声说:”我没读,我就是念了念。”

“别念出声,求你。”

“好吧好吧。”

陆江南转移话题,问沈夏来:“夏来,淑文姐的丈夫,是在市里上班么?”

“对啊,他以前和淑文姐一样,在县里木材厂上班,去年调市里木材厂了。他们这分隔两地的,平时还好。可遇上像淑文姐怀孕这样的大事,他也不能陪在身边BBZL。”

陆江南说:“从市里骑自行车回县里,和从县里骑自行车回咱们大队,其实差不了多少时间。”

沈夏来耸耸肩:“是吧,我也这么想。我之前没在淑文姐家里住下之前,是连自行车都没有,可我还不是天天靠着十一路车,走着去走着回。淑文姐丈夫如果是个负责任的,关心妻子的好丈夫,他完全可以每天骑自行车来回啊。现在天是有些冷了,可淑文姐怀孕两三个月的时候,那才入秋。”

沈夏来把陆江南的稿子叠好:“但我毕竟是个外人,也不能多嘴。而且淑文姐怀相一直不算好,我如果再说什么话,惹得她心情抑郁,出个什么意外,那我更成罪人了。”

说着沈夏来叹口气:“淑文姐和月娥婶子都是经历过事的大人,我想的这些,她们未必不知道。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们没有表达什么不满,那我更不能在淑文姐怀孕的时候主动挑事。我就是说,也得在淑文姐这孩子生下来之后。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淑文姐,让这个孩子好好出生。”

陆江南有些犹豫:“之前,腊月二十四那天,为了证明咱们两个的关系,你不是领着我还有小姜公安去了淑文姐家里。当时淑文姐丈夫也在,我见了淑文姐丈夫一面。当时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回想,我想起来,我去市里买自行车的时候,正好有个男的也在买自行车,不过他买的是女士自行车。不知道我是不是记错了,那个买女式自行车的人,和淑文姐丈夫长得很像!”

第34章

陆江南这话可真是让沈夏来惊住了:“你看见了淑文姐的丈夫在买女式自行车?”

“是,我的记性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我们只打了个照面,我对他还是有一些印象的。后来多想了想,就想起来是他了。”

沈夏来知道以陆江南的性格,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把这件事讲出来的。

“只打了个照面,你就能把这个人的相貌记住。陆江南,你这记性不是很不错,是非常不错啊。”

陆江南说:“其实,记住一个人的体型相貌是有技巧的,我奶奶是这方面的行家,这些也都是她教给我的。不过我没什么天分,只学了个皮毛,不像我大哥,在他九岁的时候就看出了易容改装过的特务,还帮公安抓住了他。”

沈夏来听的咋舌,陆江南大哥也太厉害了,不过更厉害的是陆江南的奶奶。陆江南所说不多,但她奶奶是认人的行家,行家这个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但更让沈夏来在意的还是陆江南刚才说的那句话:“女式自行车?淑文姐丈夫买女式自行车做什么?难道是买给淑文姐的?”

淑文姐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淑文姐的丈夫调去市里之后,也把自行车带去市里了。淑文姐怀孕BBZL,不好骑自行车,加上她活动范围就是单位,家里,县医院。

淑文姐单位是木材厂,家里是木材厂宿舍,这两个地方离的很近,步行七八分钟。从木材厂宿舍到县医院,步行也就是个十五分钟,这都不算远。

因着并不需要,淑文姐也没有再买一辆自行车。

当然了,县城虽然小,绕着走一圈也就是半个小时四十分钟的事情,但有一辆自行车还是会方便许多。

这辆女式自行车,淑文姐的丈夫很可能是给淑文姐买的。

但是,也不对啊,陆江南买自行车这已经是三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如果淑文姐丈夫买的这辆自行车是给淑文姐的,那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着这自行车的影子。

沈夏来纠结的很,她小心翼翼的问陆江南:“陆江南,你说淑文姐丈夫的自行车,是给淑文姐买的么?”

这陆江南是不知道的,淑文姐的丈夫他也只见过三次,买自行车是一次,腊月二十四是第二次,刚才是第三次。他对淑文姐丈夫并不了解,也不好轻易的下定论。

他只能说:“如果那辆自行车现在并没有给淑文姐,那有可能是等孩子出生再拿回来。”

“是,也有可能是淑文姐的丈夫给淑文姐准备的礼物,我不能瞎猜。”

陆江南又说:“也有可能是淑文姐的丈夫帮他的女性同事去买那辆自行车。去那里买自行车不像去百货大楼,有的女性比较胆小,可能会拜托男同事帮忙。”

“希望是吧,淑文姐这样好的人,我是真不希望她的婚姻发生什么变故。细说起来,淑文姐的丈夫一直都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淑文姐结婚这么多年,才终于怀孕,有时说起这事儿,她都喜极而泣,可想有多高兴。按说夫妻一体,淑文姐丈夫也该如此,但他并不像淑文姐这么情绪激动。

而且淑文姐怀相又不好,若是一位关心妻子的丈夫,就该想法设法天天回家。淑文姐的丈夫只是在市里上班,又不是离的天南海北。

这时沈夏来又想到一件事:“陆江南,腊月二十四那天咱们不是和小姜公安去了淑文姐家里,淑文姐的丈夫还问了一句,你是从哪里来的。他这话问的也很正常,你是知青,顺口问你是从哪里来下乡的,并不奇怪。但,现在想想,他会不会也对你有印象啊?”

陆江南对淑文姐丈夫有印象,是他有过这方面的训练。

淑文姐丈夫对陆江南有印象,则是陆江南相貌出众,即使穿着一样的衣服,也很引入注目。可能当时淑文姐丈夫可能以为陆江南是市里人,没想到他其实是知青,还再次撞见了。

沈夏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发愁的很。

知道了这件事,那她就要考虑要不要告诉淑文姐,怎么告诉淑文姐,什么时候告诉淑文姐。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甚至可能是一件大事。

如果真BBZL的如陆江南说的,那辆女式自行车是淑文姐丈夫给淑文姐的礼物,或者说他是帮同事去买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如果并非如此,那淑文姐现在还怀着孕,这事儿现在是不能告诉她的。最起码,在她生了孩子,出月子以前不能告诉她。

等淑文姐出了月子,也需要看她的心情,看她的身体状况,再考虑怎么说这事儿。

这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啊。

沈夏来其实想亲自去一趟市里,去一趟木材厂,打听打听淑文姐丈夫的工作情况,看看他是不是真忙的脚不沾地,没空回家。

但她又没这个时间,初二就得去照顾淑文姐。

看来只能等淑文姐丈夫下一次回来,到时候跑一趟市里。

虽然沈夏来觉得,就算她去市里,这么短时间也可能什么也发现不了,但也得去一趟。

觉出沈夏来心情不好,陆江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应该等过了年再把这事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