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柳尘鸢愣住,目光落在那闪着寒光的利刃上,又看了一眼赵书贤。
赵书贤颔首:“自缢或是被掐死,死状都极为丑陋,被烧死更是面目全非,倒是这自刎,除了喉间血痕,面容不会受损,还能留个全尸,待你与姜蕴地下相会,也不至于吓着他。”
他竟还对着柳尘鸢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温和善意的笑脸:“朕,可是很体恤母后的。”
柳尘鸢连哭都忘记了,只呆呆地望着他。
赵书贤回望,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柳尘鸢闭了闭眼,缓缓伸手去拿那柄长剑,这段时间的奔波和折磨,让她原本细嫩白皙柔滑的手指变得有些粗糙,指甲盖的缝隙不知何时也染了些泥土,她整个人,大约便是这样,一点点从云端坠入泥泞里的。
剑柄触手如看起来的一般冰寒刺骨,她微微打了个哆嗦,一点点握紧长剑,却始终没有勇气举起。
她偷偷抬眼看向赵书贤,见他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自己若是举起剑,无论是刺向自己,还是刺向他,似乎都不算太窝囊,可
柳尘鸢稍微试着把剑抬起来,却发这长剑并不如看上去轻巧,反而重的吓人,她一只手稍微把剑抬起来一点,便费了不少力气。
她维持着举着长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底是把长剑放了回去。
可剑还没挨着桌子,就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柳尘鸢惊慌地看过去,却见赵书贤似笑非笑:“机会只有一次,母后可要想清楚了,如你所说,今后这条命,可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他握着柳尘鸢的手,柳尘鸢的手握着他的长剑,这一刻,万籁俱静,只等柳尘鸢的一句话,一个动作。
柳尘鸢看着他,轻轻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泛了出来,在眼眶里无助地打着转,她轻声说:“自刎是不是很疼”
赵书贤说:“手快一些,不疼的,只是又凉又热,血又流的太多,黏糊糊的不好受。”
他竟然回答的这样一本正经,仿佛他真的曾被刀锋划过喉咙过一般。
柳尘鸢听了他说的话,手抖的更厉害了,半响,她终究还是松了手,长剑哐当一声落回桌上,她伏桌大哭到:“殉情我嫁给了赵文帝,他娶了上官烟雨我殉情,我殉哪门子的情”
赵书贤没有说话,手依然握着她的,能感觉到她手心全是冷汗,摸起来并不舒服。
柳尘鸢连自己手还被他握着都忘了,依然只是哭,哭声中又掺了些对自己的怨:“我这样没用我怎么敢自尽第二次,我怎么敢我是该去死的,可到如今,我怎么才能杀了自己,我这样没用”
她伤心到了极点,又埋怨自己连自杀都不敢,翻来覆去的说的都是“我这样没用”,赵书贤等她哭了一会儿,手上忽地用了劲,把她整个人拽到了自己跟前,又用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硬是逼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了下来。
柳尘鸢尚哭的不能自已,赵书贤这一串行云流水的,连个反抗的机会都不给她,逼她正对着坐在自己怀里,又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由着她把眼泪都落在自己身上。
柳尘鸢哭的头昏脑涨,忽然就被这样按在他身上,鼻尖全是他的味道虽然赵书贤昨夜定然洗漱了一遍,可身上仍有褪不去的血腥味,和一丝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的香气,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违和,却偏偏又都是从这个人身上传出来的。
就好像此刻的赵书贤,分明是他带来姜蕴的死讯,分明是他丢了长剑在她面前,让她为姜蕴的死哭了一次,又生生把她吓哭了一次,最后却又把她箍在怀里,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竟用一种堪称温柔的节奏在她的后背轻拍着。
柳尘鸢觉得自己真的要被他弄死了,这个人到底什么毛病
赵书贤却在她耳边轻声道:“天下人都怕死,不单你一个,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居然还用这样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说这样根本不能算是安慰的话柳尘鸢哭的难受,一点也不想对这话有什么回应,赵书贤也不催她,只依然一下一下地拍拍她的后背,摸摸她的脑袋,像是心情不错,在闲适地玩着什么人偶一般。
柳尘鸢慢慢哭完了,发觉出了别扭,她微微挣扎,想要脱出这人的怀抱,可赵书贤又收紧了手,只让她把脸抬起来。
等她抬了脸,又怕又慌地去看他,却发现赵书贤的脸色已不似当初那般冰冷,虽也毫无表情,眉眼间却分明多了一丝柔和,只那柔和转瞬即逝,没等柳尘鸢看清,他又凑过来,一点点吻去了柳尘鸢脸上的眼泪,沉声道:“昨日不该救你。”
柳尘鸢瞪大了眼睛,伸手推他,赵书贤又说:“你这么能哭,眼泪都能灭火。”
这是什么话
柳尘鸢又想哭了,把他的脸推开,一边道:“我,我不哭了,你让我下去”
赵书贤正要说话,却忽地皱起眉头,盯着她因为推他而露出的手腕看:“怎么回事”
、第25章
柳尘鸢当初被郑察吊在刑房里,手臂硬生生勒出两条青紫色的痕迹,这痕迹实际上伤的不算太深,现在距离当初已有一个多月,正常人手上是该消退的差不多的。
可柳尘鸢不同,她皮肤太过白皙,有时候阳光下照着简直跟透明的似的,这么一勒,不说造成的伤都比别人看起来可怕,就是这消退速度,也比常人慢上不少。
就连她手指那时候被夹的肿胀,也都过了大半个月才彻底好,之前手指碰着都依然有些疼。
柳尘鸢之前一直穿着规规矩矩的军服,军服袖口是略微缩紧的窄袖,故而手腕一直藏在衣服里,昨夜因为她自己原本的军服实在脏了,所以王虎给她找了套新的,却是极大的军服来,其他地方尚可以用衣带紧勒着,可这袖口的位置就大了许多,柳尘鸢抬手去推他,那衣袖自然也就滑落,露出那细瘦的手腕,更露出白皙手腕边上那一圈淡淡的青紫色。
被赵书贤这么一问,柳尘鸢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手腕的淤痕还没完全褪去,实际上已经不疼了,只是实在好的太慢
说回来,赵书贤一直没问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柳尘鸢看着手上的淤痕,下意识想要缩回手,赵书贤强硬地拉住她的手,又问了一遍:“怎么回事”
柳尘鸢知道这件事反正迟早也瞒不过他,轻声道:“在刑房,被吊起来了。”
他问她手腕是怎么回事,她就老老实实只回答手腕,多的一点都不讲。
赵书贤没有说话,伸手便直接解了她的衣带,柳尘鸢惊呼一声,伸手想阻挡,可赵书贤力气很大,她没有办法抵抗,柳尘鸢道:“你,你要做什么”
他脱了她的外衣,伸手还要解开里面的中衣,外面就忽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二哥新娘子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然后又是吴略之的声音:“爷,你别敲门了”
刚才吴略之过来想等赵书贤的指示,就见赵庭云如弃犬一般坐在门口发呆,吴略之问他怎么了,赵庭云就沮丧不已抵说:“二哥说新娘子是我娘这怎么可能,二哥一定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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