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东武南城,向东三百步,再向北一百步是东门,从西边巷子往南一百步,再向西四百步是南门,城中传来喧哗声音的地方,是县衙。”女子低声回答,她搞不清楚眼前这位高达八尺而且髡头的健壮男人是何来路。
刘存听完还是不明白:“我是问你,这东武城在什么方位呃这么说吧,这东武城周边有什么大城市属哪管”
女子愣了良久,最后还是如实回答:“东武城属琅琊国,往南三十里是诸县,往北百二十里是安丘县城,往东北五十里是黔陬县城,往东南百里是夏河城。”
“夏河城夏河城”
刘存听完终于明白了,尽管他不知道此刻所在的东武城其实就是千百年后北移的诸城,但他熟悉赫赫有名的历史景点琅琊台,知道夏河城就是琅琊古镇的前身,琅琊镇西北的大珠山和铁山不但风景秀美,而且拥有做瓷器釉料的优质石英、长石和整个胶南地区最好的瓷土。
从小到大,继承祖辈陶瓷技艺和陶瓷作坊的父亲没少带刘存和他哥哥四处游走,购买陶瓷原料的同时指导他和哥哥辨认各种制作陶瓷的泥石和天然釉料,年复一年走遍了胶南地区方圆数百里的山山水水。
至于安丘县更好理解,这地方从古到今没变过名字,距离此地也就百余里,所以刘存略作思考后得出判断:他此刻所在的东武城,应该是诸城北面的某个地方
可刘存怎么也弄不明白,一个精心准备迅速实施的抓捕行动,怎么会碰上剧烈爆炸作为带队执行抓捕行动的副大队长,刘存清楚地记得自己率先跃过高高院墙,身后紧随五名荷枪实弹的精锐队友,谁知在破门而入之时,竟然发生了剧烈爆炸,之后的一切似乎没了记忆难道是因为爆炸
女子被抱着脑袋痛苦不堪的刘存吓坏了,下意识地往外挪了挪,可又不敢离开这道藏身的隐蔽断墙。
良久,刘存终于抬起头来,四周仍在燃烧的火光照映在他黝黑肮脏的脸上:“我刚才在树上,看到城中那片地方黑压压都是人,估计就是你说的黄巾军,还听到南面城墙上巡逻的人在喊,说明过两天所有人都要跟随他们的什么渠帅向北走,一路攻打沿途城乡,与他们大贤良师的百万大军在黄河边汇合,还说南面的县城也被他们的另一个头领带人围住了,估计很快能打破城池,之后就会在此汇合,所以这地方我们不能待了,南面北面都很危险,估计靠海的东面才是安全的,大姐你要是愿意,我悄悄送你们出去,完了你们再想法子投奔亲友。”
女子顿时流下眼泪:“家里人都没了,罢了生死由天吧”
刘存愣住了,权衡片刻低声询问:“要不,我暂时带你和孩子一起出去躲躲,等安定之后你自己再回来”
女子望一眼仍在燃烧的垮塌家园,突然放下孩子,冲着刘存匍匐跪下,哽咽地哀求道:“求恩公帮婢子安葬惨死的家人吧随便埋哪都行,只要不暴尸于外,就是恩公赐予蔺氏家族天大的恩德啊”
刘存为难了,看到三四岁大的孩子吓得要哭,连忙伸出手捂住孩子的嘴一阵安慰,然后对泪眼婆娑满脸凄然的女子点点头。
一刻钟后,刘存把院子里的十余具尸体搬到一起,整齐放入残破土墙下匆匆挖出的一溜浅坑,推倒松松垮垮的矮墙再填土遮盖,最后抱来两块大石头,一前一后堵在坟丘两端,以防下雨积水冲开泥层。
干完这一切已过午夜,又累又饿的刘存饿得直冒虚汗,悄悄溜出院子西面的破墙,利用有利地形快速游走,潜入沿途未被烧毁的破败民居寻找食物,没想到最后竟然连一粒米都没找到,唯一的收获是熟悉了周边地形和周围黄巾士卒的警戒点。
黎明时分,周边燃烧一夜的房屋草棚已经倾覆大半,大火逐渐变小即将熄灭,已经两次摸出去查探的刘存叫醒了靠在矮墙下的女子,指指她怀里的孩子,然后拿出一根打结连接的长布条,蹲下来让女子把沉睡的孩子放到他背上绑好。
固定好背上的孩子,刘存向气喘吁吁的惊慌女子低声叮嘱一番,随后带她一次次躲过黄巾警戒官兵的视野,顺利地从无人看守的东南角城墙豁口处翻越而出,很快消失在城东官道旁的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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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绝境
飘飘洒洒的雪花一直不停,刘存背着孩子拉着冻得僵硬如同木偶的女人尽力向前,终于在天色大亮之时,钻出了五里宽的光秃秃密林。
女人的脸早已被冻得青紫,单薄羸弱的身躯不住颤抖,迷离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可能闭过去,刘存见状着急不已,遥望前方皑皑天地间升起的一缕青烟,咬咬牙猛然抱起即将倒下的女人,不管不顾跑上大路,向东南方三里之外的那缕青烟冲去,背上被冻僵的孩子却在此时突然哭喊起来。
身后背着一个胸前抱着一个的刘存跑进烧成片废墟的庄子,感觉全身力气几乎消耗一空,凭着本能跌跌撞撞绕过两片倒塌的断壁残垣之间,走进庄园纵深处被烧掉大半仍在冒烟的泥坯房,将怀中冻得神志迷糊的女人放到被火烘热的墙脚,哆哆嗦嗦解下身后全身冰冷的孩子,观察片刻轻轻放进女人怀里。
望着孩子回到自己怀中的孩子,一直没声音的女人突然有了力气,她缓缓拥着自己的孩子,用冰冷的嘴唇贴在孩子脸上不停摩擦,看到孩子再次睁眼哭泣之后,她蓄满眼眶的热泪终于滚落。
步履蹒跚的刘存从外面抱来一大堆干草,弯下腰慢慢铺在女人身边,再出去抱回一堆零碎的木头和两根烧剩半截仍在冒烟的房檐木,小心地架在女人前方一米多远的地方,塞进一把干草小心吹着火,加上几根干燥的小木头,这才无力地躺在满是烟灰的地面上,闭上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过后,桔色的火苗摇曳而起,温暖的气流很快充斥这个没了屋顶只剩四面焦黑泥墙的狭小空间。
逐渐恢复过来的孩子抱着母亲低声哭泣起来,疲惫的母亲将孩子的双腿塞进自己腰间肮脏单薄的衣服里,捧起孩子挥动的小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
火堆越烧越旺,哭累的孩子再次睡去,头发蓬乱的母亲腾出手拨开遮挡面目的乱发,呆呆望着躺在前方火堆旁沉沉睡去的陌生男子,眼里满是酸楚和感激。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野狗的厮打声,沉睡了两个多小时的刘存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倾听片刻缓缓爬起,弯腰走到前方墙壁后缓缓伸出头,仔细打量数十米外正在争抢撕咬尸体的六只野狗。
看清了周边环境,两眼发绿的刘存捡起地面上被雪花埋掉大半的一截粗大木头,毫无顾忌地走向争食的野狗群。
一群饥饿的野狗似乎感觉到危险,同时停止撕咬,警惕地注视大步接近的刘存,很快呲牙咧嘴齐齐发出低沉的低吼声,向不断接近的刘存狂吠起来,没有半点儿惧怕和逃窜的意思。
关键时刻,刘存的脚步出奇地稳,在距离狗群五米左右时,他身后紧握着半截木头的大手猛然挥出,两尺长手臂粗的木头带着破风声砸向前方最大的那只黑狗。
遭到攻击的狗群一阵狂吠,中间的黑狗本能地猛然侧跃,但还是晚了一步,疾飞的木头结结实实打在黑狗跃起的肩甲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又渗人的撞击声,刚跃起的黑狗被力道奇大的木头撞飞数米,落地后连声惨叫翻滚挣扎。
在如同迅猛突然的打击下,剩下的野狗再也没有半点反击的勇气,转眼间全部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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