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想牵制我不让我北上”,宗预心中更气的是陈式,但他现在身有重担,若是强加责备,恐怕生出什么变故。
魏蜀交战的情报早早的传到秭归,中军大帐中,陆逊的眼色突然一亮
“诸公,看今日的形势,我东吴有利益可图么”。
一边,一个瘦弱的身影,缓步走出来,笑道:“上大将军,末将以为,诸葛亮北出斜谷口,宗预疲于防御申仪,而今魏蜀在巴山一带交战,我们只需一只偏师北上坐山观虎斗,倘若蜀军胜,则可以与他两路并进,直取襄阳,倘若蜀军败,则可以趁乱奇袭诸葛诞,如此一来,新城郡可以尽入我手,他蜀汉也没得话说”。
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时任威北将军,受封都乡候的诸葛恪,陆逊知道,诸葛恪此法并不够切合实际,但是能从魏蜀之中捞些便宜,还是很不错的建议,于是当机立断,下令诸葛恪领军,丁奉为副,率军五千北上。
两人领军一路向西,因为这里地势复杂,北上巴山只有取道巫县才行,迤逦前行,绕过数座绵延的山峦,西边的山坳中突然窜出一彪人马,为首一员骁将,挡住了去路。
此人正是霍弋,虽然不够魁梧,但身形却十分矫健,纵马靠上前来,道:“你等来此作甚”。
诸葛恪远远喊道:“在下诸葛恪,听闻汉军被困巴山,我正奉命前往营救啊”。
霍弋冷笑,道:“劳烦将军co心了,尔等如果引兵远遁,就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丁奉上前,对诸葛恪道:“霍弋此人,字绍先,霍峻之子也,早闻其名,今日只怕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去”。
诸葛恪也感到意外,看来蜀汉的防备还是十分充足的,方今诸葛亮北伐不知成败,也不好冒然与汉军撕破脸皮。
踌躇半晌,诸葛恪问道:“绍先兄,敢问我叔父身子可还康健”。
霍弋朗声答道:“放心,丞相一日三餐从未偏废,将军的问候,我早晚带给丞相,不过今日已晚,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
诸葛恪对着丁奉说:“如果说身体不太好,我还能相信叔父尚有数年阳寿,现在说他身体如此康健,只怕时日不多了”。
丁奉深以为然,这时,斥候来报说霍弋所领的汉军分部,出现在东南方向,诸葛恪叹道:“对我形成迂回包抄之势,看来蜀军早有准备,北上已成画饼,不如早退”。
说罢,两人率领吴军,告辞了霍弋,撤回秭归
宗预在永安大营收到吴军西进的消息,急忙引兵前来,正好碰见霍弋率军返回巫县,撞见宗预,霍弋尽言今日之事,宗预识人颇深,叹道:“诸葛诞、诸葛恪皆有大才,但脾xg都十分急躁城府不深,比起丞相,还差欠太多,但此二人,必然官途畅通啊”。
霍弋年轻气盛,见宗预如此夸赞二人,自然不以为然,吴军暂时是遏阻住了,但是接下来谁也拿不准,所以绝不能放松。
诸葛亮已过郿县,逼近陇西,西北的战局还十分不明朗,巫水河的情况还很紧急,宗预眉头紧蹙,必须尽快抵挡住申仪大军,这样才能北上救援徐戍,然而上庸方向还在增兵,完全不像佯攻的样子,让成都派人派兵过来肯定为时已晚,宗预的内心也有一种预感,这一会,不知道徐戍能不能挺过去
大巴山,雾气愈发浓厚
许仪率领残部一路向西奔逃,后方早已不见了汉军追兵,不一会儿,南侧杀来两路人马,许仪惊呼:若是汉军,我今日必定死于此地
正准备率军迎敌,却见迷雾中奔来的是自家兵法,诸葛诞与乐綝并未撞见汉军,便合兵一处北上而来,接着许仪所部,这才知道汉军出其不意的向北突围,诸葛诞计策不成,不禁勃然大怒,却责备起许仪作战不利,还好乐綝从旁劝说,诸葛诞这才不加治罪。
汉军既然向北,那么必定还在大巴山中,只是这大巴山幅员辽阔且山峦层叠,如同小鱼掉进池塘,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找到,无奈之下,诸葛诞整顿兵马,一边奏报毋丘俭,一边向东追击。
战报传至襄阳,毋丘俭拍案而起,道:“一只偏师,竟让他深入大巴山脉,当真是颜面扫地”。
这时,程昱之子,时任荆州都督参军的程武,出言道:“都督不必如此大怒,这徐戍,蜀中无名之辈而已,劳师远遁巴山,我们从新城与襄阳各派一支劲旅,分别由北、东两面围剿,这路汉军覆灭无疑”。
也只能这么办了,这一支汉军区区三千人左右,根本成不了气候,更不会对荆州形成威胁,只是如同一只老鼠钻进了被窝,还是必须除掉,当即召来胞弟毋丘秀,又传令新城郡的都尉典满,各自率领所部前往。
毋丘秀领了将令,出了都督府,却十分的不以为然,对于汉军这支偏师,他根本不放在眼中,权当是co练兵马了,于是回到营中,召集麾下将领,取了所部四千人马,开拔出动。
第114章东渡粉水河求推荐票
魏军在明,而汉军在暗,徐戍所部在迷雾中行进了一天,派出去的各路斥候终于归来,对于这些侦察兵,徐戍是极其看中的,全是挑选的军中最聪明,身手最好的士卒担任。
西南边有诸葛诞,北面有典满,东边有毋丘秀,对于这些人,徐戍不是很了解,但是能确定的是,汉军这回麻烦了,然而,随军携带的干粮一日日的减少,这是最大的困难
来到一处山坳,徐戍命人扎寨安营,埋锅造饭,但同时下了三条禁令,第一不准饮酒,第二不准大声喧哗,第三不准明火,于是,将士们在山脚挖出许多山洞,在洞中做饭果腹。
徐戍自然与将士们吃喝同睡,并给大家提振士气,许诺倘若安然返回永安,全军皆有赏赐,这是正宗的无后方作战,将士们的军心是最关键的,这也给了徐戍一个jg示,接下来只能胜不能败,一旦经历一次战败,那么军心必定溃散
洞中的篝火旁,徐戍将戈均召进来
“如今三面受敌,你觉得应该如何突围”。
徐戍习惯先听取别人的意见,哪怕自己已经胸有成竹,毕竟自己不是神仙,难免会有疏漏,然而如果独断专行的发表自己的策略,恐怕他人会畏惧自己的威严而不敢出言反驳,这是兵家大忌。
戈均喝下一碗粥,在土地上画出许多线路,又将石子当作各路敌军,比划道:“毋丘秀、典满势大难敌,而西南的诸葛诞刚被我们挫动锐气,如今之计,只有回军与之一战,将士们现在士气高昂,必然得胜,想必宗都督也会有援军接应”。
徐戍凝视着一脸兴奋的戈均,对他早已刮目相看,一个平民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
听他说完,徐戍笑道:“首先,诸葛诞新败,如果再败,回去必然受到重罚,所以他会拼死围堵,我们一旦与之胶着在一起,等他们援兵到来,就是死路一条,再者,之前陈式急于南撤,正是因为申仪大军逼近巫溪,我想,他是不会那么容易撤退的”。
戈均犯起了糊涂,道:“将军,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撤退”。