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玉蓦地脸红了,呸了一声。
倒是阿依诺不懂事,全然不知沙橐驼说的荤话含义,笑道:“我和珈玉都有骆驼了,你就给和尚当妖奴吧。”
“是沙弥。不过我一个沙弥,来骑你这么一个老爷们,也怪瘆的慌的。”王济涂听此也是暗暗皱眉,显然大是不愿。
“那还是杀了的好,一了百了。”珈玉终于按捺不住,手中剑再次递上。
“姑奶奶啊,我当灵兽便是,别打打杀杀的啊。”沙橐驼终于在生存与尊严里做出取舍。
“呸,妖类中的老不修,有什么脸活在世间。”珈玉话虽狠,却还是将剑放下。
阿依诺也做起了和事老,说道:“你就当和尚沙弥的灵兽吧。”
沙橐驼眉头一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阿依诺将灵兽环交给王济涂,对着他耳语一番灵兽环用法。
王济涂闻得阿依诺吐气若兰的香味,心中陡的一跳,全神贯注的将她所说秘法学会。
若在平时,王济涂非要对秘术研究三番五次才能弄懂,今天不知为何,听一遍就懂了灵兽环运行秘奥。
王济涂按照阿依诺所说,将火土灵元在灵兽环中转了一圈,手中灵光一点沙橐驼。
这只驼妖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识趣的不闪不避。
而在此时王济涂对沙橐驼大吼道:“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有什么不敢的,快快叫来。”沙橐驼冷冷道。
“沙橐驼。”
“哎。”
只听嗖的一声,沙橐驼就被收入灵兽环中。
王济涂拿起灵环摇了摇,疑惑道:“这种使用方法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但此时却不是想的时候,他将灵兽环一摇,一只长得伟岸的骆驼掉落在地上。
“以后在沙漠里好好待着,不要为非作歹。你生来就吃素,与我佛有缘,沙弥我就放你归去。”王济涂心中还是不愿骑着这么一头成了精的骆驼。
沙橐驼立时化做人形,开心不已的对着王济涂连连作揖。
珈玉皱眉道:“你怎么知道它吃素”
“你见过哪只骆驼是吃肉的。”王济涂轻笑道,“沙橐驼,为什么我们一直走不出沙漠。”
沙橐驼将肚皮上的衣衫一揭,只见他肚皮光溜溜的,丝毫皱纹也没,看起来就和小孩子圆滚滚的肚皮相似。
上面有一副图,上面画着一弯斜月,下面却是看不懂的星辰图。
“这叫混天图。当初点我成妖的人在我身上画的。”沙橐驼解释道。
“你真是被点化成妖的”珈玉惊愕道。
“没错,是一个迷糊老头,一身脏兮兮的。说话颠三倒四,我刚成妖时想问他什么,他口里念着糖醋鲤鱼,拿起一根板子在我头上重重拍了三下就走了。”沙橐驼答道。
“后来了”珈玉期待的问道。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化做人身后觉得不适应,缩到一处阴凉地睡了一天一夜。”沙橐驼摸着头答道。
“我去,你个傻帽啊,我当初在一个故事里看过。”王济涂激动道,“他拍你三下,是要你半夜三更与他相会,然后他就会传你无上仙法啊。白白错过了。”
王济涂此时是沙橐驼的主人,自是知道这老头没说谎,听到此处没来由的觉着老头吃了个大亏,错过了多好的机遇啊。
“你编瞎话骗人吧。谁会半夜三更教人法术,何况他又没告诉我地点,就说个糖醋鲤鱼,那是个什么东西啊。”沙橐驼一脸不信。
“沙中妖,见识短,连鲤鱼都不知道。”王济涂愤愤一说,也不多说了。
沙橐驼却炫耀道:“我肚上的图能够混乱百里天地,令人难寻其方。图中气意也能让我绽放出四级妖尉的气势。”
沙橐驼还待炫耀,珈玉却听不下去了,立时示意王济涂。
王济涂马上说道:“沙橐驼,不将混天图收了,还待作甚”
沙橐驼一听主人开口,虽是满脸不愿,却还是一抖肚皮,天空中出现一道裂缝,滋啦一声,沙橐驼肚子上一束灵光闪过,忽然一阵风来,夕阳西下,仍带着几分余热。三人不由都是猛吸一口气,总算是回到了正常之地。
阿依诺与珈玉一同弯腰,向王济涂行了一个西域礼。
“这次真要谢谢济涂高僧了。”阿依诺挥挥手,嫣然一笑。身形一起,骑着骆驼就要离开。
王济涂心中虽觉万分不舍,却只是呆呆地望着。
沙橐驼看着新认主人这副呆样,不由咕哝道:“傻小子,光望望有什么用啊。”
阿依诺似是听着此话,回头恰好望见王济涂的呆样。歪着头想了想,眼中蓦地神采飞扬。女子立时身形一晃,须臾站在王济涂面前,一脸怪笑地对着王济涂耳旁悄声说道:“你不会是看上我这位珈玉姐姐了。”
女子吐气若兰,香气怡人。柔软腔调入耳,王济涂只觉耳旁麻麻痒痒,脸突兀红了。
阿依诺一瞧小沙弥的脸色以为自己猜对了。“哼,小和尚不守清规,不安好心,可别打我家珈玉的主意,人家可是楼兰国公主。”说话间捉弄似的捏了捏王济涂的大耳垂。
小手滑腻温软,让王济涂酥到骨子里了,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阿依诺却又离得开了,跑到骆驼上,回手一扔。
王济涂只见一个圆柱物飞来,赶紧接住,落手时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小木桶,上面还有四道桶箍。木桶严丝合缝,上面有道木塞。
阿依诺在骆驼上也拿着同样的东西,一拔木塞,仰脖畅饮,分外豪迈。
王济涂有样学样,也是拔开木塞,登时传来幽幽果香,往里一瞧,液体色泽红润,细细一闻,眉头微皱,“怎么有酒味,酒分清浊,有陈有新,可都是白的。难道西域的酒皆是如此。据说锦绣城中十几年前也有过西域酒,却不知是否是这个模样。”
王济涂迟疑地望着阿依诺道:“那个女菩萨,小僧是出家人,不能喝酒。”
“葡萄酒不是酒,唉,葡萄美酒夜光杯,此时无杯,若在我家,倒是能好好喝上两盅。”
“嗨,管它呐,喝西域酒不算破戒”王济涂腹中酒虫大动,再也忍耐不住,也是仰脖一饮。
“微微酸涩、淡淡果香、馥郁圆润,嗯,味道虽怪,但还不错。”王济涂暗自点头。
“小和尚,不错。”阿依诺斜坐骆驼上,巧笑嫣然的看着他。
王济涂也目光灼灼的回望着小姑娘。酒壮英雄胆,这点酒本不会让王济涂失去神智,但俗语常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酒色常是相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