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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
苗玲玲和许俊昌也是直接把红包给了她。
吃过饭, 许俊生和林雨珍回到西厢房,许俊生把几个红包都拆开了, 高兴的说, “雨珍,一共有三百多了,咱们添置点什么好呢?”
林雨珍没回答, 反问他, “俊生,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啊?”
许俊生说, “还有挺多呢, 绝对够花, 你放心吧。”
林雨珍追问, “挺多是多少啊?”
具体的数目, 许俊生自个也不是很清楚, 他先是打开自己的挎包,找出一大把钱,各种面额都有, 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铁盒, 里面是整齐的一沓大团结, 全部都数了数之后, 说, “还有八百多呢。”
这里头还有许俊昌给他的三百。
林雨珍说,“俊生, 以后咱俩的钱我来管成不成?”
许俊生立马笑了, “成啊, 怎么不成,以前在农场我就让你管, 是你不乐意。”
林雨珍抿嘴笑,“那,我想暂时把这些钱存起来,存活期,用到的时候就可以取出来,可以吗?”
许俊生点头,“好,这会儿倒也用不上,等录像机有了货,再取出来也不晚。”
他要买的三洋录放机,是日本进口的,得四百多块钱呢,要让林雨珍说,没太大必要买,远不如花几十块买个收音机更实惠。
但每个人的需求不同,许俊生特别爱唱歌,录放机可以放各种卡带,这一点是收音机无法比拟的。
她说,“好,还有咱俩的工资,你五十多我二十多,加起来有八十了,前几天你妈跟我提了交伙食费的事儿,一个人十块,咱俩就是二十了。”
许俊生诧异的问,“我妈跟你要伙食费了,可家里这方面的开销,都是爷爷给钱啊。”
林雨珍说,“我知道,但我给爷爷,爷爷不要,要是咱俩一块去,说不定就要了。”
当天夜里,平城下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第二天早上,北风呼啸,雪花打着卷往下落。
本来两个人还打算出去逛逛,顺便去照相馆照相呢,但这大冷的天就不去了,干脆窝家里得了。
既然不出去了,就一直赖到床上八点多才起来,林雨珍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梳头,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和耳朵上到处都是吻痕,尤其是耳朵,一碰还疼呢。
许俊生在旁边也看到了,得意的嘿嘿笑了几声,低声说,“雨珍,要不是你昨晚求饶,今儿非让你起不来床!”
林雨珍瞪了他一眼,把梳好的辫子又解开了。
她的头发不算太长,也就刚刚及肩,这个长度不扎起来,只戴个发卡也是可以的。
但她这种情况,又不好带发卡,不然不还是能让人看到吗?
她在镜子里来回比划,最后从抽屉里找出一个蝴蝶结的发卡,不是那种发箍,是很小的,只能别住刘海的那种。
“雨珍,你头发这样弄好看,真的!”
林雨珍盯着他,说,“俊生,今天晚上不准再咬我耳朵了,亲我也不能那么狠了,不然的话,我可不客气了啊。”
她的威胁,许俊生一点都不害怕,笑着说,“怎么不客气,能具体说说吗?”
林雨珍很凶的说,“你咬我,我不会咬你啊,我也咬你的耳朵和脖子,让你也见不了人!”
他们两个虽然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但在床上那点事儿,一直是许俊生做主导的,林雨珍还真没有主动咬过他。
对此,许俊生还挺向往的,说,“成,那我就等着了啊!”
吃过早饭,林雨珍去了书房,这屋子里没点炉子,稍微有点冷,但她穿了厚棉袄和厚棉鞋,除了有点手冷,感觉还成。
一开始,许俊生没跟过来,他把厅里的煤球炉子烧得旺旺的,管王妈要了几个地瓜,放在炉子边上围了一圈。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飘起一股烤地瓜的香味儿。
许俊生用筷子插起来一个,送到了隔壁。
“雨珍,这屋太冷了,快吃点热乎的暖和暖和!”
林雨珍此时刚做完了一套卷子,答案也全都对完了,就剩下一道错题没抄到笔记本上了,就放下笔,笑着接过去,咬了一口说,“好甜啊。”
许俊生凑过去,也咬了一大口,说,“是挺甜。”
地瓜都吃完了,许俊生还是不肯走,他说,“雨珍,你放心,我保证不打扰你,你做你的题,我看我的小说,好吧?”
林雨珍笑了笑说,“俊生,我有个建议,要不,咱俩一起准备高考吧,你去农场之前都高中毕业了,重现捡起来也不难,说不定到时候咱俩能上一个大学,一起上学下学,出双入对的,羡慕死别人,你说好不好?”
真别说,许俊生咋一听还真有点心动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阴谋。
考大学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考上的,他爸都说了,也就头一年相对简单,考题指定会一年比一年难,要是想考上一个差不多的大学,那必须得下一番苦功夫才行。
就跟现在林雨珍似的,只要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得赶紧看书做题,要是让他学那些厚厚的课本,做卷子上一道道的试题,他保准得疯了。
他才不去遭那个罪呢。
有一个秘密许俊生一直没告诉林雨珍,上高中的时候,他的成绩其实很一般,虽然不是倒数前三,但全班四十多个人,倒数前十里保准有他。
为了他这稀巴烂的成绩,他爸许广汉没少批评他。
就这样的基础,要是能考上大学,估计得靠做梦吧!
许俊生真是怕了林雨珍了,从书架上抽出两本闲书,说,“雨珍,你好好学啊,我这还真有点累了,我去躺一会儿啊!”
回到厅里,他舒舒服服的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烤地瓜,一边喝茶,还看着挺带劲的武侠小说,简直和个二大爷似的。
许老爷子披着军大衣从后院过来,看到小孙子这一副懒虫样儿,笑了,“俊生,走,陪爷爷下两盘棋吧!”
往年,老爷子这个时候都搬到军区大院了,今年之所以没过去,有两个原因,一个当然是因为小孙子办婚礼,第二个就是,家里的抽水马桶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弄好了。
原来的茅房就是一个挺简陋的小屋,没屋顶,自然不能把抽水马桶安在那里头,前院安在倒座第二间了,后院图方便,就安到他卧室边上的一间了。
这晚上起夜,推开门过去就成了,里面还修了洗手池,还摆了一个泡澡的大木盆,甭提多方面了。
而且只是他一个人用,比在军区大院还好呢。
许俊生说,“您不嫌弃我是臭棋篓子了?”
这大雪天不好出门,找不到好的棋搭子,他的两个警卫兵,包括炊事员在内,统统都是臭棋篓子,还不如小孙子呢。
“你好好下,爷爷不嫌弃你!”
许俊生跟林雨珍说了一声,跟着许老爷子来到后院,后院厅里炉子烧的旺,而且是那种很大的炉子,屋子里还挺暖和的。
爷孙俩不慌不忙的杀了两盘,许俊生走一步想三步,每一步走得都挺谨慎,最后总算输得没那么难看。
许俊生拿起一个桔子,剥了皮递给老爷子,问,“爷爷,雨珍给您的伙食费,您怎么不接着啊?”
许老爷子不悦的说,“你妈糊涂,你也糊涂啊,雨珍是临时工,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都是一家人了,吃几口饭还要交钱啊?”
许俊生说,“不是,爷爷,我的意思,我和雨珍都交伙食费,我们都工作了,也不能老靠着家里了,您说对不对?”
这话到有点出乎许老爷子的意料了,他第一次觉得,这混账孙子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
既然他有这个心,那就成全他,等到过新年的时候,封一个厚点的红包,还回去不就行了?
“成,那就这么办吧。”
许俊生又说,“爷爷,那我和雨珍都交,我爸我妈是不是也应该交一份啊?他们一个月工资可挺高,加起来得有两百多了吧,得比我们多交点。”
老爷子听到这儿,一下子就明白了,笑着说,“俊生,你这结了婚,的确不一样了,跟爷爷说话还绕弯子啊?”
这不就是想借着他这个老家伙,敲打一下田香兰吗?
说实话,许老爷子也觉得,大儿媳妇的做法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她对小林态度不好,他都见着两回了。
进了门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得你敬我,我敬你,和和气气的才成。
田香兰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和许广汉下班一回来,许老爷子就发话了。
“以后这家里的伙食费都得掏,不能光指着我一人了,广汉香兰你俩一人掏二十,我也出二十,俊生和雨珍挣得少,一人出十块就行了。”
许广汉不管钱所以没什么感觉,田香兰却是一下子就肉痛了,这一个月光吃就四十块,按照现在的饮食标准,倒也不算多,但问题是,本来一分钱也不用掏啊。
老爷子工资高,一个月四百多,还享受各种特殊补贴,光补贴也有上百块了,用不着工资,补贴的钱家里的伙食费都用不了。
田香兰给老爷子续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爸,您这是打算添置什么贵重东西吗?”
许老爷子说,“什么也不置办,怎么,我不置办东西,你们就光靠着我啊?”
许广汉不管钱,可他一个月的工资一百多,再加上授课费什么的,也挺可观了,他觉得四十块不算大数目。
何况,他是大儿子,理应担起赡养父亲的义务,但其实呢,这几年每年老爷子都在这边至少住八九个月,不但没花他的一分钱,还把家里伙食全包了。
他说,“爸,您别生气,我们交。” 说着,从包里掏出几张大团结,神情挺得意,“我十月份写的三篇稿子都被采用了,这是今天刚收到的稿费。”
许老爷子把钱接过来,连同自己的二十块,还有许俊生给的二十块,一起都交给王妈。
王妈接过去说,“哎呦,用不了那么多,六七十足够了。”
冬天部队送东西本来就比较勤,而且肉蛋鱼虾什么都有,就是鸡蛋最近消耗量大,有点跟不上,但补上一百个,也就足够了。
而且从她观察看,这白煮蛋,估计不会吃太长时间了,除了许俊红,其他人都快吃够了估计,早上总剩那么一两个。
许俊生说,“王妈,您记账,剩了钱就转到下个月,少了我们立马给补上!”
吃过晚饭,田香兰瞅准个机会,拉着小儿子问,“你爷爷怎么忽然想起来收伙食费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此时正房厅里没别人,许俊生点头,“妈,您真厉害,您猜得没错。”
他那一副欠欠的样,如果不是亲儿子,田香兰真想一巴掌甩过去,“你傻呀,你爷爷有的是钱,他还差这点钱啊?”
“您也不差这点钱啊,怎么非让雨珍交啊?”
田香兰觉得,两个儿子都不贴心,都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她皱眉,恨恨的说,“我那是话赶话说到了,不是真的让她交钱!”
许俊生笑了笑,说你,“妈,我知道,您不待见雨珍,我也没指望您对她多好,可您别欺负她行吗?”
都被后妈欺负了十几年了,嫁了人还要受婆婆欺负,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他都替她难受。
田香兰不承认,“你可别给妈妈扣大帽子啊,我怎么欺负她了?”
许俊生说,“您这还不叫欺负啊,您敢这么对我大嫂吗?”
田香兰的确不敢,且不说苗玲玲本来就是个厉害人,小嘴叭叭的挺能说,苗玲玲的爸妈,也都不是好惹的。
她沉默了数十秒,说,“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您们的事儿我都不管了。”
许俊生说,“妈,您放心,等我挣了大钱,指定每个月都孝顺您,一个月至少给您一百块,成不成?”
田香兰被儿子哄笑了,说,“你就吹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