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又过了大约三分钟,加西亚好歹收敛了情绪。他沉着脸道:“看我干什么,刚刚不是要睡吗?”
姜见明:“也不是要睡。”
加西亚把揉皱了的白手套放在了姜见明脸上,遮住眼睛:“睡。”
……
姜见明渐渐开始觉得,加西亚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摸得比自己都清楚。
杜克的死亡不仅切断了一条重要线索,似乎还切断了他精神上连日强绷着的弦。
姜见明在机甲上就睡了过去,回到房间被加西亚放上床,就抱着被子继续睡。
他在意识颠倒间觉得越来越难受,身体沉重滚烫,头痛欲裂,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姜见明模糊地知道自己果然又发烧了,却没法睁眼醒过来。
这天傍晚下了小雪,加西亚把他扶起来,给他套上厚厚的衣服。
姜见明用手指勾住对方的袖口,纵使已经烧得半点力道都没有,浑身都在无意识地打颤。
他眼睑都抬不起来,凭感觉蹭在加西亚颈窝里,气若游丝地说:“去……去哪儿。”
加西亚:“你说呢?”
姜见明闭着眼喘息,呢喃道:“我有药,别带我去医院……不去。”
加西亚不理他,给他惨白的脖颈围上厚厚的围巾,姜见明却突然挣扎起来:“不要,我……不去……”
加西亚眉尖跳了跳,耐着性子低声说:“就算医院知道你是无晶人种,也不至于闲得没事捅给军方,你担心什么?”
姜见明忽然虚弱地仰起眼看他,神情变得极度哀伤。
他明明没哭。但夜色中,那双眼睛好像湿漉漉下过一场雨,又微微涣散着,比含泪还要命。
加西亚不动了,眼眸暗得深不见底。
片刻后,他把姜见明搂在怀里,看向窗外……雪花在窗外飘落,落入灯火阑珊的街头巷尾。
许久之后,姜见明轻轻地说:“不去。”
加西亚叹道:“知道了,不去。”
围巾还是围上了,加西亚横抱着姜见明在夜色中出门,在附近找了个没人的空旷地唤出雪鸠。
……谁能想到会有一架A级机甲的展开不是为了对敌,而是为了往里面的治疗舱塞人呢?
对于姜见明来说,后来的记忆是断续的。这一晚他似乎睡睡醒醒地很多次,但每次睁眼加西亚都在身边,沉默地陪着自己。
只有一个场景印象深刻:当外面的雪下得更大的时候,他似乎看见加西亚双手撑在治疗舱的玻璃舱口上,背后是机甲雪鸠的机械构造与闪烁的小灯,这一切正酝酿出某种无机质的清冷氛围。
皇子的眼神居高临下,似乎在对他说话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声音低沉得很难听清。
“如果我……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你这样……他也舍得……”
到了夜半,姜见明体温降下来一些,睁眼醒过来了,声音微弱地说渴。
加西亚把他扶起来喂水,喂到一半忽然把杯子挪开,沉声问道:“我是谁?”
“……”
姜见明神智昏沉,茫然地看他。
加西亚坚持了没多久就败下阵来,把杯子重新递到他发白的唇边:“……算了,喝水。”
姜见明喝完这杯水之后又清醒了不少,至少意识到加西亚这么坐在旁边陪他干耗着熬夜不行,于是拽着殿下的袖口:“您陪我一起睡。”
加西亚皱眉:“你怎么病起来这么粘人?”
但还是把发烧的残人类往怀里搂了搂,一起在治疗舱里面躺下了。
姜见明这才安心地闭上眼。加西亚将他汗湿的黑发捋到耳后,不知怀着什么情绪将唇瓣贴上来,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和鼻梁。
姜见明被弄得有点痒,下意识动了动,把脸埋进加西亚肩上,藏起来,不给这个人乱亲。
所以到底是谁粘人啊……
再次睡过去之前,姜见明隐约听见加西亚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嗓音低哑地说……等自己好起来,将会告诉自己一个秘密。
这场雪下到次日上午还没有停,天也阴着。
加西亚睡醒的时候怀里已经没人了。他实打实吓了一跳,起身的时候额头在舱口轻轻磕了一下。
“……”加西亚脸色很难看地爬起来,听见前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郑越:“小阁下,所以您、您是派人跟踪了杜克?”
“没有啊。”姜见明披着外衣坐在雪鸠的驾驶席上,屏幕上开着和郑越的通讯。
他精神已经恢复得很好,微笑着说话时根本不像是昨晚病过的人,“我不是说过吗,没有证据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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