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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赫尔加出门后,姜见明也默不作声地出了门。
他什么也没有做,四处乱逛了一圈,赶在妈妈回家之前回来了。
第三天,第四天……同样如此。
一连半个月,小少年出门乱逛的事情并没有暴露。
到了第十八天,也就是垃圾飞船要来的那天。
姜见明偷了赫尔加以前的旧手枪,摸走了一枚子弹。
他花费半天的时间走出这片区域,艰难地攀上附近一座山林的半山腰,朝一株巨树的枝桠上开了一枪,然后又默默花费半天的时间下山走回家。
这天晚上,赫尔加回家的时候异常欣喜。
她说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听说异星生物的巢掉进了“独眼豹”的领地,两只大鸟发狂袭击了领地一天,西边的“黑铁”也过去趁火打劫,都没有参与垃圾的抢夺战。
周围的流民们激动得哭了。她当然也带回来了许多好东西,接下来一周时间都可以不出门了。
“这就叫恶有恶报。”赫尔加笑着把姜见明往怀里搂,用凉凉的鼻尖蹭小孩的脸颊。
而姜见明被妈妈裹在红毯子里,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的月亮。
“就是。如果明明跟了独眼豹,说不定今天就被大鸟怪叼走了,我才不要。”
……这一年,新帝国未来的统帅十二岁,还是心思很纯粹的小孩子。
他朝异星生物的巢穴开的那一枪,也只是想尽力把眼前的母亲和“幸福”的日子,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底层贫民的哭声,注定传不到住在永乐园的上等人耳中。
皇宫深处,淡淡熏香味道缭绕在织金的幔间。奥丁斜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高脚杯。
“这酒……味道变了。”
里面的红酒摇曳如鲜血,只被抿了一口。
侍从惶恐跪地:“回禀陛下,原先的调酒师,两天前突发急性晶乱离世了。今天的酒,是、是他的儿子……”
奥丁哼了一声,挥手:“倒了吧。杂人都下去。”
侍从们如蒙大赦,匆匆离去。转眼间大殿里清净许多。
皇帝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视频通讯里:“噢……弗拉基米尔,你刚才说,我们需要什么?”
对面还是那位灰鸮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钥匙,陛下。”
这位银发蓝眼的半百男人——也是帝国内有数的几个知道些许晶粒子秘密的人——正疲惫地皱着眉毛。
“两年了,那位小殿下的力量越来越强,一旦失控,结果会是毁灭性的。”
“虽然陛下是为了打击晶粒子而造出的凯奥斯殿下。但他对人类这方,应该并无什么归属感……”
这已经是委婉的说法。那个小怪物自诞生起就在实验室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不恨人类才有鬼了。
弗拉基米尔低声道:“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能从意志层面禁锢他、控制他的事物,但无法找到。”
“恐惧、痛苦这类负面的东西全都试过了。但或许因为……殿下本来就是从中诞生的,这些已经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心灵上的波动。”
奥丁挑眉:“噢,他没有反应?”
弗拉基米尔:“有的。他会嘲笑我们。”
奥丁:“……”
弗拉基米尔低头:“陛下恕罪……我们已尽力不在凯奥斯殿下面前露怯,但他的敏锐感太可怕了。”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很特殊,现在甚至开始主动试探这边的底线,晶骨的成长速度更是可怕……灰鸮实验室已经无法控制——”
突然,通讯视频闪过一连串乱码,滋啦滋啦的白噪音打断了弗拉基米尔的声音。
“……”
皇帝的脸色沉了沉。
凯奥斯诞生才两年,皇帝衰老得更快了,昔年征战时落下的许多暗伤也发作起来,让他再不似壮年那般威武。
但当耷拉的眼皮抬起来时,阴鸷的绿眼睛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一个稚嫩却冷淡的声音传来。
“这里没有意思了。”
“给我别的。”
画面恢复了正常,却已经切到了实验室内的控制台前。
十几个实验员们恐惧地缩在角落里,合金玻璃又被击碎了,大片赤金晶骨延伸出来包裹着那些仪器与光脑。
最大的那个计算机的顶端,坐着一个金发孩童。
仔细一看,他竟然没有双腿——腿部往下的血肉化成了晶体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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