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义子,吩咐厨师们拿出最好的手艺来,我教会他们的几道海鲜都要有,我随后自行前往等候客人还有,再带上五瓶珠山刚送来的白色描花陶瓶的琅琊玉液,让糜子仲品尝品尝。”
“明白”吕平匆匆而去。
一个时辰后,观涛阁酒楼顶层雅间里笑声朗朗,糜竺和刘晔很快适合了刘存的豪放性格,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听刘存谈论麾下工坊发生的诸多趣事,深感有趣而笑个不停。
酒至半酣,脸色潮红的糜竺捏着手中精美的白瓷酒杯,指指杯中清亮醇香的酒液感叹不已:
“子鉴,无论是这桌佳肴,还是晶莹剔透的餐具酒具,以及用秘方酿制的清澈甘醇力度十足的琅琊醇酒,每一样都给愚兄带来巨大的震撼啊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绝技没施展出来,再不一一告诉愚兄,愚兄恐怕夜不成寐了。”
刘存哈哈一笑:“子仲兄谬赞了,其他事项回头再谈,先谈镜子价格的事吧,小弟对兄长开出的价格有不同想法。”
“哦子鉴若是觉得不够,再加五成也行啊”糜竺大方地让步。
刘存摆摆手:“不不兄长会错意了,小弟的意思是,那镜子值不了二十金,每块只需八千钱即可,再多小弟就无地自容了”
“什么你说什么”糜竺不可置信地望着刘存。
刘存解释道:“昨日小弟回到珠山,惊喜地发现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幸运地找到了合适配方,终于将正品从之前的半成不到,猛升至七成左右,如此一来,制造成本大幅下降,小弟再次核算之后,发现以每块八千钱出让,已有四成纯利,所以此物再怎么新奇,也不值二十金,小弟更不能昧着良心赚取不义之财,为教诲麾下徒众以诚为本,小弟反复强调薄利多销细水长流的道理,并对两个专门探究镜子制作的徒弟承诺:若在五年之内,能够成倍提高产量,降低成本,让天下人都买得起镜子,我刘存不但奖励他们两座占地五亩的宅院,还要在珠山乡大海之滨的海港正中央,为他二人树碑立传。”
糜竺震惊不已,刘晔心中更为震撼,双双肃容起立,向刘存深深行礼。
刘存连忙上去托住两人的手,费了好大劲才让两人重新落座。
刘存继续说道:“子仲兄、子扬,如果二位有时间有兴趣,喝完酒我请你们到城北的庄子去看看,珠山商会的马车作坊,利用最新工艺和材料建起的十座陶窑,生产新式铁犁和刀具的铁器工坊,烧制水泥灰的工坊等等,都在城北庄内和庄外的黄道山下,看过之后,或许二位能有新的想法和建议。”
糜竺高兴得连连击掌,这正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原以为刘存和所有商家匠师一样敝帚自珍,没想到刘存如此慷慨热诚,令他欣喜之余也暗暗自觉形秽。
刘晔更兴奋,进入夏河城以来,他受到的震撼太多了,如今他不但对粉状的水泥加水加沙石之后的惊人效果充满探究之心,对刘存发明的四轮马车、大海船、高层建筑的设计与迅速制造等等,都拥有强烈的求知欲。
就在昨日晚上,刘晔郑重地请糜竺帮忙向刘存提出请求,允许他留下跟随刘存学习船舶制造和高楼与桥梁设计,如今见到刘存如此慷慨恢弘,如此平易近人,怎么不让他钦佩之余激动万分,所以他顺势站起,向刘存提出拜师请求。
刘存不知道比自己小一岁的刘晔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刘晔身上的皇家血统,以为刘晔哪家贵公子,跟随糜竺一同来夏河散心的,不过,刘存对文质彬彬性格随和的刘晔颇有好感。
此刻看到刘晔激动而又郑重的提出拜师要求,刘存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托住刘晔的手,死活不答应。
看到刘晔急得泪都出来了,糜竺又在边上代为说情,刘存考虑良久,只好退让一步:“子扬,你听我说,我并不是不愿你留下,而是我不敢当你的老师,若是你愿意以朋友的身份留下共同切磋,我刘存求之不得,但你若要拜师,请原谅我不敢当,更不敢留你。”
糜竺松了口气,乐哈哈转向刘晔:“子鉴高义啊子扬贤弟,你也无需执着于什么拜师了,我等一见如故,以朋友之情赤诚相待,放下繁缛礼节,与子鉴共同研习,共同切磋,岂不更好”
“对对没错,小弟正是这个意思。”刘存笑道。
刘晔感激不已:“既然如此,敬请兄长受刘晔一礼”
刘存不再客气,哈哈一笑回个礼,糜竺见状干脆不喝酒了,要求立即前往城北庄子。
刘晔当即答应,刘存也毫无意见,三人哈哈一笑转身下楼。
糜竺和刘晔同乘一车,喜欢骑马的刘存策马伴随,双方的护卫随从或是乘车或是骑马,紧紧跟在后头。
傍晚时分,糜竺、刘晔在刘存的引领下参观了一下午,回到四面高墙环绕占地高达两百余亩的庄园门口大树下歇息,环视巨树成荫井井有条的庄园景色,糜竺和刘晔仍然无法平复激荡的心怀。
刘存早料到两人会有这种反应,提起石桌上的茶壶给两人斟上茶,指向大门内侧东面的独立院子介绍道:
“那里就是小弟即将开办的学堂,庄子里所有工匠子弟和农民子弟,只要愿意都可以免费进入学堂学习,笔墨砚台由庄子供给,从流民中请出的二十名教书先生已经进驻,另一半先生由商会各部掌柜和账房、各大工坊匠师担任,向学生传授四书五经的同时,根据学生的兴趣和要求,传授工商技能,我本人暂代学堂山长,有空就来看看,希望五年以后,培养出一批能写会算各有专长的人才,只有这样,工匠们的技艺才有传承,并能得到步步提高。”
糜竺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好处:“子鉴,愚兄送一批子弟前来就学怎么样”
“只要兄长愿意,有何不可”刘存笑道。
糜竺拱拱手,连声致谢。
刘存摆摆手移开茶具,示意肃立一旁的义子刘振把东西送上来,拿起其中一个向糜竺和刘晔展示:
“这东西叫做轴承,当初为了充分利用水力,提高水车效能,小弟耗费五个月时间,先后尝试用木料、陶瓷、赤铜、青铜等材料制造,经历多达一百二十多次失败,最后在十五位匠师共同参与下,用石膏、粘土和蜂蜡等等制造各种模具铸造,再通过热涨法浸油套装,经过多道严格的淬火和退火工序,终于做出这个精钢轴承,虽然还很粗糙,还无法制造得更为精确,但用在马车、风车、海船舵轮等物件上,已基本够用了。”
刘晔抓起石桌上的另一个轴承细细查看,轻轻转动之后觉得很省力,再摆弄两下细细琢磨,立刻发现其中巨大的价值和蕴含的高超技艺,兴奋得反复转动不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