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金山问,赵普就把冯盛找他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完赵普的述说,王金山用右手小拇指轻轻地在头皮上挠了一下,心里暗自狠道:好你个冯盛,够狠的,我已经让步把爽斯啤酒厂交给了你,你又来夺财政权。看来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那我们俩再斗一斗,我就不信了,笑到最后才算赢,别高兴的太早。”
“王书记,你快想想办法,我有些担心。我们要采取些啥措施应对?”赵普有些着急地问。
王金山见催心烦意乱地吼道:“你慌个球,有啥可慌的?有我这个党委书记在这你怕啥?他还能把你撤了不成?要知道我是乡上第一把手,乡上人事权和财政权都在我手里。你只要让会计把账目做好,别在这上面出啥漏洞。”
“王书记,账目方面的事情你放心,我们准备了两本账,一本是我们内部用,一本是应付上面来检查的。”赵普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而此刻的冯盛却走进了乡纪检科副科长向杰的办公室。
冯盛的到来,让向杰并不感到惊讶。他知道冯盛干工作雷厉风行,要想扳倒王老虎,冯盛肯定要借助他的力量,所以他有种稳坐钓鱼台的心态。
“冯乡长,你找我有事?如果是我分内的事情,我将尽力而为。”向杰说这话的目的,是在向冯盛表明自己的态度,意思是我份内的事情,如果能帮到你,我可以帮你。谁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然而冯盛在来向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对向杰作了研究,已经对他的心态摸得很透,知道他想要什么。
“向科长,我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我上任也快十天了,我们俩还没有单独谈过话。今天我刚好有时间,我们不拘泥形式,就是随便聊聊天。”冯盛说得轻描淡写。
“是吗?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是我去找你才是,你看让你亲自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我这个纪检科副科长不称职呀。”向杰谦虚地说。从向杰多年的从政经验来看,冯盛非池中之物,有一天必会一飞冲天。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帮这个年轻的冯乡长,就等于放弃了一个大好机会,一个升迁的好机会。
他已经五十五岁了,为了这个机会,为了能在退休前扶正,向杰没有少遭受老婆的埋怨。刚开始向杰没有对冯盛做出太过热情的表现,那是因为乡政府官场的风向还不明朗,如今明眼人已经能看出些名堂来。现在不出手等待何时?
顺着向杰的话,冯盛问道:“向科长,你当副科长多少年了?”
向杰一声长叹:“惭愧,我已经干副科长十年了。在纪检科这个工作岗位上没有做出大的成绩来,得不到上级领导的重视。”
冯盛则微笑着说:“这不怪你,我们乡上几个重要科室都没有设正职,这是不正常的,我就是要改变这种一手遮天的现状才来找你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听了冯盛的话,向杰眼前一亮,他知道机会来了。
“冯乡长,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做?”向杰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问道。
冯盛不慌不忙地问:“你在乡上十年了,肯定对乡上的情况很了解,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手上有王金山犯罪的证据吗?我的原则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但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就这一句话,让向杰愣住了。冯盛这一招很厉害,他想断了向杰的后路,让他不再左右摇摆。仕途人生就是要做出选择的,选择跟对领导,选择站正确的队列。人生不可能让你永远脚踩两只船,如果脚踩两只船,迟早是要掉进水里的。
冯盛并没有催向杰的意思,他故意拿了一本书在翻阅。他想留出时间让向杰思考。向杰先想到了冯盛砸车的场景,给一般人你没有很硬的靠山,你敢把别人十几万的车砸了?不敢,绝对不敢。最主要的一点是连马县长都给冯盛当面道了歉。这说明什么?说明冯盛的后台很硬,硬到连马县长都惧怕了,不得不低头。
其次,向杰想到了王金山的党内记大过,郭志刚的撤职,郑选明的开除公职。这一系列的动作,如果没有冯盛在后面推波助澜,不会处理这么狠。
另外,就是县委组织部部长孟浩对冯盛的支持和态度。从三点来看,冯盛主政曙光乡那是迟早的事情。
世上没有绝对十拿九稳的事情,一切都在变。当然选择也是有风险的,没有风险的事情,那不叫选择。
通过分析,向杰心里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他头一扬,心一横,暗说道:我拼了,如果拼好了,成了正科长,待遇和工资相应会提高,也会在老婆的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如果败了,大不了还是副科长级别退休,风险也不会太大。再说了,自己作为一名党员,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站出来,不枉费自己在纪检工作上干这么多年。想到这些,向杰反而释然了。
一阵钥匙的响动之后,向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很慎重地交到了冯盛的手里。
“冯乡长,你要的关于王金山的所有材料都在这里,我希望它能对你有所帮助,也了却我的一桩心愿。我一直想把王金山绳之以法,但我的力量太薄弱了,而且时机不到。”向杰如释重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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