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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伤。”

狄大用听此一叹道:“你们啊,说你们什么好啊,算了,伤重不治的就地掩埋,其他的就放了吧。”

士兵答应一声,起身离开。

狄大用却再次叫住士兵说道:“把你们夺来的那些珍奇小玩意,还有粮食等物送些给蛮人。以后撤军途中少给将军惹事。”

士兵点头,赶忙离开此处。自家军队都知道将军爱骂人,但性子和善。副将却总是冷言冷语严厉无比,还是离得远点的好。

屠乐不解的看着狄大用问道:“不就是些蛮人么,以前每次边境征战都要杀不少这些蛮人,你怎么对他们这么礼敬”

“将军不知,我本家叔叔曾经被军中排挤,好地方谋不上职位,只能在边境为将,据他所说蛮人也分不同族群。咱们边境杀的都是一种叫做掳掠蛮的族群。掳掠蛮生性残暴,偏偏繁衍极快,为保护南汉百姓,我们必须要杀。但那群人欺软怕硬,见到我们这们多人躲还来不及,怎会轻易被抓。所以啊,我就怕惹上其他蛮族。”狄大用答道。

“惹就惹了,怕个鸟啊”屠乐觉着狄大用这是在小题大做。

“就怕惹了不该惹的,据说蛮族深处有些身具奇异本领的蛮人。”狄大用仔细解释道。

“你啊,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屠乐笑着也不再纠结此事,大吼一声:“弟兄们,组织好队伍,过了牛鼻峡,咱们喝酒享乐去。”

士兵们呼哨一声,领命组队。

小半个时辰,三千人已经赶至牛鼻峡,若是没有步卒拖累,这支部队还能更快几分。

狄大用惯有的谨慎,派出百余人骑着马打前哨。

只过了半刻钟就听得尖锐长哨的声音,证明前方无危险,后队才向牛鼻峡行军。

牛鼻峡狭窄,就像是从老牛的鼻孔中通过似的,往上一望,只看得见几颗星星挂在峡缝的天间。

夜晚走在峡谷中,血战沙场的兵卒都不由警觉起来,就连没心没肺的屠乐也在不时催促兵丁快走。峡谷间人头攒动,向河流般向前涌进。

突然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这是巨石在陡峭山岩间碰撞的声音。

屠乐抬头一看,只觉目眦欲裂。

他都不知道那些巨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密密麻麻从天空坠落。那巨石两人多高,来不及跑的步卒,当即就被巨石砸成肉泥。

受惊的马匹乱闯乱撞,不一会儿就是人仰马翻,跑不及的转眼落在马蹄下。山崖下的情况惨烈无比。

副将狄大用发一声喊,身旁的骑兵们红着眼,嚎叫着护卫屠乐向前突围。声后传来怪叫呼喝,就连巨石落地声也掩盖不住。

狄大用知道要遭,这似乎是蛮人的埋伏啊。

才刚想起此事,身后就是一声惨叫。

回头一望,一位披甲战士被一个黑影撕成两半,血液飞溅,内脏掉落一地。

场景触目惊心。

屠乐见此都不由心中发颤。

但狄大用为人坚韧,此时无所畏惧的领着几人冒死突围,硬生生的带着屠乐在落地的巨石之间,趟出一条血路。

好不容易靠着骏马之力冲出牛鼻峡,与之前探路的一百名兵马汇合一处。

那群骑兵遇此奇景也是惊呆了,来不及解释,身后怪叫声又传了过来。

屠乐带着百余骑兵飞也似的逃走。

但到后来好不容易闯出山谷,收拢部队时身后只剩下八十余人。

屠乐讲到此处,满脸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对着陈文泽叹道:“只是误伤一个小蛮子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群蛮子从山的那边蜂拥而至,几次冲锋就将我的士兵杀得片甲不留,只剩八十余骑兵丢盔弃甲随我突围,冲至一座陡峭山前,他娘的,我们把马留下,略略迟滞蛮人攻击,才往山上逃去。我后来才知,我遭遇的是一股难缠蛮,惹上一个就是惹上一族,即便是杀蛮的修家都不会去遭惹,就算在当时我们也是后悔不迭了。”

“手下兵马遭此大劫,自然不复从前风光,在逃跑途中丢盔弃甲之人不计其数。

一路辗转,当这支残余部队逃到牛耳山时,已经不足百人。

大家被追军逼往山上,本以为此次万劫不复了,却不想我在山上发现了一块奇异的石碑。

碑文上的字体猩红如血。可怕的是触摸之下,顿觉字体上的红液粘稠,伤口顿时破裂,血液灌注其中,一时失神下竟神识通明,已经明了此碑的作用。

石碑里封印着一道戾血,但要获得戾血,必须要九九八十一条性命来祭祀。

回头一看,我的那些同生共死,不足百人的兄弟们全都是惨兮兮的,穿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有的身上伤口没包扎好,还在向外浸血。

哼,就算我真丧心病狂,也不会对我的生死兄弟下毒手。他们在我遭难时对我不离不弃,我又怎肯用他们的性命来成全我一人。

要死就一起死吧。”

“那些蛮人很快就攻上山来,我那些兄弟们啊”屠乐眼睛一闭,似是不忍,叹了口气又道,“他们全都挡在我身旁保护我,有的被蛮人撕成碎片,有的肠穿肚烂。狄大用用尽全力挡在我身前,最后竟是生生被掰下脑袋而死。我至今还记得他临死前说的我狄大用今生不枉跟你一场,兄弟我们来世再见。”

屠乐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哽咽起来,但他强忍住说道:“本以为最终要和兄弟们共赴黄泉,却在此时背后石碑猛然炸裂,一道戾血附着在我手上三尺青钢剑上。一阵玄光起,地上死去的兄弟们还未凉透的鲜血全都汇聚于剑上。八十一条生命并没有白废。我手中平凡之剑饮血而生,锻造成一把神兵利器,杀气纵横之间,直杀得蛮人仓皇奔逃,却还是被我一一屠灭。”

“当时也不知怎的,血性冲脑,神志不清,杀退蛮人后,我竟然成了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遇人杀人,遇城屠城。真是作恶多端啊。

你可知我的真名,其实不叫屠乐。但我被血气冲脑后,完全忘了我的名字。当时我只知道,我叫屠乐,我名屠乐,杀戮为我平身最大乐事,我之真法,得自神僧血玉。

血玉传令,受此戾血,我之命就是杀戮之命,既然已经注定,无从更改,我就算想收手,也无法做到。好在我的作为终于惹恼了那些凡间小国供奉的仙人,这才阻止了我的恶行。在与他们打斗中,我竟又莫名其妙的恢复意志。就在那时,我就感应到,天下间与我情形相同,心种杀念,名为屠乐,还有许多人。

血玉传下的功法必在杀中取道。而杀戮又能让人迷失神志,若不是几个仙人合围,打断我的修行,我还真醒不过来。斗战中我闯出仙人包围,最终逃得性命。后来才知那些修士也不过通窍境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