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行进。
梓潼郡边境,松柏林立的小路上,陡然横向倒下几颗大树,只听数声轰隆,前路被堵了个结实,马匹嘶鸣,连许游也被吓了一跳,侧面涌出两百多人,个个手执铁锹木棒,其中也不乏兵刃。
见此阵仗,徐戍领着二十名虎贲侍卫策马向前,正面走来一个壮汉,留着八撇胡子,他便是李付,身边还跟着李纲,其下的家奴开口嚷道:“哪个是徐戍给我出来”。
没等徐戍说话,许游骂道:“哪来的土贼,竟敢挡我官道”,许游官宦世家,眼见这群农民模样的乌合之众便心生厌恶。
李付拱手,道:“这位就是许游大人吧哼,昨夜你的护卫徐戍将我儿子打伤,这事情怎么算”。
许游扭头,道:“徐戍,你可曾为之”,徐戍摇摇头,跟着纵马上前,道:“你儿子伤在哪里让我瞧瞧”。
李付与李纲顿时语塞,只是脱臼,何况还给接上了,如何看得出伤势见他不说话,徐戍又道:“私拦官路,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行么”。
李纲嚷道:“你这厮,还敢说你没打人”。
徐戍哈哈大笑,道:“昨夜你可知道你欺负到谁了么”,说完指了指身后的许芯,接着说道:“这位是许靖孙女许芯,天子奉之若明珠,你等图谋不轨,我不打你打谁”。
李付木然怔住,扭头盯着李纲,哑口无言,李纲满脸通红,骂道:“我欺负许大小姐,你可有证据吗”。
徐戍听得不耐烦,再逼近一步,右手已经按在身侧的剑柄上,严肃道:“既没死也没伤还敢狡辩不成我没空与你扯皮,许游大人奉命犒军,你等若还不将道路清理干净,我便要以劫官道之罪,将你们就地正法了”。
徐戍的语气十分强硬,李付的手下也都按捺不住,火药味一下子浓烈起来,这些个大姓人家,其蛮横比起往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家中豢养家丁隐瞒不上报,也不服兵役,所以才能一拉拉出上百人来,虽说,这些豪门大族对朝廷做了不少贡献,但是欺横乡里鱼肉百姓是再常见不过的。
见这情形,虎贲侍卫一道拿出弯弓,上前排成一排,形势危急到极点,见双方有些僵持,徐戍心知应该立刻将对方的气势打压下去,如若不然,搞出些摩擦是很可能的。
“我身后的,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数三下,倘若还不动手挪开树木,我可就”,说完,鞘中佩剑已经露出半截,李付等人瞧着徐戍的眼神,竟有些胆寒起来。
“一”徐戍重重的数了第一声。
“二”
虎贲侍卫纷纷拉弓上箭,瞄准了李付,徐戍猛然拔出佩剑,刚要喊出三字,李付等人赶忙回头,一起去将树木挪开,徐戍站在原地,让许游等人先行,自己殿后。
临走前,徐戍回头说道:“诸葛丞相尚在,你们,还是老实一点吧”
徐戍这样的jg告确是实话,诸葛亮在世的时候是恩威并用,但还是主导严厉政策,对于这些士族豪强虽然十分忍让,但时不时也会挑几个冒尖的惩治一下,只是近些年忙于北伐,对下面的这些豪强放松了许多,同时,徐戍也知道,只要诸葛亮一死,这些个士族肯定比之前还要张狂,这,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事实。
第073章汶山事急
李付等人眼见着徐戍一行远去,心中虽然愤愤,但也无可奈何,方才那个徐戍,的确如传闻中的威武,在与他对峙的一开始,李付已经知道胜算不大了。
即使不能找到茬,李付仍旧回去散播谣言,声称徐戍殴打士族子弟,同时也去找了李严评理,李严哪里想管这些事情,自己正想着讨好朝廷,而且徐戍是自己老部下,他才不想为他李付说话。
消息,很快传到成都丞相府
内堂里,费祎正要郭攸之谈论事情,从事庞宏进来通报了此事,惹得费祎拍案而起,道:“演长,你看看,这李家也太过猖狂了,什么打伤士族子弟,我看都是一派胡言”。
郭攸之xg格温和,不似蒋琬、费祎那般强势,喝了口茶,缓缓道:“文伟不必切齿,士族的事情,事关国运,丞相也时常忍让,只要不太过分,大可不必与之计较”。
费祎见他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不禁发笑,道:“演长兄,你就是这点好,谁都不得罪,哈哈,不像我”。
两人咯咯发笑,堂下的庞宏又道:“费大人,还有一事,陈祗大人在汶山郡平息民愤,有三个过激的民众坐到县衙外不走,还以木棍敲打大门,结果惹怒了陈大人,于是陈大人将这三人锁拿后处死,结果有士族大户声称死的三个人是他们的家丁,目今,县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七八百人”。
听说这个事情,郭攸之即刻起身,来回踱着步子,道:“正值秋收,七八百人,不去种田劳作,万一下起大雨,岂不耽误了农时”。
郭攸之只会关心到这个层面的东西,对于人和事,他大多不予搀和,但这次,费祎听得出来,这郭攸之明显有些责怪陈祗的意思。
原来几日前,汶山茂县突然有农户人家停下手中农活,借赋税与徭役过于严苛为由,依附着当地不少大户士族前往县衙闹事,这汶山多有少数民族,事情本就复杂,加上有士族的介入,县衙不敢太过严厉,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本来这事情是费祎自己安排陈祗去办的,虽然没办好,但是陈祗的做法并无过错,蓦地,费祎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道:“我看没这么简单吧”,费祎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下面要说的话,他并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
自己已经派徐戍送信给永安都督宗预了,或许有些人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故意找出汶山这么一出,来分散丞相府的注意力越想越蹊跷,先支走了郭攸之等人,自己感到蒋琬处,这个丞相府长史,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费祎竟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到他。
见来了费祎,蒋琬放下手中公文,笑道:“文伟站着干嘛,快快进来,找我有何事啊”。
费祎将蒋琬请到内室的书房,急忙将庞宏所报的事情说了一遍,蒋琬蹙眉,道:“只是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啊,还是先将汶山的事情办好了再说吧”。
两人重新回到堂中,又将庞宏与郤正唤来,郤正在来的路上便听庞宏说了此事,心中也有了些主意,一进门,蒋琬即刻说道:“汶山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怎么看”。
郤正拱手,道:“回长史大人,臣以为,汶山一事,臣以查实,其赋税兵役都与之前相仿,并没有比以往更加严苛,百姓积怨这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此众多农户与士族并举,确实不太好办,臣窃以为,应该以一名能臣并一名得力将军前往协同处理,先解决好士族的问题,农户的问题,应该不会难办”。
gu903();费祎蹙眉,道:“派将军会不会是抱薪救火呢将军一到,恐怕让事态升级啊,倘若闹出什么大事来,恐怕丞相也得怪罪我们办事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