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无任何的公报私仇之心,臣与韦司农卿无任何私怨。臣只是看上阳宫过于奢华,而陛下和娘娘因为天下遭灾,力求节俭,而韦司农卿逆着陛下和娘娘的意行事。要是天下人知道这事,他们不会指责韦司农卿,而会指责陛下和娘娘,不体恤民情,在灾年都如此奢华浪费。”狄仁杰丝毫不退让,指着韦弘机道:“臣还听说,韦司农卿在主持修建宫殿的时候,借机敛财,中饱私囊。臣恳请陛下派人明查,若有查实,必须给予重责。”
听狄仁杰义正言辞的指责,韦弘机更是脸色惨白,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为自己申辩:“陛下,娘娘,臣只是奉命行事,臣忠于职守,断然不敢中饱私囊,还请陛下和娘娘明察”
韦弘机是奉皇命修建洛阳的这几座宫殿,皇帝与皇后这次来洛阳,参观了新修的宫殿后,还曾经夸奖过他,在今天之前,韦弘机还沾沾自喜。但没想到,竟然被御史台的官员弹劾了。
他非常清楚今天狄仁杰站出来弹劾对他的负责影响,他清楚狄仁杰这个官员的厉害,要是没有证据,狄仁杰肯定不会当殿弹劾他。韦弘机清楚自己做了哪些事,他原本以为很多事只有天知地知及他自己知,没有另外的人知道,却没想到,狄仁杰说的言之凿凿,他马上心慌了。
听了狄仁杰的弹劾,李治的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他与帘后的武则天低语了几句后,厉声问韦弘机:“韦卿,狄爱卿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陛下,断无此事,臣不敢做出任何有违圣意之举”韦弘机虽然心虚,但还是为自己争辩。
这时,有另外一人站出来发表奏言:“陛下,娘娘,臣反对狄御史以此责备韦司农卿”
李晨一看,站出来为韦弘机说话的竟然是谏议大夫明崇俨。看到明崇俨站出来,李晨心中没来由地一喜,这家伙与狄仁杰要争斗,他很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斗法的。
狄仁杰肯定不会无中生有,胡说一通,李晨也清楚这个牛人在原来历史上的成就,两方争斗,一定会很精彩。他并不知道为何明崇俨会出来淌这混水,看来其中另有隐情。
不会是明崇俨和韦弘机是一伙的吧要真是这样,那肯定很有趣。
李晨留神看起来,他希望朝堂上越争论越精彩。
明崇俨从班列中走出来,走到殿前后,向御座上的李晨行了一礼后,大声奏道:“陛下、娘娘,臣与韦司农卿一道,主持洛阳宫殿的修建,臣敢保证,臣与韦司农卿绝无中饱私囊的行为。”
明崇俨说着,怒瞪了一眼凛然站在一边的狄仁杰,再继续说道:“陛下,娘娘,臣也不认为洛阳的宫殿修建的过于奢华,臣觉得原本就应该建的宏伟壮观一些。陛下和在一年中有很多时间呆在洛阳,原先的宫殿已经破旧不堪,实在不方便让陛下和娘娘居住,必须加以修葺,必须要豪华一些”
“陛下,娘娘,如今我大唐国力日渐强大,天下富足,陛下与娘娘的威望日隆,需得一豪华的宫殿才能体现我大唐天朝上国的无上威严。臣不认同狄仁杰所说,洛阳的宫殿修建的过于繁华,臣觉得此与陛下与娘娘的威望相比,上阳宫修建的太过于简单了,不足以体现我大唐盛世的繁华与威严,不足以彰现陛下与娘娘治国的成就。却没想到,如今有人以此弹劾韦司农卿,这是恶意中伤,是对陛下与娘娘的大不敬,臣恳请陛下和娘娘治狄仁杰之罪,请陛下和娘娘明鉴”明崇俨说的理直气壮。
狄仁杰弹劾韦弘机,但并没将明崇俨拉进去,而现在韦弘机在为自己申辩了两句后,就闭了嘴,变成了原本“不相干”的明崇俨站出来与狄仁杰对质,许多人暗生兴趣,有好戏看了。
谁都知道明崇俨得皇帝及皇后的宠信,而狄仁杰只不过是一个六品的侍御史,两方争斗,胜负肯定偏向明崇俨这边。而且刚才明崇俨这番话说的也有些道理,大国自需要大国的气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殿上的狄仁杰,想看看这位名声并不上的侍御史如何反击
第九十五章有内幕
这时候,韦弘机也趁势反驳狄仁杰:“陛下,娘娘,明大夫说的不错,臣这样做,并没有任何私利,只是期望能修建一座与我大唐国力相适应的宫殿,让陛下和娘娘住的心安,住的舒服。狄御史刚才所说,指责臣在督促宫殿的修筑中中饱私囊,纯粹是诬蔑。还请陛下和娘娘明查,臣是冤枉的”
不过狄仁杰却没有任何的畏惧,一脸正色地说道:“陛下,明大夫和韦司农犹豫此言荒谬”
狄仁杰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韦弘机和明崇俨,中气十足地说道:“陛下,娘娘,这两年我大唐持续遭灾,天下百姓游离失所者很多,我大唐又连年兵事,国库收入不足。陛下和娘娘曾一再告诫,不可奢侈,要节俭,以免误了苍生。这些年,陛下和娘娘一再节约宫内用度,就是以身作则,倡导节俭,如今有人打着让陛下和娘娘过的舒服一点的旗帜,为自己的奢侈浪费找理由。他们这是借为陛下和娘娘谋利的机会,浪费了大量财富,为自己博声誉和利益。”
狄仁杰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他指着明崇俨和韦弘机说道:“太宗皇帝在我大唐初立,率军攻取洛阳时候,曾言洛阳皇宫修建的过于豪华,不敢入住,令人将其拆毁。如今拆毁之宫殿已经修复如初,若是先皇在世,也一定会再感慨其奢华比之前隋时更甚,会怒斥臣下不进谏劝阻。陛下和娘娘也一直倡导勤俭节约,不可浪费,并要百官引以为诫。臣看到韦司农卿浪费了大量财富,修筑宫殿,非常奢侈,臣不敢不上表弹劾。不然,陛下和娘娘的训诫都会成为笑话。”
“现在,上阳宫的奢华程度比大明宫还甚,所耗费的钱物无数。陛下与娘娘一直以来以身示俭,大幅压缩宫中开支,斥责浪费之举,如今有人阳奉阴违,打着陛下与娘娘的旗号,耗费不计其数的钱物,为自己图了名声,却为陛下与娘娘招来骂名,此罪不可恕。更何况他们在督建宫殿的过程中,借机敛财,中饱私囊,此事在洛阳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还请陛下和娘娘明察,重处韦司农卿。”
狄仁杰很聪明,他开始时候一再咬定此事就是督造上阳宫的司农卿韦弘机的罪责,并没指向其他人。他清楚,中饱私囊的事不只韦弘机一人,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分到了利益,其中就有明崇俨。
他并不需要指责明崇俨,如果皇帝和皇后派人追查这件事,那包括明崇俨在内的一些利益相关者,都会被牵连出来。御史台已经掌握了韦弘机在督建洛阳宫殿时候借机贪污的证据,若是让御史台去追查此事,定能将韦弘机及其他分得了利益的大臣揪出来。
若是没有证据,御史台的官员也不会在朝会上公然指责大臣贪赃枉法。
站在殿内值勤的李晨也听明白了狄仁杰指责韦弘机的罪名,罪名有二:一是把宫殿修建的过于繁华,这与李治和武则天一再强调的节俭不附和;第二就是韦弘机在督建宫殿的时候贪污了。不过他弄不明白,为何狄仁杰说的最多的却是韦弘机把宫殿修建的太过于繁华,而不是揪着韦弘机贪污这一点。
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内幕,说不定狄仁杰这样做,是有其更深层次的目的。
正在李晨思忖的时候,明崇俨再度站出来批驳狄仁杰:“狄仁杰,你胡说八道,上阳宫的修建是陛下和娘娘之意,上阳宫修建的繁华宏伟,也是我大唐国威的象征,如何说是为陛下和娘娘招致恶名还有,你有证据证明我们在修建上阳宫的时候,中饱私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